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年代之旅 (啃苹果的猫)

第54章 八十年代
　　生孩子这种事, 一回生二回熟。
　　唐雨第一世生了5个儿子，也算是经验丰富了。
　　可当唐雨被送到产房后，听到接生的医生跟她说孩子太大, 顺产生不下来, 要刨腹产，脸还是禁不住黑了一下。
　　第一反应是她居然要挨一刀！
　　第二反应是惨了！惨了！她被张建军给害惨了！
　　她上一世是高级人才, 有国家级妇产科医生照顾, 饮食运动管理得当, 都是顺顺当当都顺产。
　　这一世的张建军脸皮超厚, 成天就怕她吃不好, 不够吃，天天买好吃的哄着她吃，结果她，吃多了！
　　护士的动作很慢，出了产房一趟，好久才家属签字给拿到手，接生的医生早就急了，声音不悦, 小护士一脸的委屈, 解释说产妇她爱人看着人高马大的, 胆子忒小, 一听说他媳妇生不下来要刨腹产，抖得跟筛糠一样，手抖了半天, 愣是签不下字，她也办法啊！
　　唐雨挺着大肚子躺在狭窄的滑轮推车上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觉得自己就像是待宰的老母猪一动不动的躺着，等着那锋利的刀给自己肚皮划拉一下。
　　每一分都是特别的恐惧。
　　拿到家属签字，护士们才把滑轮推车推进了手术室，躺在冷冰冰的手术台上，整个人都凉了。
　　这个地方，这个时候，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人心疼你紧张不紧张，没有人心疼你害怕不害怕，麻醉师把针管扎进她的身体里，又是一轮让人恐惧的等待。
　　身边穿插着不断走来走去的护士和医生，唐雨直直的盯着头顶上的手术灯，心里想，哦原来手术室的手术灯是这样的啊，从电视里看里无数次，第一次亲眼看了，感觉特别的奇特。
　　没人关心，没人哄，心里恐惧害怕只能自己哄自己，不断的转移注意力，15分钟后，医生拿着牙签来戳她，问她有没有感觉，疼不疼。
　　唐雨的声音很麻木：“有感觉，疼。”
　　再次又是一轮挺尸般的等待，麻醉成功后，唐雨只觉得整个人都麻木了，其实这只是半身麻，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眼前有一块布，胖医生胸口以上都能看得见，唐雨甚至看见胖医生灵巧的用手臂划拉了两下子，再联想一下，那被划拉的是你的肚皮，那感觉特别的酸爽。
　　唐雨简直就想昏过去，可耳边不停的有人跟她说话，不断的问她问题，跟她说让她保持清醒，手术的时候失去神智很危险，快啦，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再过15分钟就好了。
　　唐雨的意识已经在模糊的边缘，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是雾里看花，她想到了她年幼的时候，和其他的小姑娘们一起说话，一谈起女人生孩子，如何如何的疼，小姑娘们全都一脸的惊恐，纷纷表示她们长大之后才不要生孩子呢，生孩子多疼啊，好怕人啊！
　　有多少小姑娘幼年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结果长大了，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怀孕，生孩子。
　　有几个女人不害怕生产时的疼痛，可一想到那新生生命的诞生，心里产生了无穷的期望，想为自己爱的人生孩子，慢慢的对于自己生产时的恐惧，也就这么被遗忘在了一边，这大概就是爱的力量吧！
　　唐雨想起了当初她刚穿来时，张建军成天一副无所谓混日子的模样；
　　想起她把缝纫机票拍在张建军面前，他那整个人都震呆了的僵硬；
　　想起她带他去买拖拉机，他抖得腿迈不动步子，爪子一摊恨不得一头嘞死在老丈人办公室门口的怂样；
　　还有他整夜不睡，黑着眼圈哭成了狗，趴在她的床前告诉她他要辞职时，内心极度的不安恐惧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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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在冰冷的地方，越是怀念那曾经的温暖，人生之中有那么一个人如此的爱人，很幸福!
　　唐雨在意识很模糊的时候，仿佛看见了有人告诉她，孩子已经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身影抱着一个小婴儿给她看。
　　唐雨早就意识不是很清醒了，当听见耳边有人说，可以了，你睡一觉吧。
　　她终于再也撑不住漫长的煎熬失去意识。
　　再次清醒的时候，唐雨的精神都是恍惚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唐雨，你醒了。”男人沙哑的声音像沙漠里的沙砾在摩擦。
　　唐雨转动眼珠子，努力的朝着那仿佛很熟悉又很陌生的声音看去。
　　一个很沧桑胡子茬儿满脸的男人，蓬头垢面，眼睛通红，声音带着点哽咽，缓缓的靠近她。
　　唐雨的意识陷入了恍惚，她不过是生了一个孩子而已，难道她生孩子出了意外？
　　她妈呢？她婆婆呢？她的孩子呢？
　　为什么这么平静，哪怕她又生了一个女儿，最起码她妈也会在她身旁陪着她啊，人呢？
　　房间里安静无比，只有一个模样还算熟悉的男人。
　　这让唐雨心里很不安，甚至让她产生了另一种怀疑，她不会是又穿了吧，又遇到另一个世界的张建军？
　　这个世界的张建军是什么人？
　　这么邋遢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的又是什么情况？
　　她为什么没有接受到记忆？
　　唐雨有一脑门的官司在她的脑海里缠绕，让她本就模糊的意识更加的混乱。
　　唐雨脑子一乱，眼一黑，再次失去意识。
　　在意识最后消失之前，她仿佛听见声音沙哑的男人焦急呼唤呼唤医生的嘶吼声。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唐雨仿佛听见了她妈压抑的哭着，似乎是在捂着嘴，那声音从手指缝里传出来。
　　她婆婆也在哭。
　　她男人也在哭。
　　唐雨还没睁眼，又懵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她出了事，还是她孩子出了事，怎么情况这么不对劲儿呢！
　　诡异！太诡异了！
　　唐雨难受得都不想睁开眼睛了，怕睁眼听见什么让她崩溃的事。
　　可能真的是睡够了，也可能她确实是该醒了，唐雨自己都没感觉到，她睁开了眼。
　　“唐雨，你醒了。”满脸胡子茬的男人声音难听极了。
　　怎么又是这个声音，又是这个像是历经了无数沧桑的男人？
　　唐雨睁着眼，看着男人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唐雨，你醒了。”唐妈妈一脸的惊喜之色。
　　唐雨的脖子还是僵硬，只能转动眼珠子看向她妈，唐妈妈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还未语，泪先流。
　　唐雨：“……”
　　“唐雨，你醒了。”唐雨的婆婆双目通红。
　　唐雨愣了一秒，怎么又是这一句。
　　“妈，孩子呢？”唐雨看向婆婆问道。
　　她婆婆是个稳重的人，说话有条有理，唐雨怕她亲妈有什么事隐瞒她，张建军说话不清楚，直奔着她婆婆单刀直入。
　　老太太闻声眼又红了，眼泪顺着凹陷的眼窝直流，好在唐雨的判断没错，老太太果然靠谱。
　　用袖口抹了抹泪，老太太道：“孩子在医院的育婴房。”
　　唐雨：“妈，你们为什么都在哭？”
　　老太太眼泪流的更凶猛了：“唐雨，妈高兴啊，妈真的好高兴，咱们老张家终于有大孙子了！”
　　唐雨：“……”
　　所以说你们哭都是因为生了儿子所以太高兴了！
　　唐雨有些无语：“妈，张建军还有3个弟弟呢，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就算是张建军这一辈子生不出儿子，他的三个弟弟还能生儿子呢，老张家绝不了户的。
　　老太太用袖口抹着泪道：“我们村和建军一起长大的，16岁就当爹了，建军今年过年26岁，妈足足熬了十年才等到大孙子呢，怎么能不高兴啊！”
　　唐雨：“……”
　　好吧，她都忘记了这个年代乡下结婚早，张建军早就是大龄青年了。
　　对了，她生儿子了。
　　唐雨嘴角上扬，笑了。
　　心底涌入无限的喜欢，这份感觉说不上是身体本身的本能，还是自己的心里特别的高兴。
　　人一高兴，唐雨自己也激动了，转动眼珠找向她妈，看着她妈哭肿的眼睛问道：“妈，我生了儿子，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没看见你笑，反而眼睛都哭肿了呢？”
　　唐妈妈擦了把泪，哽咽着说：“唐雨，妈这是高兴，妈高兴啊！”
　　唐妈妈说着眼泪流的更加汹涌，声音都带出了哭腔：“唐雨你不知道啊，妈这心里有多高兴啊，妈这一辈子就想给你爸生一个儿子，结果左一个右一个一生就是一个闺女，你爸嘴里不说，可妈知道他太想要儿子了，可妈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生不出来啊！这生儿子都快成了妈的心魔了。”
　　“我自己生了一水儿的闺女，这也就算了，可我大闺女结婚生下的也是个闺女，二闺女结婚生下的也是个闺女，你在下放耽误了婚事，你四妹妹比你先结婚，怀孕生下的又是个闺女，虽然说闺女也都是妈心头的肉，妈都疼你们，可别人背后说的话，难听啊！”
　　唐妈妈哭得止不住的悲伤：“唐雨，咱不重男轻女，儿子闺女咱都疼，你爸爸也是拿你们当宝也非常疼爱你们，可这个世道生不出儿子，就等于断子绝孙，人家戳着你的脊梁骨说你家上辈子没积福，做了亏心事，这辈子生不出儿子，笑话你家是绝子户，妈这一辈子受人戳脊梁骨就算了，可妈真不想我的闺女这一辈子也这么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