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氏那贱人还真是命大,前几天半山腰上明明都发生大火了,她居然都没被烧死,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呐!还有那两个小野种的命也真是硬,就同他们那克父克母克夫的贱货娘一样硬,都偷摸着下山来了,居然走了狗屎运的遇上了几个猎户护送……那几个猎户也真他娘的吃饱了撑的,要不是他们多管闲事,那两个小野种今儿一准儿的会被猛兽生吞活撕了,这样我们也能彻底落个清净……”
言正文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狠话有个屁用?有本事儿你当时咋不直接冲那些猎户放狠话?”
余氏想起那几个壮汉,顿时就一个寒颤。
想到被丈夫的话堵得一口闷气出不来,也下不去,于是狠狠的拧了自家男人胳膊一把,带着哭腔,幽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起来。
“……言正文,你对我这么不耐烦?我说你该不会是还想着厉氏那小妖精吧?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这么些年,自从我接二连三的为你生下几个儿女后,你就待我一日比一日冷淡,前几年开始,你就开始背着我勾搭村里的寡妇和小媳妇什么的,你三弟离开后,你就更是对厉氏那贱人惦记上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
言正文脸色一变,忙不迭的伸手去捂自家黄脸婆的嘴,压低了音量又恼又恨,却又不得不放低姿态训斥道:“瞎咧咧什么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读书儿子他爹是个人品有问题的?”
果不其然,一听提及自家大儿子的声誉,余氏顿时就闭紧了嘴,不解气的又在言正文的腰间狠狠一拧。
“嘶嘶~”言正文痛得直抽冷气,却也不敢还手,忍住作呕的冲动,凑过脑袋在余氏的嘴上亲了一口后,余氏这才破涕为笑的松了手。
“看你今后还惹不惹我生气?看你今后还敢在外面乱勾搭小妖精不?”
“……不敢,当然不敢了,你可是为我生了个会读书,而且将来会考中状元的好儿子,你可是状元公的娘,我怎么敢惹你!”言正文哄人的话张嘴就来。
余氏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了。
只是光线昏暗的屋子里,她一点都没看见自家丈夫脸上的嫌恶之色。
偏她还一副贤妻良母的口吻自顾自的继续道:“当家的,我们家有信如今在书院读书,也颇被先生看好,将来定然是前途无量的,我们可不能给他拖后腿,你那些花花肠子也得彻底打消了,毕竟我们家已经出了厉氏这一大丑闻,言家的声誉,有信读书人的声誉也再禁不起折腾了。”
“……你这婆娘,有信也是我的大儿子,我这个当爹的何尝不会为他考虑?这还用得着你多嘴?”言正文没好气的言不由衷敷衍道。
“你知道就好。”余氏满意的抱住自家男人,把胖乎乎的身子往对方怀里送,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姿势。
言正文:“……”
片刻后,余氏脑中灵光一闪,忽的惊呼出声:“你说……厉氏那贱人该不会是在山上日子过不下去了,于是干脆做起了那迎来送往见不得人的皮肉买卖吧?”
“……”言正文没敢随意搭话,生怕哪一句说的不对又惹怒了自家黄脸婆。
但言正文心里却很是不屑自家婆娘的揣测。
凭借厉氏那自持读书人的死板懦弱性子,要是真为了能苟活于人世而出卖身体,当日也就不会做出撞墙自尽的事儿了。
余氏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继续振振有词道:“我觉得那贱人十有八九真是在山上当了那暗门娼,妓……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她前几天刚去了镇上赶集后,没过几天就有五个光棍似的汉子说去山上打猎?再说了…。那两孩子虽然小,可也五岁了,也知道山上猛兽的危险,怎么会突然就擅自下山了呢?该不会是那贱人和几个汉子办事儿的时候,把小野种们锁在院门外,两个小野种害怕了才逃下山来……要不然几个猎户平白无故的,为什么那么热心的帮她找孩子?”
言正文想一想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这事儿……明天你先别瞎咧咧又往外说,得同爹好好商议商议才行。”
“行,都听你的。”余氏嘴上不甚情愿的答应。
不过,余氏这心里却是乐开花。
厉氏母子三人,看样子很快就要倒大霉了。
若是顺利的话。
说不定厉氏那贱货和两个小畜生,很快就能彻底离开她的视线范围类,彻底远离言家村,他们言家就再也不用背上厉氏母子三人这个污点了。
然而……
言家人却丝毫不知。
今夜他们的言谈早已被屋顶的黑衣人尽数听了去……
……
此时。
三河镇一处毫不起眼的院落内,书房里的油灯火光跳跃。
秦熠知与云祁两人隔桌并排而坐,桌上的茶水早已散去了最后一丝热气。
秦熠知冷沉着脸,骨节分明的左手在桌上急促而清脆的敲击着,敲击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
一声声密集的敲击声,就好似战场上对敌时的冲锋鼓声。
咚——
最后一声干脆利落的重重敲击后,书房内终于恢复了宁静。
秦熠知侧头看向云祁:“你怎么看?”
云祁端起一杯冷茶,咕咕喝了一大口后,这才重重的放下茶盏:“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厉云杉这个女人并未被人掉包冒充,她的身份并无任何问题,但……”
顿了一瞬。
云祁眉头紧蹙继续道:“虽然她的身份并无任何问题,可她家中的很多东西,却大有问题,首先,她家里的床上布料你也看见了,染色和缝制很是与众不同,可以说是你我从未见过的,最最奇怪的是,我们在荒地里看到的金属装水大杯子,那里面那闪烁着银白光泽钢材的做工,那螺旋扭动的滑槽严密缝合得一滴水都不漏,单凭那钢材和做工,就觉非一般工匠所能办到的。”
秦熠知点点头。
云祁继续分析道:“她家的厨房粮食和肉类存放仅仅只有一两天的量,这完全不符和我们调查的量,尤其是你猎杀的那一头野猪,除了那一包瘦肉干外,剩下的那些,她既没有拿出去卖掉,也没有送过人,更加不可能是她们母子三人一天时间就吃光了,作为拖着两孩子且生活艰难的农妇来说,也更加不可能把肉拿出去丢掉,那你说,剩下的那么几十斤肉,几十斤粮食她都放哪儿去了?我们差点挖地三尺,可都没发现地窖的存在。”
秦熠知觉得:这个寡妇,还真他娘的浑身都是谜……
云祁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唯一能解开谜底的办法,那就是——等。”
秦熠知看向云祁,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相视奸诈一笑。
只要派人暗地里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相信过不了多久,她身上的那一层神秘面纱,终究会暴露出来的。
他秦熠知,有的是耐心。
第022章 打听
因辣椒而差点引发的一场血案,在看似“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解除了误会后,那大胡子一行人便连夜离开,但云杉这心里,还是不怎么踏实。
自古以来皆是——
贫不与富斗。
富不与官斗。
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记恨在心?假意当着言家村村民的视线离开后,然后又寻摸个时间杀个回马枪,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弄死她母子三人报仇泄恨?
这一夜,云杉提心吊胆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不敢入睡,以防对方报复,好不容易等到了半夜两孩子睡熟后,云杉这才抱着两孩子实验能否进入面包车空间躲避。
可惜——
实验的结果是——不能。
云杉快要崩溃的狠狠搓了一把脸。
虽然两孩子不是她生的,可却是她借尸还魂的这一具身体生的,她既然有因有缘的在厉云杉身体里重生,那么,她自然就有这一份因果和责任去承担起对方肩上的一切。
承担一切的非议。
承担为人母,以及对孩子的抚养职责。
罢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算再怕,再提心吊胆,可每一天该吃的饭还是要吃的,该干的活儿也是要干的。
云杉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趁着夜色的掩护,从空间里把一口袋红薯搬出来放在了床底后,便又翻身上床睡去了。
第二天。
天气晴朗,阳光普照。
“娘,起床了,太阳快晒屁股了。”妞妞摇晃着沉睡中的娘亲,摇晃了好几次都没摇醒,想起前段时间娘满头是血的躺在院子里时,也是怎么都叫不醒的情形,妞妞瞬间一脸恐惧的看向哥哥:“哥,哥,娘,娘怎么又叫不醒?”
坐在床上穿衣服的小石头嗔怪的瞥了妹妹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口道:“肯定是你昨晚睡觉又蹬被子了,所以娘一晚上都在给你盖被子,这才没睡好,你让娘再多睡会儿。”
一听这话,妞妞瞬间小脸红红,又是懊恼,又是羞愧的咬着手指头低下了头,小脑袋瓜使劲儿回想她昨夜是否真的如同哥哥所说的那样。
小石头伸手揉了揉妞妞的脑袋瓜,柔柔的低声笑说道:“来,哥哥帮你穿衣服,让娘再多睡会儿,等下哥哥带你去做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