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吗?”
李雅心头的喜远远大过惊,只是她触动的能力还来不及收,所以她只能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气息,将能力一点点压下去,待得自己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之后再去那个男人身边,但显然咯帕族人是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的,“说到大戏,咯帕族才是个中高手吧,把人弄死了再追封一个什么头衔,对外还显示了自己的宽容大度……”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软肋,咯帕族的谈判人直接打断了李雅的话头,“佛科斯族能做到如今的地步,证明你们已经疯狂了,你们的存在对于整个昙瑞星球来说都是一个灾难,虽然这样有些残忍,但是再放任你们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在昙瑞星球上,一个种族要对另外一个种族动手,是一定要站在一个道德的制高点,尤其是在两个最大的种族还在场的时候,咯帕族是绝对不能随心所欲的,哪怕咯帕族并不招这两个种族待见,但也不能就这样自说自话的动作。
“咯帕族这种当面是糖背后捅刀的人才是真正无耻的人,现在人证在这里,你们却还要狡辩,难道咯帕族一定要被当面录下自己的罪证才会承认?”
地上的那个男人,自己的丈夫醒过来了,但是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脸露痛苦的躺在那里,李雅心下还是有些焦急的,如果可能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走过去,第一时间站在男人的身边扶起男人,而不是站在这里听着咯帕族的无耻男人大放厥词,可是她身上的能力还未消,她不想让地上那个虚弱的男人再受到一次重击。
“没有的事情,凭什么让咯帕族人承认?这一次佛科斯族真的是大手笔,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平时倒是真的看不出来。”
咯帕族这指责隐隐就有些别样的意味了,原本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贺止稍稍挑起了眉梢,缓缓的站起了身:“我记得,昙瑞星球的人们因为种族的区分,大多会选择各自的标记留在身上,如果说地上躺着的这个人是冒充的,那么他的身上应该没有咯帕族的标志才对。”
“咯帕族的标志……她们既然敢推出这个人出来,自然就会提前准备好。”
咯帕族谈判人理所当然的语气让贺止控制不了脸上嘲笑的表情:“哈?所以咯帕族的族标是这样容易被仿造的?”
当然不是!
咯帕族谈判人被贺止嘲讽般的说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因为族标的特殊性,经过百年的发展,每个种族的族标都经历了更新换代,图案复杂不说,某些小地方还会留着一些小陷阱,仿造的人绝对无法轻易的发现,所以是不是真的咯帕族人,只要比较一下标记就可以了。
咯帕族谈判人心如擂鼓,喘息之间额头上的汗珠微微渗出,当他看到佛科斯族三个女战士彻底的冷静下来之后,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既然要陷害,自然戏要做全套,自从上一次咯帕族遭受了灭顶之灾之后,不少咯帕族的族人散落在外,如果有谁捡到,救起,自然就会有足够操作空间了。”
咯帕族的这个解释非常的合理,也顺便指责了莱恩族曾经的见死不救,虽然知道贺止这家伙脸皮很厚,但是真的厚到这种程度也是让人无语了,明明是被质疑了,那家伙居然还在点头,点头?!
“所以说,地上那个人真的是咯帕族人咯。”
贺止现在看起来兴致勃勃,从他的动作言行来看,他是打算走到那个男人面前问点什么事情的,咯帕族谈判人当然不希望贺止这样去做,只是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立场可以阻止。
“这我不知道。”
“如果他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呢?”
已经彻底冷静下来的李雅走到了男人的身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检查男人身上的伤,伤口因为男人清醒过来有所动作而重新崩裂了开来,鲜血缓缓的渗出了纱布。
“怎么证明?”
贺止已经走到了李雅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人,李雅头都没有抬,一只手指放在了男人的心口处:“你说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外人当然不懂,而距离有些远的咯帕族谈判人,却忍不住开口道:“不论是不是咯帕族人,都应该有一颗知恩图报的心,应该知道养育之恩的重。”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事实
男人躺在有些坚硬的草地上,李雅落在他身上的手指他并非没有感受到,之前受到的伤痛不止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不顾不管的大喊出声,但,事实并不仅仅如此,咯帕族的谈判人说话做事虽然恶心,但有些事情他并没有说错,就算此时被咯帕族的高层所背叛,但男人依旧无法忘记自己被咯帕族养大的事实。
李雅也知道男人在纠结什么,但是此时此地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平复心情,也不会有人给他这样的机会,而更重要的事情还在眼前,李雅不能让佛科斯族成为众矢之的,哪怕将咯帕族踩到地下,依旧必须做下去。
这是两个种族生死存亡的时候,李雅来开会的时候根本没有料到会是如今的状况,但既然如此,他们就必须走下去,没有任何回头的机会。
“你还在想什么?你忘记了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了吗?”
李雅指的是男人被家族追杀落到如今下场,而男人想起的却是自己偷偷摸摸溜回族里,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虽然不出所料看到了被拘禁的家人,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会看到那样颓废的咯帕族士兵们。
明明是同一族的,却因为上位者的放任导致欺凌事件的发生,男人在那一刻觉得这大约是报应的验证,曾几何时他也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同时告诫自己是那些人犯了罪,所以家人才会被株连,但事实上呢,事情只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才知道什么叫痛。
男人的拳头捏紧了,李雅心里有些着急,但却又不敢太过逼迫男人,跟这个男人交往了这么久,李雅还是很会把握一个度的,但是站在李雅身后的两名女战士,就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了。
“快说!”
“你说不说?!”
李雅只觉得自己的额角隐隐抽痛,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自己身后跟的这两个妞儿是上天派来跟她捣乱的吧?毕竟如果事情太顺利的话,老天爷也会看不下去的?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休息一下吧。”
哪怕现在被咯帕族人嘲讽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李雅的手指却也再也按压不下去了,自己人这边的疏漏让她也站在逼迫男人的一方,李雅觉得自己的额角隐隐有些抽痛。
“等我说完了,就会休息了。”
男人微微抬起了手,这个动作就让他的喘息稍稍剧烈了起来,等到他的手指压在了李雅的手背上之后,李雅悬起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没有证据的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一直在旁观的咯帕族谈判人又一次在关键时刻打断了男人的话头,李雅身后的两个女人控制不住怒目而视,但是对于咯帕族谈判人来说,现在堵住地上那个男人的嘴才是最重要的,“每一个人都有家人和孩子,冲动之下做出的事情,就是对他们的放弃。”
这几乎已经算得上是明面上红果果的威胁了,在场的贺止和肖睿全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咯帕族谈判人的言行证明了地上那个男人的身份,贺止在心里比了个小小的耶,而肖睿则不动声色的在心里琢磨着泰格族应有的态度。
“是啊,家人,孩子,我原本以为就算族里对我有什么惩罚,他们至少能卑微的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那么我就会消失在密林里,不会再出现在咯帕族,也不会再出现在佛科斯族。”
男人大约是习惯了尽量简介明了的表达自己说话的语义,所以即便身上的伤口痛的让他们的四肢隐隐颤抖起来,他依旧还是缓缓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虽然无法抬高眼睑,但是他分明能感受到他说到“不再出现”四个字的时候,手指放在他身上的女人忍不住捏紧了手指,这是她的不舍,还是不甘?
男人不知道,但此时的他必须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因为他以后还有没有这样说话的机会他都无法确认:“可是,卑微的活着和屈辱的活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咯帕族真的已经废了。”
“你在胡说什么?!”
又一次的打断,咯帕族的谈判人气喘吁吁,整个人已经怒到了极致,但他的表演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莱恩族和泰格族在等待着男人说出咯帕族更多的秘密,而佛科斯族,她们只要抓到一点机会,就能把咯帕族置于死地。
“如果,当时你们让我顺利的带着族人离开,现在也许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男人想到了惨死在自己怀里的两个小侄子,想到了背叛大哥的嫂子,想到了自己年迈跑不动不得不被丢下的父母,还有最终被追击小队推出来用来牵制他的那个小姑娘,男人想到自己不得不束手就擒的那一刻,想到了之后他亲眼目睹自己家人朋友的惨剧,咯帕族的高层想要杀鸡儆猴,而他们就是那一群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