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小北一下车就看呆了去,张绣没好气地轻轻拍拍她的头,晃着玉骨扇教训起来:“这才下车,你就成这样了。待会儿进去了,可别出甚么洋相才好,免得害为兄丢面子。”
苏小北摸摸头,讨好地拉住张绣的袖子,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装高冷,一定装逼!”
“甚么意思?”张绣眉头一皱,没听懂。
“哦,就是我定然会很有气派,不会给你丢人的。”苏小北比出手,做出对天发誓的姿势。
张绣怀疑地瞥了她一眼,挥挥手,当先往前走道:“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去望月坊。”
苏小北跟上去,一步三回头,直盯着那画舫上的美人们看。她现在只觉得这现代古装剧里拍出来的场景简直弱爆了。
这次她身临其境后,只感觉这些古装美人简直不能更美更勾人了。这说明甚么,说明古装气质要靠环境熏陶啊!
风月街上人流如潮,借着这边人流多,过来做小摊小贩的也多。苏小北跟在张绣后头那是东张西望,忙的不亦乐乎。
突然鼻间嗅到一阵花香,苏小北抬眼就看到前方一小丫头在卖一些瓶瓶罐罐。苏小北好奇,闻着味儿就过去了。
她一把拿起其中一瓶颜色粉嫩的白胖瓶子,闻着里头的香味儿,就忍不住想伸舌头舔舔。那小丫头见了她这模样,顿时笑的双眼亮晶晶的。
第82章
“诶,小妹妹,这是甚么呀,吃着有点香甜呢。”苏小北掏着袖子就想买。
那丫头捂住嘴,咯咯咯笑个不休,随即道:“这位小哥哥,这是胭脂,女孩家家用的,不能吃的。”
“啊?这是胭脂水粉?”苏小北赶紧眨巴了一下嘴巴,想着自己好歹舔了人家的东西,还是掏出一两银子递过去,道,“那我还是买了吧。”
那丫头收了一两银子,又额外挑了四件给她,道:“这些就够了,小哥哥买回家,可以给小娘子用啊。”
苏小北抱着满怀胭脂水粉,还不等说话,当头就被敲了一记,只听张绣立在她身后,愠怒道:“倏忽之间,你就不见了人影。我不是交代过你,要跟紧吗?”
等看清楚苏小北怀里抱着的东西,张绣不禁扶额大叹:“诶,你现在一个男子,买甚么胭脂水粉啊!”
“我……我买回去……给茗儿用?”苏小北讪讪笑道,张绣对天无言,随后亲手拉住她,一路分开人群,往一个方向疾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绣突然站定道:“到了,你看,这就是望月坊了。”
苏小北应声抬头看去,就见眼前飞檐翘起,乃是一座五层高的楼宇,且每层楼飞檐之下,都点着昏黄的灯笼,于墨色夜空之下,随风摇曳着,看起来很是精致有意境。而一楼和二楼朝着大街方向的栏杆后,正站着无数衣衫单薄,浓妆艳抹的女子,那些女子各个软声娇呼,招揽过往的客人。
眼见张绣与苏小北立在楼下,抬头痴望,有几名浓艳女子立即捂嘴娇笑,对着两人丢了几条巾帕,其中一个还大声道:“两位小哥,看你们生的这般俊俏,不若进来我们望月坊,姐姐我免费招待你们啊。”
说罢,满楼的人似乎都在哈哈大笑。苏小北一个没忍住,脸红了个透。
张绣也哈哈一笑,拉住苏小北几步踏进望月坊大楼。一进去,就扑鼻而来脂粉香气,苏小北忍不住深深嗅了几口。而耳边同样响起迷离的靡靡之音,抬眼看去,就见广阔大厅前方,有数名身穿朱红纱衣的曼妙女子,正如银蛇一般扭动自己灵动的躯体。
擂台之下无数嫖客正左拥右揽地,与各色女子玩闹不休,正是一派欢歌笑语,纸醉金迷的情态。
往上看去,整个楼宇都是中空的,四围全是屋舍,正正围着底下这一个花厅。整个建筑格式比之清韵诗会相似,却又奢靡浮华许多倍。
“哎呀,这不是张世子吗?”苏小北正打量着,迎面就扭来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那女子身着一身紫红华衣,高高挽起的乌发上,簪着一朵硕大琉璃珠花,衬得整个人是既浓艳又富有韵味。只不过那行止之间的市侩气息,冲破了她本身的雅韵,使得整体气质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女子年轻时候,想必也曾艳极一时,只可惜岁月催人老。
张绣似乎惯会与这类人打交道,上来就道:“芳妈妈,你还是这般光彩照人啊。”
芳妈妈一听,立即露出女儿般的娇态,捶了张绣胸膛一把,娇嗔道:“哎哟,世子您这张嘴,果真不负才子之名,惯会拿甜言蜜语来哄人的。世子你这么些日子不来,我们楼里的姑娘可都想念得紧呢,哟,这位是?”
老鸨看见了张绣身后的苏小北,顿时眼前一亮,伸手就摸了苏小北白嫩的脸蛋一把,道:“好生俊俏的小哥啊。”
苏小北吓得一缩,赶紧捂脸后退。张绣赶紧拦下芳妈妈的手,道:“芳妈妈,你就别欺负本世子的朋友了,他可是头一次来这儿。”
“哟!”那芳嬷嬷见苏小北这犹如林间惊惶的小鹿一般的模样,心里顿时涌现满满的喜爱之情,“我说这反应怎么这么生呢,原来还是个雏儿啊。张世子你放心,就把您的朋友交给我来照顾,保证给他找一个既干净又漂亮的姐儿。”
苏小北闻言,简直大惊失色。
张绣也是僵了一下,准备出口阻拦:“不是的,芳嬷嬷……”
“哟,这不是张世子吗?”突然从旁传来一道略微邪气的声音,苏小北转头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只见此人穿着玄底紫纹华服,一头乌发高束,佩戴黑紫金冠,额前几缕碎发,一双剑眉此刻斜斜挑起,一双狭长上翘黑目之中,隐隐流露邪魅之气,此人面目犹如刀削斧凿,打眼这么瞧上去,很有一种狂娟的吸引力。
这男人很性感,但是同样有点阴邪!
一看就是烂桃花很多的男人,苏小北在心里迅速这么下了判断,便立即往后退了两步,躲在张绣身后。
“嗯?”那人挑眉看向苏小北,神情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又转为兴味,就这样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起来。
他这神情,叫苏小北很不舒服。张绣不着痕迹地挪动一步,抱拳行礼道:“九王爷,真是好巧啊,居然能在这儿遇见您。”
原来是九王爷拓跋明彦,说起来玄国皇帝老子家的基因不错啊,这生的娃子是一个个都貌比潘安的,也不知拓跋明宇为啥要把自己遮成那副德行。不过,明明是一家兄弟,咋三个人性格气质能迥异成这样呢?
“是挺巧的。”九王爷明明是对着张绣说话,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苏小北不放,说起话来也有一股子意味不明的味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张绣明显不想让苏小北露出来,但既然九王爷问了,他也不好推脱,只好随意介绍道:“哦,这是我的诗友苏北,苏公子。”
没成想拓跋明彦眼前一亮,随即恍似想通一般,道:“哦,原来就是那三日前夺得天下第一才子之名的苏公子啊,真是失敬,失敬啊!”说着竟然抱拳下拜。
这可得了,苏小北赶紧也回拜,强颜笑道:“九王爷,您可折煞在下了。”
“这有甚么。”拓跋明彦直起腰,一手背后,一手端前,勾唇深沉一笑道,“本王倒是觉得,你还是受得起本王这一拜的。”
第83章
张绣见状,赶紧救场,挪一步道:“九王爷,我等前来是为赴约,就先行告退了。”
“赴约?可是来见素月姑娘的?”奈何这九王爷似乎不想轻易放过两人,仍是问道。
张绣无法,只得实话实说道:“回禀王爷,正是如此。”
“哦?芳嬷嬷,你们素月姑娘开始见客了?”九王爷弧眸扫向一旁半句话也不敢吭的芳嬷嬷,被点到名字,芳嬷嬷浑身一震,随即笑的无比僵硬道,“哎哟,九王爷啊,我们素月姑娘向来是不轻易见客的。张世子他们来,乃是因为上一回清韵诗会的彩头,夺魁者可以为素月姑娘的入幕之宾啊。”
“嗯,原来如此啊!”九王爷似笑非笑地颔首,张绣赶紧道,“正是如此,所以请恕我等失陪了。”
苏小北是头一次看见张绣脸色这般紧张,不禁也有些紧张起来。
“哈哈哈,素月姑娘艳名远播,本王也是倾慕不已,”拓跋明彦突然轻轻一笑,道,“不知本王可否沾沾你们的光,一道前去见见素月姑娘呢?”
卧槽!这厮脸皮可以更厚一点吗?
张绣顿时面露难色,转向一旁的芳嬷嬷,把球踢了过去,道:“这个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芳嬷嬷见状,吓得连连摆手,道:“九王爷,张世子,你们也是知道素月姑娘的规矩的。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啊!”
正在这时,一名素衣白裳女子款款走来。
那女子一身清隽之气,与这满屋奢靡极为格格不入。那女子一路走,一路吸引得别的女子围观,这些风尘女子虽是各个面露讥讽与不甘,但到底是不敢拿那女子如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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