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理了,你说说,你几天不归家,是哪个妇道人家做得出来的事情?”
死死地握住棍子,一张脸已经黑得见不得人了,王一凡说话几乎都是咬牙切齿的。
“这个问题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还需要从头到尾再次复述一次?没有想到,将军年纪不大,记性却已经如此不好了。”
“你!”
看见王一凡气结,叶无双对着牌位说:“祖爷爷啊,您看看,孙媳妇这么教导将军,是不是这个道理?”
还需要她来教导他?
真是,这个世道到底还讲不讲理了啊?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竭力将自己的怒气压制下来。
王一凡尽力放平自己的情绪,缓缓地说:“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将牌位放下来,没有女人端着牌位的先例!”
“是你说的好好说话啊,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好了。”
看见王一凡的情绪似乎很稳定了,叶无双这才转过身,轻轻地将牌位放回原地。
看见牌位放稳当了,叶无双又后退一步,正在作揖,王一凡再次操起棍子打了下去。
这一记闷棍,真是让叶无双觉得双眼冒金星。
“哎,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到底还要不要脸,说是要好好说话,你趁我不防备的时候下毒手,这是你的态度吗?”
王一凡掀了掀自己的眼皮,淡淡地回话:“我只说了好好说话,似乎,我说话一直是心平气和的。”
“动手动脚就是好好说话?”
“哦,不是有一招叫做兵不厌诈吗?”
“你!”
这下子,轮到叶无双气结,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王一凡的心陡然舒展了一下,原来,这个死女人也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啊,真是解气!
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不用看,她就知道一定已经被打破皮了。
叶无双飞速地起身,旋身的时候,一手抓起边几上的茶盏,直直地朝着王一凡的面门扔过来。
既然男人这么无情,她又何必妇人之仁?
王一凡一惊,连忙以棍子去挡住。
谁料,叶无双在下个瞬间,又提着茶壶丢了过来。
里面本来就是滚烫的热茶,棍子抵挡,又不敢动作太大,以免撞到牌位,所以,他稍微收敛了一下力道。
茶壶里的热水飞溅出来,烫得王一凡的手背星星点点的红印。
他一个哆嗦,甩了甩手背。
叶无双看见他嘴角抽抽的样子,就知道烫得不轻,她暗暗笑起来,轻轻地唱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大的伤痛都要学会去背……”
王一凡疾步走近一些,死死地瞪住她。
“怎么?还要打?你还真是打上瘾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这属于家暴,在我的家乡,这样的相公可是要被衙门抓走的!”
叶无双皱起眉头,早知道他这么厚脸皮,真不该放下牌位的。
眼下,只能抱着边几抵挡,虽然只是负隅顽抗。
“抓走?我就是衙门,看谁敢抓我?”
既然躲避不了,只有风雨无阻地向前冲刺了。
这么想着,叶无双将边几大力朝着王一凡打过去。
王一凡的力气大,重重地挥开了边几,再次高高地举起了棍子。
学着电视上教的防狼术,叶无双伸出腿,朝着对面男人的命根子踹过去。
谁知道,他机敏得很,往后让一步,又惊险地避开了要害。
紧接着,她又一挥手,直直地打向男人的喉咙。
王一凡变了脸色,别看女人花拳绣腿的,这两招可真是毒辣得很。
丢下家法棍,他伸出双臂,大力抓住叶无双的双肩,死死地按住,再踢向她的小腿,好让她再次跪下来。
这么大力一扭,叶无双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拧成了一股麻。
一股很浓烈的恶心感传来,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极其微弱地说:“王一凡,住手,不要拉扯了,我……”
听见被女人喊出自己的全名,王一凡非但不住手,反而变本加厉了。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拽,让叶无双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身子往下滑落的女人,他蹙起眉头,冷冷地说:“喂,别装了啊,装死都是没用的!”
微微松了手,再次摇晃一下,发现女人还是双目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
和刚才的生机勃勃相比,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唏嘘。
“到底怎么了?我说了,你别装了,听见没有!”
女人还是一动不动,任由他推搡。
看来真是晕倒了,难怪刚才微弱地……求饶。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王一凡耙了耙自己的头发,大声吼道:“管家……”
146、好坏消息
管家推开祠堂大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王一凡懊恼地站在原地,地上躺着毫无生机的夫人。
“将军,夫人怎么了?”
“本将军哪里知道?”
“哦,老奴立即请大夫来。”
管家火急火燎地跑出去,喊了家丁去找大夫,又带人来到祠堂。
家丁看见将军也在,有一丝犹豫,却听见将军说:“将她送到喜房去就好,直接让大夫在那边诊治。”
说完,将军头也不回地走了。
家丁一愣,还是大力抱起夫人,疾步往喜房走去。
按照道理来说,夫人应该是由将军亲自抱的,家丁绝对不能唐突,可是,看将军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且,救人要紧,也避讳不了那么多了。
看见一脸黑沉的将军过来,绿俏迎上来,关切地问:“王大哥,你怎么了?”
“还叫大哥?”
绿俏娇俏地轻拍一下王一凡的肩膀:“讨厌,人家一时半会改不了口嘛!相公。”
“这才对啊。”
王一凡一把搂住绿俏,女人应该这样柔情似水才好,怎么能够和那个硬邦邦的女人那样呢?
本来就听说王一凡去找叶无双了,这么个情绪回来,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绿俏沉不住气,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相公,看见你心情似乎很不好,说出来,或许,俏儿能够为你分忧呢。”
王一凡也不避忌,径直说道:“谁知道那个女人口才了得,真是快被她气死了。”
绿俏在内心里也是一沉,原本在庄子上,自己就领教过叶无双的口才。
现在,笨嘴拙舌的将军去找她,自然不是对手!
“相公别生气了,你想啊,她连皇上都能够说动,可见口才绝对是一等一的,而且,仗着皇帝的权威,她本来就不将将军府放在眼里,更嚣张跋扈了。”
“嗯,她还真以为我说请家法只是吓唬她的,结果,我就偏偏动了真格的。”
绿俏大惊:“天啊,相公你还真是……好勇猛啊!”
活该!
这个小贱蹄子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惩处,不然,还真以为没有人能够制得住她了。
说完,绿俏依靠在将军的胸膛,在将军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谁知道那个女人不经打,才轻轻几下,她就晕过去了。”
王一凡轻轻地抚摸着绿俏长长的、柔顺的秀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刚才无忧郡主毫无生气的一幕。
不可否认,那个女人虽然总是惹人生气,但是,偏偏就是生机勃勃的厉害样子很吸引人。
一旦颓然或者晕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整个春天都被萧瑟的秋天所取代了一般。
莫不是,自己刚才出手是很重?
看见将军半晌不说话,也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绿俏眉头一蹙,计上心头。
“相公,也不知道夫人是不是装晕的,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管家在那边招呼呢,看什么啊!”
王一凡满心不耐烦,完全不想起来。
而绿俏想的是,叶无双肯定是装的,如果能够在将军面前当场揭穿,看她以后还如何嚣张?
而且,既然将军动了家法,是因为她晕倒而住手的,现在她清醒的,完全可以将家法继续进行下去!
“相公,不能这么说啊,毕竟,她是因为相公动手而这样的,万一,我们不在身边,她醒过来对大夫胡言乱语,影响将军府的形象呢——相公不是说她口才好吗?就是口才好,才更容易颠倒黑白呢。”
王一凡一怔,无忧郡主绝对说得出口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倒也是啊。”
“还有啊,本来相公就是公私分明,赏罚分明的人,是夫人做错事情在先不假,但是,也是因为家法而导致她昏迷,那么,相公去看看她只是因为家法……”
绿俏故意不将话语说完,王一凡其实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站起身来,初进门时候的满身戾气都化为乌有了。
“俏儿跟着相公一起去,作为女人,看见夫人这样,俏儿心里也是过不得的。”
王一凡笑了一下,伸出手捏了捏绿俏的脸蛋。
“还是我的俏儿最关心人,你也别太善良了,日后,以免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绿俏微微抬起水眸:“俏儿才不怕呢,有相公这一座高山,俏儿只愿做绿水,环绕着相公一辈子就好了。”
两个人浓情蜜意地说着情话,手牵手往喜房走去。
大夫把脉良久,内心也是争斗着,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才好。
“很复杂吗?还是……”
大夫站起身来,恭敬地说:“将军误会了,老夫只是犹豫着,不知道将军是想先听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呢?”
王一凡眉头蹙起,瞪了大夫一眼。
绿俏见状,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轻声说:“那就先说坏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