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萧姝回了魂,手指抚上何斐然的肩胛骨,温柔地笑了笑,“还早着呢!咱们先喝点酒吧。”
天啊!老婆这是答应自己的意思吗?是她感受到自己的诚意,终于被自己打动了吗?
何斐然面露喜色,一颗小心脏狂跳,立刻爬下床,按照萧姝平时的喜好,点了好几瓶酒。
萧姝指尖晃着酒液,轻抿了几口,小仓鼠提醒她:“傅成瑀过来了。”
“知道了。”萧姝放下酒杯,唇角嘲弄地勾起。
何斐然喝得多,这会儿双颊已微微发红,他微醺着眼,将她圈入了怀里,下颌轻轻磨蹭着她如瀑布倾泻的卷发。
他微微俯身,一手抚着她的脸,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轻柔而动情地吻着她。
萧姝勾住他光滑的脖,无声地回应着他的吻,两人渐渐地滚到了大床上。
何斐然的睡袍滑落,露出壁垒分明的麦色胸膛,他单膝跪在她双腿之间,手轻轻抚上她睡袍的裙摆。
同一时刻,傅成瑀正朝着这间房大步走来,浑身被暴雨淋得湿透,头上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在地毯上蜿蜒出一条深色的水渍。
他双目幽沉,面色阴郁至极,脑海中回荡着那句“他们二十分钟前点了三瓶酒”,心中怒海滔天,紧攥着的双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门卡刷过却推不开,他在门外定了一定,气急败坏地飞起一脚,朝着那扇坚实的门踹了过去。
第70章
门终于开了条细缝。
何斐然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发, 探出了半张脸,面上透出不耐烦的表情。
任谁在这种关键时刻被打断, 心里都不会爽的!
“表...表哥。”对上门外那张晦暗沉郁的脸, 何斐然敛了不耐,怔了一怔,扶着门框的手松开了。
傅成瑀的手从横斜里伸出, 带着湿漉漉的潮意, 将房门一把推开。
何斐然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开口, 傅成瑀堵在门口,上下打量他几眼, 语气喜怒不辨, “舅妈有事找你。”
“这么晚了,我妈能有什么事儿?有事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何斐然摸了摸后脑勺, 不满地嘟哝道。
“把他弄下去。”傅成瑀没有回应他的不满, 反而朝外淡淡吩咐了一句。
不远处的几个保镖立刻上前, 架住一脸懵逼的何斐然, 将他径直拖到了走道里。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放手!给我放手!”何斐然剧烈挣扎着, 一只鞋都挣脱了, 却是徒劳无功。
那些保镖压根不搭理他。
他拼命扭过头,瞪着傅成瑀,却见那目色阴鸷的男人转过身, 砰地一声, 重重合上了门。
沉钝的合拢之声, 在长廊里一圈圈漾开。
傅成瑀大步进来,流溢着暧昧气息的浪漫内室中,睡裙凌乱的女人腾地下了床,定在了床角,那双原本泛着迷离的漆黑眼眸,立时瞪得浑圆,仿佛一头受了惊的幼鹿。
她轻轻抿起了唇。
那双唇的唇线饱满,樱桃似的鲜嫩欲滴,此刻似被啜得微微肿了,有种受凌虐后的楚楚可怜之感。
视线下滑,那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也印了几个淡淡的吻痕,锁骨处的睡裙领口,新生的褶皱尚未抚平。
刺眼得让他想杀人!
傅成瑀集聚在心口的火气,腾地就窜了起来,火山爆发似的暴烈情绪直冲他天灵盖!
他霍然上前,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拽着她的腕子,俯身攫住她的唇,狠狠吻住了她。
甜美到不可思议的温软触感,带着微微的暖意,令他冻到冰凉发青的唇,几乎在刹那间恢复了知觉。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迫他想要索取更多,五指深深插.进了她浓密的发,舌尖反复舔舐着她唇瓣的红肿,似乎以为这样就能掩盖掉另一个男人方才占据过这处美地的事实。
萧姝空着的那只手,不动声色抚上了他的后颈。
就在他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的瞬间,她朝后仰去,屈膝抬起,猛然一个深顶,正中他双腿中心,他失去平衡,踉跄后退,半边后背狠狠撞在了桌角,倒了下去。
桌上盛满鲜花的花瓶晃了几晃,砸在他的额头,随即咕噜咕噜地滚落。
被砸中的那片额角,立刻鼓起一个包,他脸色发白,五官疼得都扭曲了,双手颤抖着捂紧裤.裆,蜷缩在地上。
萧姝皱着眉,目露嫌恶,掏出了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红肿的唇。
擦完后,她丢开那张湿巾,抱臂在胸前,冷冷地盯他几眼,嘲弄地了勾唇,“你有病?”
她的声调不高,声腔里的那股子嫌弃,怎么都掩不住。
傅成瑀颤巍巍地扶住桌角,勉强站了起来,一步步靠近了她。
“萧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声线嘶哑,那么高冷的一人,此刻的语气,却卑微近乎哀求。
“重新开始?”萧姝笑了两声,一脸不屑地道:“是你打算三了谢雅芷,还是你想给你表弟戴绿帽子?傅成瑀,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顿了下,她语声一肃,“就凭你刚才的行为,我可以告你意图强.奸的!”
一字一字,宛如冷刃刀锋割过他的心尖,留下一地血肉模糊。
傅成瑀紧了紧拳,喑哑着说:“去告我,随你怎么待我,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计较了。三年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后悔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用我的余生去补偿你。萧姝,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在时隔三年后,再度吻住她时,他心跳如擂鼓,终于确定并肯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放不下面前这个女人,他一直一直地深爱着她,只是在过去,他不肯承认这个事实,也不敢承认,自己早背叛了心中那段青涩的年少记忆。
他一直以为谢雅芷是他的心魔,可蓦然回首,这个曾被他视为无足轻重的替身的女人,才是他真正的心魔。
他的眼底,渐渐弥漫起一层充血形成的蛛网状的血丝,使得他投向她的两道灼热视线里,多了几分戚戚和疲色。
“回到你身边?”萧姝扬了扬眉,忽地拔高了尾音。
她到桌边,兀自倒了小半杯酒,在他的注目下,嫣然一笑。
然后扬起手臂,将酒液全泼在了地上。
深红的液体朝着四面八方散去,不知为何,刺痛了他的眼。
“你若能让地上的酒,一滴不少地回到酒杯中,我便答应你,回到你身边。”她放下酒杯,不紧不慢地说着,眼底的讽色愈发分明。
覆水难收!覆水难收!
这无疑是对傅成瑀的一场凌迟。
他面上最后一丝期翼,终于也黯淡了下去。
萧姝嗤笑一声,再不看他,拿起手包,罩上了外套,径直出了房间。
滴!支线任务完成度上升40%。
“干得漂亮!”小仓鼠激动地拍着小爪子,喜滋滋地说。
“所以呢?438,支线任务到底是什么?”萧姝面无表情地问。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每次支线任务是保密状态时,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将虐恋情深演绎到极致!”小仓鼠答道。
“压根不用演,虐渣我最在行。不过,那不是和主线任务矛盾了?”萧姝诧异地挑了挑眉。
“不矛盾,过程要尽量虐,但结局要HE。你知道的,现在读者都不怎么喜欢BE。”小仓鼠循循善诱地提醒道。
萧姝意味深长地盯了它一眼,笑笑没说话。
一出电梯,何斐然立刻光着一只脚,冲过来扶住了她的肩
“老婆...你没事吧?我表哥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急得像只红了眼的兔子,声线也在隐隐颤栗。
“没事,他打不过我。”萧姝轻描淡写地说道。
何斐然心口一跳,支支吾吾地问:“那你有没有把他...”
萧姝比划了下腹下,一脸坦然的无辜神色,“大概这里,也许会有点问题吧!”
何斐然瞠目结舌,不敢再说话了。
那最深的痛苦,最终留在了台风登陆的那个雨夜。
三天后,傅氏官方微博宣布:总裁傅成瑀和前知名设计师谢雅芷分手。
同日,傅成瑀搬进了城南燕筑,一个人住在那里。
燕筑里萧姝的东西早被清理过一次了,这回的二次清理,勉强装满了一小盒子。
几张泛黄的线稿,几个拇指大的玩偶,几片裁剪过后的碎布,傅成瑀都留了下来,不准其他人碰,每晚睡前都要拿出来看看。
许多次司机去接他时,看见他蹲在已经枯黄的忍冬藤前,指尖夹着一片碎叶,许久都不开口说话。
他变得越发的沉默少语。
半个月后,傅成瑀飞去萧姝曾经待过近三年的那座城市。
他甚至找到了她曾经住过的一室一厅的老房子。
从外面看很破败,进了屋,生了锈的老式的窗,陈旧得褪色的地板,简单至极的摆设,尽收他眼底。
和城南燕筑的条件比起来,天上地下。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后,目光沉郁了下来,房东在门口瞅着,不安地嘀咕道:“我早说了,这屋子是再不出租的。”
手底下果断塞了一叠钱,那房东立时喜笑颜开地说:“这上一个租客,姑娘实在是个有福的,她当时来租房子的时候,一个人挺着大肚子,附近其他房东都不愿意租给她,我看她可怜,长得又本分,最后就答应了。结果没两年她就时来运转,有个又高又帅的男的经常来看她,那男的好像姓何,对她前头那个儿子特别好,我听说那男的还挺有钱的,家里开着房地产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