“你们好生照顾着黛柔郡主,去准备马车,本王入宫一趟。”拓跋明宇说完,又看了苏小北一眼。
就在拓跋明宇要离开的时候,黛柔郡主及时伸出了手去,拉住了拓跋明宇的手指:“父王要去哪里?下次黛柔要何时才能再见父王?”
拓跋明宇回过了头来,看着黛柔郡主那满是期待的小眼神儿,多少也有些不落忍。
但是黛柔郡主的事情,拓跋明宇总是想着要去与郑妃娘娘解释一番,才能放心将她的身份公于这众。
“父王入宫去一趟,你跟母妃好好玩儿,一会儿就回来看你。”拓跋明宇也是哄着,可是显然黛柔郡主被这样的话给哄惯了,不太相信拓跋明宇说的都是真的。
黛柔郡主的小手仍然是不肯放开,只是低下头来,有些失落的说:“若是父王与从前一样,不来看黛柔怎么办?”
苏小北大概是嗅到了为难的味道,这才拉回了黛柔郡主的小手,为拓跋明宇解围:“黛柔,你父王入宫有事情要处理,我陪着你在府里等着父王回来好不好。”
黛柔郡主只能不十分舍不得的拉着拓跋明宇的手指,拒绝的话,再也不敢说。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父王会来看你,你父王就一定会来看你的。”苏小北说完,黛柔郡主就渐渐松开了小手,十分舍不得的看着拓跋明宇。
拓跋明宇勾起一个笑容,便离开了书房。
芳仪宫里,郑妃娘娘正坐在那里,双目微闭,边儿上还跪着一个侍女为她涂上漂亮的寇丹。
一个粉衣的侍女走了进来,向郑妃娘娘禀报道:“娘娘,晋王殿下求见。”
郑妃娘娘缓缓睁开了双眼,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道:“请殿下进来。”
拓跋明宇走进了芳仪宫里,眉宇间还带着几分英气,向郑妃娘娘行礼:“儿臣拜见母妃。”
郑妃娘娘点头示意,让拓跋明宇坐下说话。
“好些天没来芳仪宫看母妃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郑妃娘娘见着拓跋明宇来看自己,这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不过按照拓跋明宇的套路,往往他来芳仪宫里看自己,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哪一次不是带着什么目的来?
“娘娘,手上的寇丹涂好了,娘娘手上这会儿还不能动,得等它风干才好。”
郑妃娘娘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胭脂色的寇丹,十分满意的点了头,吩咐了一句:“你们都退下。”
“是,娘娘。”
拓跋明宇坐在郑妃娘娘的身边,一直都沉默无声,不作言语。
待芳仪宫的门被关上,郑妃娘娘才看了拓跋明宇一眼,开口问道:“今日来我这里,又是有什么事情?”
第103章
拓跋明宇凑近了郑妃娘娘几分,轻声问了一句:“母妃可还记得,五年前,儿臣就有个女儿?”
“小郡主?小郡主她怎么了?”郑妃娘娘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心里却是在不停的猜测,莫不是这个孩子有个什么不测,又或者是死了吧!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孩子就太可怜了。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拓跋明宇立即就否了郑妃娘娘的追问,解释了一句:“没有,她很好,还长得十分可爱。儿臣看着,她还真是有几分像母妃,那又清澈而又明亮的眸子,让人看了还真是忍不住怜惜她。”
郑妃娘娘顿时心下一惊,眸光立即就落在了拓跋明宇的身上:“怎么,你见过她了?”
“我不是早就嘱咐过你,不要去见她吗?虽然养在王府里,你就当她不存在。”
“儿臣见过。母妃,都已经五年了,小郡主她也开始有自己的思想,她也会期待,她也会伤心。长此以往,可不是回事儿,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在王府里,身边只有一群奴婢。”
拓跋明宇心里想着苏小北与自己说过的话,句句在理。
而在郑妃娘娘这里,却并不一定管用:“她的命运,都是你造成的。她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一个奴婢生的女儿,你还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吗?你可别忘了,你那第一个王妃,是怎么死的。”
郑妃娘娘的心里,这件事儿永远都是个结,解不开的结。
“母妃,她接受不了小郡主,不代表别人也接受不了小郡主的事情。若是王妃她能理解,也可以当小郡主是女儿呢!”
拓跋明宇没有明说,郑妃娘娘却已经知道,他这话是什么用意。
“你的意思是说,将小郡主的事情公之于众?”郑妃娘娘眸光微闪,向拓跋明宇问道。
拓跋明宇谨慎的点了点头,揣测着郑妃娘娘的意思。
“王妃她,已经知道了此事。还说,她愿意把小郡主当作她自己的女儿来养。”
郑妃娘娘略作思索,好像这样,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拓跋明宇一个王爷与奴婢生下一个女儿,也不是多丢脸的事情。
“母妃,小郡主她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她也不能一直这样,连规矩也不懂,女儿家该学的东西,她这个时候也应该开始学了。继续将她藏在王府里,将来可怎么办?”
拓跋明宇还戳破了重点,一下子就敲在了郑妃娘娘的心上:“父皇有那么多儿女,好些个都是奴婢所生,但也都是父皇的儿女。虽然生母地位卑贱,但也是皇家血统,找一个出身不错的母亲,也是一样的。”
“还是不妥,若是你真想要让小郡主过上平凡人的日子,那便将她送到你舅舅长子家里去,做他的女儿,也差不到哪儿去。”郑妃娘娘担心的,是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向玄帝解释此事。
既然拓跋明宇早就有了女儿,为何当年不说,五年后才将此事说出来。
拓跋明宇的眸子里,开始有些急切。王府里都已经知道了此事,个个儿怕是都以为自己要大大方方的承认黛柔郡主这个女儿了。
没想到,郑妃娘娘这里,居然会极力反对此事。
“母妃,小郡主是我的女儿,为何要让她认别人做父亲?若是母妃看着我叫别人为母亲,心里的滋味当真就好受吗?”
拓跋明宇与苏小北相处了这些日子,原本冰冷的心,也开始渐渐有了几分温度。
郑妃娘娘抬起眸子,看了拓跋明宇一眼,他所说的这些,自己并不是没有经历过。
还记得当年,自己位分低,生下拓跋明宇以后,便由贤妃娘娘养在身边,拓跋明宇开始叫母妃的时候,也是叫贤妃娘娘为母妃。
郑妃娘娘这辈子怕是也不会忘,她听着拓跋明宇称别人为母妃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那番的酸楚与苦涩,她再也不想尝一遍。
所幸,后来贤妃娘娘过世之后,拓跋明宇便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拓跋明宇才能大大方方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唤自己一声母妃。
“可是,若是要将小郡主的事情公之于众,你叫你父皇如何看待你?小郡主的事情,你又预备如何解释?”
拓跋明宇知道,郑妃娘娘能这么问,就代表是已经松了口的。
他松了一口气,淡然一笑。好在关于这个问题,在书房里的时候,就已经与苏小北讨论过了。
虽然苏小北出了不少破绽百出的主意,不过拓跋明宇中和一下,还是可以说的通的。
“儿臣与王妃商议过了,我们可以说,小郡主是我在民间与一个民女所生。她的生母早就已经死了,小郡主是由舅舅养大的,如今舅舅也不在了,便将她送回了王府。”
“那郡主的舅舅,你要如何解释。只要是个活人,总是能找出来的吧!”
拓跋明宇略作思索,轻轻抿了抿嘴,又开口说道:“就说得了疟疾,已经归天了。如此一来,死无对证。”
郑妃娘娘听过以后,顿时就沉默了,拓跋明宇也不敢开口再说什么去打扰她的思绪。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郑妃娘娘点点,亦或是,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宇儿,我看,你还是……”郑妃娘娘拒绝的话都还没有开口,就让拓跋明宇给堵住了:“母妃,儿臣只是想给小郡主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她一个女儿家,又没有资格去抢什么皇位,有谁会看不惯她呢?”
郑妃娘娘看着拓跋明宇这般恳切的眼神,也开始心软了:“此事,待我去与你父皇和皇后娘娘说说,看看他们的意思。”
“只要母妃答应了,儿臣就放心了。”拓跋明宇的手心,已经紧张得全是汗水。
只要郑妃娘娘这里松了口,此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郑妃娘娘的心里,怕是已经恨透了苏小北。前面几个王妃都不插手此事,怎么就偏你不一样,非要把小郡主的事情摆到台面上来?
更让郑妃娘娘不解的是,这个苏小北还真是有办法,居然还说动了拓跋明宇,让拓跋明宇来说服自己。
一时间,郑妃娘娘有一种危机感,有一种儿子被人抢走的危机感。
晋王府里,苏小北正陪在黛柔郡主的身边,看着她玩儿累了,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那可爱的小模样,像是个洋娃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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