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虽是这个理。
可作为一家之主的言传根,被儿子当着这么多孙辈的面下了面子,当即就又气又恼的一巴掌扇在了言正文的脸上。
啪——
这重重的一巴掌,吓得屋子里的小辈们,女人们齐齐身子一颤。
王氏急了,言正文毕竟是她的头一个儿子,虽说没有老四在她心目中重要,可老大在她心里却只是仅次于老四,当即就急忙冲上前去护住老大,并把斗鸡似的父子两人给分开。
“老头子,你这是干啥呀?有话好好说不行吗?老大虽然行事鲁莽了些,可他对你真没什么歹心……。你之所以会摔倒,会骨折,说起来都怪余氏这个贱人,要不是她晚上缠着……。”
一听老妻口没遮拦的再次提及昨晚的事儿,言传根当即就窘迫的羞恼厉声呵斥。
“够了,瞎咧咧些啥呢?没看到孩子们都在吗?”
“……。”王氏自知失言,没敢再反驳丈夫了。
只是把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了大儿媳身上。
那看向余氏的目光,就跟要吃人似的。
都怪余氏这个不要脸的骚浪贱货。
要不是她勾,引老大,折腾老大,老大怎么会在老头子和她的面前说出那等令人羞耻的私密之话?
若是老头子没听见那些话,也就不会避嫌的独自一人跑去院门口。
不去院门口,老头子也就不会撞见鬼。
不撞见鬼,也就不会骨折。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余氏这个合不拢腿的浪荡贱货造成的。
面对婆婆吃人般的骇人神情,余氏吓得脖子一缩,赶紧就垂下了脑袋。
自从昨晚公公被丈夫无意中推倒并摔成骨折后,她这一天就跟活在地狱似的。
公公不待见。
丈夫发泄怒火对她的各种殴打。
婆婆对她又是骂,又是打,又是拧,又是掐的折腾。
余氏着实被打骂得怕了……。
骨折的手,一阵阵钻心的疼,言传根不想在继续留在这儿陪他们耗,左手一巴掌重重的拍打的桌上。
咚——
巨响声惊得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都给我听好了,我虽然受伤,但家里的活儿可不能落下,要不然明年咱们一家都得喝西北风,现在开始,我重新给大家公平合理的进行分工。”
一听要重新分工,所有人都紧张得放缓了呼吸竖耳倾听,毕竟,这可涉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
言传根疲倦的眯着眼,缓缓道:“老大两口子和有德一起,负责地里的活儿。”
“是,爹。”都快被打骂成龟孙子的老大夫妻两个,此时哪里还敢顶嘴。
“嗯。”十二岁的言有德耷拉着脑袋,老实憨厚的低嗯一声算是回答。
言传根目光移向老妻:“老婆子就负责在家砍猪草,喂猪,喂鸡鸭,做饭,以及照顾我。”
“好。”虽然增加了砍猪草和喂猪这两个活儿,但总比去地里挖地轻松,老头子心里果然是向着她的,王氏内心美滋滋的暗想着。
言传根目光又移向了曾被寺庙主持批命长得颇有福相,而且还能兴旺家人的大孙女,眸光便柔和了下来。
“蓉蓉和有德是双胞胎,今年也十二岁了,有德早些年就跟着我们下地干活了,作为家里的一份子,今后家里所有的换洗衣服,暂时就交给你了。”
言蓉蓉桌子底下的手帕,此刻都快要被撕烂了。
她可是要当官家太太的。
去洗衣服,若是弄伤了这一双精心保养的手,晒黑了这张脸可怎么办啊?
可此时又不敢反驳爷爷的安排,只得故作乖巧的一笑,点头同意:“好的,爷爷。”
言传根的目光最后又移到了家里这个瘦瘦弱弱,长得也不好看,性格也不讨喜的小孙女身上。眉头微蹙的冷冷瞥了言珍珍一眼。
“每天出去割猪草的活儿,以及那一头牛的草料就交给珍珍。”
“爷爷,我知道了。”黑黑瘦瘦的八岁小姑娘,看似怯懦的点点头,实则内心却一片寒凉。
呵呵~
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吗?
若是真的公平,为什么同样都是孙子孙女?
为何二哥八岁就扛着锄头下地?
而她五岁就成天背着背篓出去捡柴割草?
反而是大她四岁的姐姐,明明与二哥一母同胞的姐姐,却能备受宠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被娇养十二年?
不就是看她没有言蓉蓉好看,将来卖不上个好价钱吗?
不就是看二哥没有大哥聪明,不能为他们带来荣耀,这才把二哥往长工的方向去压榨吗?
言珍珍觉得,生在这样的家庭,真是一种悲哀。
有时候……
她真的很羡慕被逐出家门的三婶以及小石头和妞妞。
虽然她们被污蔑,被逐出家门后名声不好听,但至少,她们脱离了这市侩,堪比吸血鬼一般的所谓家人。
言传根板着脸威严的看了一圈众人:“大家心里对我的安排,可以异议?”
“没有异议,爹。”
“都听爷爷的安排。”
听到儿子媳妇以及孙辈们对他的分工都无异议,作为大家长的言传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咱们一家只要齐心协力,分工合作,再大再难的事都能熬过去。”
众人齐齐点头附和。
此时此刻。
一家子在言传根的带领下,看起来气氛和乐融融,团结一心。
只是。
这一层薄薄的遮羞布,也不知究竟能撑上多久?
……
话说大夫给云杉所开的药,云杉这一天喝了三次后,觉得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点都没有起到镇痛的效果。
据说这药只有活血,以及促进子宫排除淤血的作用。
疼痛难忍之际。
云杉想起前世那些痛经的女人,用暖水袋热敷小腹,听说这样能减少疼痛,于是就问了秦熠知,得知只有所谓的汤婆子能装热水,可等下人拿来汤婆子,云杉一看心都凉了。
所谓的汤婆子,就他娘的是个能装热水的铜制圆壶,约一个男人的巴掌那么大。
放在桌上暖暖手还是可以的,可若是放在本就疼痛难忍的小腹,先别说会不会漏水出来烫伤人,就凭借这好几斤的重量,就算肚子不疼,也会被这重量压疼。
最最重要的是……
一旦那汤婆子盖子密封不好,万一她迷迷糊糊睡着翻身时打翻了,她还不得被烫掉一层皮啊!
“这玩意儿……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腹痛之时,还被开水所烫伤。”
秦熠知也不敢让她用这玩意儿,可看着她痛得蜷缩着身子,紧皱着眉头直抽气,最后终于想出了个办法。
“我身上的火气很足,我用手帮你暖暖肚子吧!”
院子里。
正竖起耳朵偷听的云祁,听到好友这极度无耻的一番话,满脸的一言难尽。
这老光棍一旦开窍流氓起来,那可真是……。
一般女人可招架不住啊!
就是不知道……
等会儿那厉寡妇是感激涕零的投入好友的怀抱?
还是赏赐好友几个耳刮子?
云祁满脸幸灾乐祸的暗戳戳期待着……。
“不,不用。”云杉惊得一脸疏离的赶紧拒绝。
她和他非亲非故,最多也就算是——泛泛之交而已。
让一个不是男朋友,不是丈夫,仅仅只是泛泛之交的男人帮女人用手暖肚子?
别说是在保守的古代……
就算是在男女关系开明的现代,若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也绝不可能做出如此越线的亲密接触。
真真是应了那一句——人不可貌相。
这大胡子别看长得一副糙汉子样儿,那心眼子多得就跟筛子似的……
尤其是在撩妹方面。
若不是这满脸大胡子拉低了颜值,但凭借县令这个身份,也不知道会祸害多少无辜小姑娘以及良家妇女!
想起之前他在山上时说要娶她的话……
呵呵~
真当她厉云杉是这古代土生土长的无知清纯小寡妇呢?
那么容易就被骗上手?
明明看起来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说未成亲,谁信?
明明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一县的县令,怎么可能从未娶妻?怎么可能看上她一个克星还生过娃的寡妇?再说她又不是美若天下的神仙姐姐,亦或者是倾城的妖姬……
他若真是三十多岁都还未娶妻。
不是身体有病。
定然就是心里有病。
不管他哪里有病,她都没兴趣去招惹他。
然而……
有些事,并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你想拒绝就能拒绝得了的。
秦熠知见云杉痛得冷汗直冒,心疼的不行,直接运气点穴定住云杉。
浑身没法动弹的云杉,惊恐的看着秦熠知:“你干什……”
一句话还未说完。
秦熠知的指尖又在她身上戳了一下,然后云杉就再也说不出话了——被点哑穴了。
秦熠知把微张着嘴的云杉下巴轻轻合上去:“乖~别闹。”
乖你妹啊~
混蛋~
有武功了不起啊!
云杉气得满脸通红,动不得,骂不得,只能用两颗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珠子,死死的愤怒瞪着秦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