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想到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同样是作,她只是囚禁了白素,没有动她一根汗毛,帝释天却因此大发雷霆,在月圆之夜不顾自己的生死从寝宫出逃了。
白苏苏正在寝宫里生闷气,心中却始终放心不下帝释天。
或许……自己今天的反应太大了?要是帝释天真的这么喜欢白素的话,随便教训一下她就把她放了,也不是不可以的……
反正她才是女主。
正这样想着,外头就有人来报,教主不见了。
白苏苏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帝释天出逃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但这些年来他寒症缠身,已经很少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太阳穴的地方隐隐有青筋浮现,眼底有汹涌的风暴在翻涌,半晌白苏苏苦笑一声:“呵……这算什么?男主和女主一起作?”
但生气也只是一瞬间,比起生气,现如今最紧要的事情还是找到帝释天,否则等到月上中天,阴阳颠倒之时,帝释天体内的寒气便会被再次引发,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她扯了一件黑色鸦羽编织的斗篷随意的披在身上,快步走出了寝殿,压抑着怒火朝帝释天的近身天卫骂道:“还不快去找!若是教主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就全都给他陪葬!”
天卫们惶恐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属下领命!”然后四散到各处去找人了。
白苏苏形色匆匆一个闪身边已经来到了数十米之外,不再压抑自己修为的白苏苏快到让人惊叹,肉眼几乎捕捉不到她的行动轨迹。
她先是去查看了帝释天的寝宫,接着去刑房查看了白素的安危,诸方调查无果之后,便一个人关帝释天的寝殿里砸东西。
白苏苏觉得自己心里藏着的恶魔几乎要破茧而出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金刀寒光所过之处,所有的器物都被砍成了碎块,乒乒乓乓的落了一地,侍女们隔着门缝垂泪,听着里头阿修罗大人压抑的怒吼而胆战心惊。
待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之后,白苏苏便觉得有些累,靠着深红色的柱子缓缓的滑落在地上,呆呆的望着雕梁画栋的八宝琉璃顶发呆。
“帝释天,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帝释天,你回来吧,我不生气了。”
“你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我以后不管你了,也不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帝释天……你快出来,你出来好不好?”
“……”
似是连上天都听不下去白苏苏的妥协和卑微,天空之上忽然响起了一道闪电,轰隆一声将天幕照的亮如白昼。
“够了!”那伽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寝殿之外,寝殿的门被从外头一脚踹开,那伽一把扯起了坐在地上的白苏苏道:“阿修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也值得你为他这样伤心吗?他最好的死在外头,要是再让我见到他,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白苏苏被握紧了手腕,这才觉出一些疼。
她拧了眉,有些困惑的望着那伽:“大护法?你在这做什么?这是我和教主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伽握住她的手倏然一紧,带着怒气的声音夹杂着外头的雷声在白苏苏的耳畔炸响:“阿修罗,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的心意,从来都不比你对帝释天的少半分,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看看我,看看我好吗?比起帝释天,我们才是最合适的人。”
白苏苏闻言先是一怔,目光落在那伽紧绷的脸上,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阿修罗固执而卑微的爱着帝释天,却不知自己的背后一样有人不可自拔的爱着她。
“这世间,唯有情之一事最难掌控,叫人魂不守舍,肝肠寸断。”她抬手拂开那伽的手,低低道:“你既有这样的心思,早些叫我知道就好了,若是早一些……可能我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泥足深陷……”
她说着话,借着外头闪亮的天光,恍惚瞧见温泉池畔的窗上被照亮的圆形,脑子里忽然有一瞬间的灵光乍现,一个念头忽然在她心里闪过。
月亮……难受说帝释天他……
那伽听到白苏苏的话,正要开口,却被她见她身形一闪,便已经出了大殿,他快步追出去,却连白苏苏的衣角都没触到,夜色茫茫四野空旷,早已没了阿修罗的踪迹。
那伽心中愕然,脸色倏然一白,原本的爱恋和牵挂全都化作了猜忌和心惊。
阿修罗的修为竟已经恐怖如斯,这些年来她一直隐瞒着自己的修为,幸好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方才自己对她用强……
一想到这,那伽只觉得整颗心都怦怦直跳起来。
纳音见那伽身型微颤,急忙上去扶他,却被那伽拂开,就听他冷冷的道:“还不快让龙卫出去找教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那四个字他咬的极重,应和着外头压抑的天色,叫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纳音觉察到他话中的杀意,心头一喜,忙跪地道:“纳音领命,一定不负大人所望!”
电闪雷鸣,风起云涌,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平。
第49章 嗜血教主的痴情护法(12)
白苏苏出了神宫,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一路上了昆仑绝顶。
今夜无雪,却有漫天的闪电和轰隆的雷声,本该饱满的圆月潜藏在层层的云雾里,皎洁的光辉将山顶映的一片湛蓝。
山崖下,名为映月的湖泊安静的躺着,湖面如境,映着天上的月色,然若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
无边月色下,一抹高挑削瘦的身影孑然而立,一袭白袍迎风招摇,宛若天风中盛开的一朵雪莲。
白苏苏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一步步朝着他靠近过去,白苏苏真气外放,所过之处冰雪消融,硬生生在满地的积雪之中走出一条道路来。
帝释天转身看见白苏苏的,眸色微暗了暗,随即倔强的握紧了拳头,冷冷的道:“你来干什么?本座的事情不用你管!”
但望着白苏苏的眼神却有些畏惧和胆怯,像是做任性又不肯认错的孩子。
白苏苏原本想着找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但在看到他的瞬间,心中的气不知怎么就消了下去。
她叹了口气,清冷的眸光落在帝释天的脸上:“闹够了,嗯?”
帝释天已经在这风口上站了一个多时辰了,本意是想气一气阿修罗,让她识相的快点放了白素。
但他体内寒症被牵动,虽不至于像从前那般动的结冰,但也是寒彻心扉,早已经快坚持不住了。若是白苏苏来的再晚一刻,说不定他就自己下去了。
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帝释天自然不会乖乖跟白苏苏回去,瞪了她一眼道:“本座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休想再控制本座,要是你不把白素放了,本座就从这跳下去!”
白苏苏闻言只觉眉头一跳,原本强忍着的好脾气再也压抑不住了,一把抓住帝释天的手道:“好啊!帝释天,你长本事了!都学会为了不相干的女人用性命威胁我了?”
“我!”帝释天被白苏苏凶恶的眼神一瞪,口气便有些软下来,但还是不肯妥协:“这一切都是你逼本座的!要是你一早肯听本座的话,何至于此……”
白苏苏怒道:“我就不放她怎么样?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你连我是个什么样人都忘了?我阿修罗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毁掉也不让别人得到!”
说到这,她拽住帝释天的手往外一推,帝释天脚下一滑,便有碎石从山崖上落入脚下的冰湖里,激起一圈的涟漪。
白苏苏凑近了他的眼前,冰冷的气息扑在他脸上,说出的话却叫他心头悸动不已:“你跳啊,你现在就从这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反正你我身中命蛊,同生共死,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你跳呀!”
帝释天被白苏苏的样子吓到了,暗想自己这次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阿修罗她从来没对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然而不待他开口,便听一个冷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要着急,今天晚上你们谁都别想活着下山。”
“谁?”白苏苏转头望去,只见那伽的贴身侍卫纳音正站在山崖下冷冷的看着她们,嘴角是几近疯狂的笑,在她身后是数以百计的龙卫,暗里里如密密麻麻的虫蚁一般将他们两人团团围在了山崖上。
“你是……那伽的人,是那伽让你这么做的?”白苏苏拧了拧眉,有些惊讶的道。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
那个那伽才对她深情告白,这么快就派人来围杀她?
不过那个纳音还算义气,并没有坑自家主子,只是无所谓的开口道:“此事大护法并不知情,纳音自知罪孽深重,事成之后自然会向大护法负荆请罪。”
白苏苏嗤笑了一声:“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那伽养了条好狗,都学会替主子做主了。”
纳音脸上白了一阵,咬着牙怒不可遏的道:“阿修罗!你身为先教主首徒,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还为了这么个废物搅的教中大乱。我自小便是在这无极教中长大的,怎能眼睁睁看着神教毁在你们这两个人手上。纵观教中,唯有大护法那伽才是明主,相信神教在他的带领下很快就能一统中原,成就一番雄图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