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溪:为什么不选前面她大杀四方的片段,偏要选这段为一块钱讨价还价的?!剪辑师的审美有问题!她要投诉!
第二个镜头是她一身轻熟妆,熟络得和看门老大爷感慨自己早已成年多年,却因脸嫩在恋爱市场不景气,以及最后她表示已经将男友拿捏在手心的豪言壮语。
牧南溪看着屏幕上,她笑眯眯的脸旁,被重点加粗标注的“年龄16”、“亚成年”的硕大字体,抿唇瀑布汗。为什么非要把这一段在大庭广众下播出来,剪辑师的人性呢?
第三个镜头,是她熟练的撬开保洁室的锁,换上一身保洁阿姨的标准装束在大楼你的各个刁钻角度擦拭灰尘,并不断有镜头给她各种夸张到脸部失真的特写。
牧南溪:……已心累到无力吐槽。
第四个镜头,是她与战蓬终于获得胜利,相互后调侃后回到公园,去找老大爷,一小段紧张刺激的音乐后,她慢动作跳水,英勇救人,最终画面定格到——她抱着无意从河里带上来的任务品,成为了一位正在傻笑的狼狈落汤鸡。
牧南溪:……
她猛然想起上一轮游戏中,祈元洲对她说的那句“你上轮比赛从水里游上来的那次,露得比刚才多多了”……
多多了!
多多了!
……
恼羞成怒的将光脑一关,牧南溪看着刚刚推门回来的牧爷爷,哀嚎:“爷爷,你看这个宣传片剪辑的,他们肯定和我有仇啊啊啊啊!。”
牧远看着小孙女羞恼的小脸,哈哈大笑:“我和你其他几位爷爷奶奶们一起看过了,我们一致感觉这组片花拍得不错。”
“爷爷!”
“哈哈哈,奶昔你听我说。你看,这个片花不仅把你拍得有个性,就连性格和故事线都补充完整了,结尾还突出了一下你的真善美,再加上最后你从水里拉出了任务品的结局反转,反正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夸你被剪辑得好呢。”
牧南溪认真的观察着牧远的表情,最终发现爷爷口中的夸赞确实是真诚且不掺有一丝虚假的,她委屈得扁扁唇,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什么结局反转,估计现在有很多人在笑我跳水跳出一张金馅饼,走路捡到金元宝了,爷爷,我还要脸呢。”
牧远拍拍牧南溪的小脑袋,忍俊不禁:“咱们奶昔可爱着呢,不用担心。还是你后悔了当初让我签署那份直播协议了?”
牧南溪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感觉我丢脸的窘态都被剪辑播放出去了,脸上挂不住。”
“好了好了,”牧远从口袋中取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礼物盒,“这是赵老蔫给你的礼物,她在首都星的学生特意给她寄来的高档护手霜,她说这一瓶的味道太年轻可爱,让我给你捎回来。”
“呀!”牧南溪腾得一下坐直身子,接过礼物盒爱不惜手得打开细嗅,随着她打开的动作,一股清幽淡雅的花果类复合香在她周身弥漫,充斥并安抚了她不安的心神,让牧南溪最近一直紧绷的心弦放松舒缓了很多。
她惊讶的抬眸:“这个味道很好闻啊,而且舒缓心神的功效也很明显,但是,会不会太贵重了。”
“不贵不贵,赵老蔫说这顶天也就一千信用点,让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作为一位未来的大药剂师,要从小就保护好自己的手。她说如果可以,就下次记得给她多留几瓶修复药剂就行了。”
“哎,好!”牧南溪兴奋得一窜而起,“谢谢爷爷,那我现在就去给赵奶奶视讯感谢去了,哈哈哈。”
牧远看着心情恢复的小丫头,好笑的摇了摇头。
突然,他神情一滞,急忙将手按到他肩头的红色斑点上,因为太过激动,他苍老干瘦的手指甚至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时间一秒秒滑过,因为紧张,他的额上甚至生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第44章
许久, 牧远才近乎狼狈的睁眼, 手缓缓放下, 眼底的失落浓郁得几乎要满溢出来:“感觉错了吗?可是刚才, 我分明感觉到牧封那小子离我又近了些啊。”
这可是这十六年来, 他第一次感觉那傻小子离他离得如此之近。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现在又在哪里……
遥远的边缘星域,这里常年有星兽肆虐,居民大部分以游猎者、冒险者和自由贸易者为生, 因此在大规则内,此处的民风颇为彪悍,更讲究实力至上。
每年,这片区域都吸引着不少以游历锻炼为目的的冒险者和旅行者到来, 但也每年都会有数不清的年轻生命被永久的留在了这里。
在这些星域,即使走在大街上,人们也会随身带上武器, 与人谈笑时更会习惯性的带上几分戒备与肃杀。
哪怕在内城区, 城市的上空时刻开启着星兽防御罩,也没有改变这种现状, 最多只是人们面上的杀气收敛了些, 但周身常年不散的血腥气却不会因为他们面上的笑真诚了三分而减少半分。
内城边缘,一座破落的小出租屋内, 两位男子相携推门而入。
门内,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狭小的空间中研制药剂, 他旁边, 一位慈祥的老妇人正在小心的给局域网加密,以便能在稍后的星网讯息时不露半分痕迹。
见到两人回来,老妇人抬头笑:“回来了,外面怎么样?”
“妈,我们刚才出去看了,现在外面虽然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实际外松内紧,街道上多了很多步伐沉稳的练家子。”说话间,那中年男人摘下他遮挡风沙的兽皮帽和围巾,露出他蓄了厚厚一层的深色胡须,但仅就他露出来的杏眼、剑眉,就可判断出此人的真实面貌一定颇为斯文俊逸。
他身后的坚毅男人随之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这里的星际船票戒严了,如果我们想要不使用自己的真实身份购买星际船票,恐怕会相当困难。”
此时,正在制作药剂的花白老者也结束了手中的药剂制作,他将新制得的药剂小心收好,这才摘下了面上的口罩,露出红润的和蔼脸庞,迎着三人询问并期待的视线,欣慰颔首:“幸不辱命。”
如果有人在这里,看到四人的真实面目,都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间破落的小出租屋内的四人,其中两人正是在十六年前飞船陷入黑洞中消失无踪的张家家主张放,和曾被他雇佣的其中一个保镖牧封。
另外两位老者,则正是二十几年前失踪的张放的一双父母,张宇和宋云。
听到张宇的话,三人面上均带上喜色。
自从他们上个月好容易从那个被黑洞隐匿的星球中逃出,就一直霉运连连。
那艘被他们改造得面目全非的飞船刚脱离险境,成功落地,他们就意外撞见了两个联盟间高层的不可告人交易,被追杀至今,憋屈的躲在这颗动乱的小星球中。
甚至为防止当时对方留下了录像,会对他们进行面部识别,他们连身份光脑都关闭了,只为防止对方凭此找到他们的行踪,杀人灭口。
在那之后的半个多月,就一直躲在这座破落的出租屋中,静觅时机。
而现在老人的这个消息,竟是他们逃出黑洞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
“我虽然十几年来只能拿那个星球上的植物练手,但好歹手艺也没有生疏,制作几瓶七品修复药剂还绰绰有余。一会儿等天色再暗些,你们俩就出去拿上我这几瓶药剂,看能不能换回来四张船票。”
按照正常时期的物价,仅凭他手中的一瓶七品修复药剂,能换回来的又岂止四张星际船票,就连一尊SS级的机甲都有可能换回来。但现在非常时期,一切物品的交易价值,在生命和生存面前,都要退步让路。
张放和牧封点头,面上难掩激动和欣喜。
这时,宋云也把今天的星网端口再次恢复为高级加密状态。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每天都是在使用星网时才把端口加密,空闲时就让它保持一般状态,以免让人发现不对劲。
宋云进入星网,直接进入代码页面,先试探性的在周围逡巡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数据流追踪后,才切换到正常页面。
先是和往常那样,查询黑市是否有船票出售,无果后,才将这枚光脑交给面前的两个青年:“我的这个加密墙最多只能维持一个小时,你们想查什么事情抓紧时间,一个小时之后给我,继续加密。”
牧封激动得接过光脑:“好的,干妈。”
张放兴奋的搓手:“谢谢妈。”
按照昨天的顺序,今天先用星网的是牧封,虽然前几天已经过了,但他还是在上星网时,忍不住得了普兰星的相关讯息,寻找和牧远有关的只言片语。
虽然最终他也只能从他们老房子的房屋产权信息上,得知户主还是牧远,他爸还活着,但这也不能抑制他每次看到这个户主栏上姓名时的激动。
他爸还活着,那就好,那就好。
牧封咬了咬舌尖,抑制住了自己迫不及待想要马上给牧远视讯过去的想法,为了亲人的安全,他现在还不能。
如果他们的信息状态是隔绝的,那么现在有危险的,就是他们自己。
但如果他们联系上了他们,被那些人察觉,最后有危险的就是他们的亲人,到时候可就真的是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