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世恒以前最喜欢的妃嫔之一的钱昭仪,面若银盘眼带桃花,体态略显丰腴,却又柔软得不像话,好似没有骨头一般,在床上时无论他想要什么姿势,她都能摆出来,再加上那嗓子,呢喃低语,简直能让人疯狂……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无论从前多爱,现在看在眼里,赵世恒只觉得厌恶与憎恨,如若眼神可以杀人,他早已将这人千刀万剐。
“贱人,口口声声说朕是你的天是你的地,没有朕就活不下去,这才过去几日的时间,就对着另一个男人抛媚眼献殷勤恨不得缠绵到床上去!”
赵世恒心中不住谩骂,面上却是一派平静,双手拉开门,低垂着眉眼,看起来很恭敬的样子,“回昭仪娘娘,陛下身体略有不适,已经睡下了。昭仪娘娘还是明日再来吧。”
钱昭仪闻言,眼一横,手一扬,水袖挥舞间,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是巴掌打在脸上的声音。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且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按理来说并没有多少力道,偏偏这扇人巴掌的功夫像是特意练过一般,落在赵世恒脸上,可谓是稳准狠,扇得他下盘一个不稳,倒退了几步才险险稳住。而这具身体本是内侍,面上白净无须,此时挨了一巴掌,鲜红的五指印格外的显眼。
“狗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安排本宫做事了?!”
钱昭仪脾气算不上好,但也不是太差。今日这么冲动,完全是因为这两日受了其他妃嫔的奚落,心中不快,便拿了下人撒气。对于其他伺候的人来说,来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一个阉人,皇上又一直宠着她,动起手来完全不需要考虑任何后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具看起来肮脏卑贱的躯体里,住着的正是她所仰仗的皇帝。
继上一次在飞仙殿被颜昭威胁后,这是赵世恒第二次被人打,还是最屈辱的扇耳光,当着一干宫女内侍的面,还有那一句刺耳的狗奴才。从前只有他骂人的份,被骂的人还要上赶着喊谢主隆恩。如今颠倒过来,天与地差距,简直叫他难以忍受,险些就要还口还手,最后勉强按捺下来。他将头颅垂得更低,不是因为恭敬,只是将眼中的恨意掩藏起来。
“奴才不敢。”
钱昭仪冷笑一声,并未就此作罢,“陛下的伤势,本宫亲自找李太医问过,并无大碍,如今已是好全了。本宫关心陛下龙体安康,特意让人熬了补身体的药送过来,此时日头尚未落山,光天白日下,你这个狗奴才这告诉本宫陛下已经歇下,且一连几日皆是如此,真当本宫是那么好欺骗的吗?!”
“不过是条阉狗,不男不女的东西,在陛下身边多待了几日,就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钱昭仪说着话,几步上前,提起裙摆露出一双绣并蒂莲花图案的绣鞋,鞋底子踢上赵世恒的小腿。他身上伤势本就还未痊愈,方才挨了那一巴掌,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抽疼,如今又来这么一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脚下不稳,身体向后倾倒下去。
皇帝寝宫前的地板凉且硬,他后脑又有伤,若是再碰伤一回,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命在,又或者痴痴傻傻。
这一刻,他的眼中染上了惊恐。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他整个人倒在了地板上,浑身却仿佛包裹在轻柔蓬松的棉絮之中,只有些微的不适。他下意识扭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就仿佛是幻觉。
“本宫今日就先绕过你这一回,若是明日还敢再犯……哼!”一声冷哼,钱昭仪带着伺候的宫女转身离去。几缕长发被风吹动,桃红色的宫装在夕阳的映衬下,更显鲜妍。
瞧着背影,这无疑是个美人,然而此刻,赵世恒心中却只剩下无边的恨意。
待到钱昭仪走后,旁边当值的宫人这才敢凑过来将他扶起,一边安慰道,“钱昭仪一向得陛下盛宠,福公公您就委屈着些,可别顶撞了她……”
赵世恒始终低垂着眉目,掩去眼底的狠厉,任由旁人扶他起来后,转身往寝宫大门走去。“吱呀”一声轻响,关上的大门被推开,他提腿迈了进去,复又合上。一路穿过前堂越过屏风,很快来到龙床前。室内空空,并无伺候的人,明亮的灯光微微跃动,明黄.色的帐幔后,隐隐有一道身影坐起来,而后帐幔被先开,探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怎么样,打发……你的脸怎么了?!”
宋衡远本来是想问有没有把钱昭仪打发走,结果话说一半看到赵世恒脸上鲜明的五指印,惊讶得不得了。
赵世恒闻言,视线落到他脸上,微微眯起眼,映衬出细碎的灯光,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语气森寒吓人,“那个贱人动的手。”
“怎么会……”宋衡远想不通。
“她端着所谓的补药,迫不及待的想要爬龙床,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你胯.下承欢……可是被朕拦住了,恼羞成怒……”
这个话题对于宋衡远来说很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转移话题,“我答应过不会碰你的女人……”不过他话没说完,就被赵世恒打断了。
“她是例外。”赵世恒道,声音阴测测又瘆人,“她不是想爬龙床吗,朕成全她,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
于是第二日,当钱昭仪又一次带着补药来到皇帝寝宫的时候,昨日被她教训了一顿的内侍终于学会了乖,恭敬地将她请进去。
“吱呀”一声,两扇大门被合上,同时也隔绝了光线。室内光线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昏暗,只能勉强看清摆设。
“怎么回事?”钱昭仪微微皱眉。
赵世恒声音平静,“这是陛下的安排,奴才不知。”
对于这个回答,钱昭仪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因为赵世恒为人荒.淫.放.荡,花样一向是最多的。她端着补药一路来到龙床前,越往里光线越昏暗,最后几乎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
“爱妃来了,东西就放桌上吧。”床上传出帝王的声音,略微压低了音调,听来有些怪异。
钱昭仪一时并未多想,依言把托盘放到了旁边的桌上,而后向着床的方向走去。人才到床前,忽而里面伸出一双手,一把捉住她的双肩,将她整个人往床上带。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便躺在了龙床上。
“爱妃,陪朕玩个特殊的游戏吧……”
“都依陛下的~”
一条丝滑的绸缎盖住眼睛,从头两侧穿过,束于脑后,彻底封闭了视线。双手被反剪到背后,绸缎丝滑的触感缠绕于腕间,一点点收紧。而后是双腿,同样被绑了起来。很快,她就像是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陛下,妾害怕……”钱昭仪是真的怕,而不是装出来的。看不见,无法动弹,身边的人又不说话,只有身体与被褥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略带急促的呼吸声。
“别怕,朕只是想试试,当施虐者的感觉,你会喜欢的……”帝王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钱昭仪只觉得嘴里被塞了一团东西,粗暴的动作,像是要把她的嘴撕裂一般。
“呜呜……”她真的害怕了,想要反悔,想要说不,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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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以了吧?”寝宫偏僻的一角,宋衡远一张脸通红,跟煮熟透的虾一样,微微喘息着,细看之下可见他双手微微颤抖。
赵世恒视线从他身上扫过,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一个女人而已,说几句话,绑了个手脚,又不是让你对她如何,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莫非没碰过女人?”
“与你无关!”宋衡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了,不过与赵世恒对视片刻后,忽而移开了视线,“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
把钱昭仪叫进来,蒙了眼堵了嘴绑了手脚,这就是他答应赵世恒的事。结合昨日发生的事,他隐隐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他依旧做了。
“我不介意你过来长一下见识,反正这个贱人我已经不稀罕了。”赵世恒说着话,转身往龙床方向走去。
宋衡远到底没跟过去,始终靠坐在角落里。然而那边的声音却是不断传过来。一开始,是女人压抑的喘息声,似痛苦又好似欢愉,细细的呻.吟,绸布根本堵不住。但是渐渐的,声音开始变了味道,欢愉像是被抽掉了,只余下痛苦,在黑暗中听来,尤为瘆人。
时间前所未有的漫长,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所有的声响才消失,一切归为平静。一阵脚步声向着这边走来,赵世恒带着明显颤抖的声音响起,“好了。”
宋衡远只觉得恍惚闻到了血腥的气息,联想到方才的情形,抑制不住的觉得反胃。他努力压下这种不适的感觉,开口道,“我想出去走走。”
已是夜深,宫中处处亮起了灯。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入睡。不过对于坐拥天下的帝王来说,便是凌晨爬起身,也没人敢说一句不字。
“去吧,门口随便叫个人跟上。”赵世恒随意道。
这一刻,身份仿佛颠倒回来。
宋衡远却无心多想,匆匆起身往门口方向摸去。双手拉开大门,夜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得他衣袂翻飞。值夜的宫女内侍听到声响,循着看过去,见到身着龙袍的帝王,精神一震,忙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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