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伤害毛毛去救另一个人，苏茶扪心自问，自己会不会同意。
如果对方是顾杭，她会求着毛毛答应，无论什么代价。可如果是别人的话，就不会这么干脆得同意了吧，更何况他们个佟霏、白鲸得关系没那么好。
苏茶看向佟霏得眼神，是充满愧疚和祈求的。
只要你能帮我，怎样都可以。
佟霏沉默着。
大约一分钟过去了。
“需要多少？”
苏茶松了一口气，顿时脚软地往身后倒下去。
顾杭急忙扶住苏茶。
“我也不清楚，但应该不需要太多，而且肉白不但可以生血肉，也可以啊增白骨。”
“白鲸，拜托你了。”佟霏看向白鲸，恍惚间，她看见白鲸脸上是平日里的浅笑，眼睛里写着没关系。她看见白鲸的手落在自己头上，对自己说：都听你的。
佟霏得眼泪顿时落下来。
苏茶帮了他们很多，这个时候除了帮忙别无它选，如果他们还想继续跟着苏茶他们的话。
而离开的可能更是为零。那么厉害的他们都在为那个进化病毒犯愁，而他们连普通凶兽病毒都敌不过。
别无选择。
如果用的不是白鲸的白骨，而是自己的就好了。
虽然会疼，但不会心里难受。
“别哭别哭，我们一定会找到肉白的。”苏茶手攥成拳头说道。
“怎么弄？”佟霏点点头，继而开口。
这时突然传来刺耳的声音，是凶兽在抓挠车，尤其是车厢部分，会发出让人超级不舒服的声音。
“我出去处理他们，诺华裕，毛毛就交给你了。”顾杭说。
诺华裕：我为什么听成了“如果救不好毛毛，你就也去死吧”的威胁？
顾杭从车厢和驾驶区的窗户叮嘱姜塘。
“一会前面的路清理出来后，你开车就往前走，去我们之前定好的加油站，如果加油站有人，就在附近找个旅店什么的。”
“嗯。”姜塘郑重地点头。
顾杭直接跳上车厢上面的通风口到达车顶。
瞬间，顾杭的眼睛就红了，猩红的眼睛里无风无雨、波澜不惊，却给人一种死寂的恐惧。
死寂，只有都死光了才会寂静。
红色的薄雾从顾杭体内散发出来，和上次对战吸血蝙蝠时不同，上次顾杭初次实验，只是让薄雾出来，再展开。而这次，薄雾向一个方向延伸，几秒钟的时间拼凑成镰刀模样。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分明是顾杭的死神。
周围的凶兽们停顿了一下。
顾杭手持薄雾血镰，以自己为中心划过一圈。
瞬间被触及到的凶兽倒地，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与其说是倒地，倒不如说被触碰到的地方瞬间消失。
如果划到的是腰，那么腰消失，上半身失去了支撑，顿时掉在地上。
如果划过的是肩膀，那么掉在地上的就是脑袋了。
而血镰也穿过了车的边缘，车却一点事都没有。
上次薄雾是毒，毒死了吸血蝙蝠。这一次薄雾是刃，抹杀一切的刃，却不会伤害其使用者不想杀害之物，亦或者它只斩生灵。
顾杭无心分辨它是哪一个。
挥起、落下，换个方向，挥起、落下。
重复的动作很快清理出一条路来。
姜塘车子启动，趁机逃窜出去，把其他三个方向的凶兽们甩在身后。
之前不是说凶兽只有几百不足一千么，这些凶兽再分散在四条路上，每条路不过一二百。
顾杭很快清理干净，但他没回车厢，而是还在车顶上站着。
手里的薄雾血镰并没有收起来，甚至就像旗子一样随风飘荡着。
薄雾还是薄雾，是人类看不见的薄雾。
而凶兽再有病毒的加持，原身也是人类，除非能力作用在眼睛上的高阶凶兽，都也没有能看的见顾杭的薄雾血镰的。即使它已经是五级凶兽了。
302章 砸（黑黯粆飯打赏加更）
车厢里。
诺华裕接受顾杭的嘱（威）托（胁），正在从白鲸身上取白骨。
毛毛那边意识已经不清醒了，本来冰蓝色的眼睛正在被猩红侵蚀。
诺华裕取了电锯，锯下了白鲸左脚上小脚趾第一节关节。
白鲸没有痛觉，被锯的时候，佟霏拉住白鲸的双手。
白鲸看着佟霏，和以往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佟霏却汗流满面。
锯下的骨头坚硬的很，想要磨成粉肯定不是简单的事。
诺华裕一边想办法该怎么把它磨碎，一边回忆当初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还有没有其他成分。
可是两件用脑的是同时进行，结果就是哪样都没做好。
诺华裕急的满头大汗，毛毛没有那么长时间能够等待了。
自己也活不过明天的太阳了。
“给我，我来弄碾碎弄成粉末。”苏茶伸爪对诺华裕说。
“你怎么弄？”
“直接弄。”
诺华裕将信将疑地把白骨递给苏茶。
苏茶现在还是兽形，兽形毕竟是本形，身体在兽形状态下才能达到最佳状态。
苏茶用一块布包住白骨，布叼在嘴里从车顶跳出去。
顾杭看到苏茶跳出来，惊讶了一下。
“你怎么出来了？”
苏茶最急叼着东西，也不好回答，就看了他一眼就跳下去了。
她需要一块无比坚硬的平面。
“姜塘停车。”顾杭见苏茶跳下去，差点就直接跳下去了，腿抬起来还没迈呢就想起来得先停车。
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太大威胁，便直接让姜塘停车。
大家被被搞昏了。苏茶怎么就跳出去了？车怎么就停了？
车子的速度不低，苏茶一个大滚才避免了骨折，但是她着陆得是公路地面，坚硬的水泥地面，苏茶只觉得全身都火辣辣地疼，她身上很多地方的毛都被地面磨掉了，血肉模糊。
苏茶顾不得身上的伤，她赶快起身，向着路边走过去。
路边有石头，说是石头，实际上是铺路的那种。
苏茶经常听到骨折，和被砸粉碎性骨折。
挑着硬石头砸会砸成渣渣，再努力砸就是粉末了。
苏茶从路上扣下来一块看起来表面很平整的一块。
因为扣这个东西，苏茶的指甲都翻开了。
兽形么，指甲也是武器啊，苏茶就没剪指甲，保持着一定得长度。现在却惨了。有的被拦腰折断，有的翻过去，有的血肉模糊。
手指连心，撕心裂肺。
苏茶顾不得指甲的损伤，她把布包着的白骨放在另一块表面很平整的石头上，然后用手里的石头砸向白骨。
一下，白骨除了滴溜溜转了两圈外什么事都没有。
两下，砸偏了，白骨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苏茶耐心有限，又着急的很，只能压抑着焦躁的情绪，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她看着掉在地上的白骨，气不过一拳砸向石头。
石头碎了。
难道自己的手比石头还硬？
苏茶又砸向另一块石头，石头又碎了。
苏茶立马开心地把白骨捡起来，放在另一块挨地的石头上。
她觉得大地会给石头一个缓冲，让石头不那么容易碎。
然后她又把白骨放在石头上，小小的一节，用手把住都露不出多少。
所以她没办法用另一只手把着，只好把自己都希冀于这只手，待会不要打偏。
对，苏茶决定用自己的拳头来打算这节小拇指。
人体脆弱的骨头不少，比如太阳穴附近，比如鼻骨，可是绝对不包括脚趾骨，还是个年轻成年男性的脚趾骨。
苏茶下定主意硬碰硬。她长吸一口气，一记猛拳砸在白骨上。
拳头没偏，白骨也没跑，只是苏茶疼得跳起来。
白骨没碎，她得手碎了。
此时顾杭已经从车顶上来到了苏茶旁边。
“你干嘛呢？手怎么了？”顾杭先是疑问，继而心疼。
“我要把它砸碎，可是我的手先碎了，怎么了？如果砸不碎就没办法六毛毛。”
苏茶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有疼的，有担心的，还有自责的。
“不哭不哭，我来想办法，啊，不哭了，咱也不砸了。”顾杭蹲下安慰着苏茶。他一边说着一边帮苏茶擦眼泪。
鼻涕就算了，他没带纸，对袖子也下不去手。
“不行，我得砸，我一个堂堂王储，怎么会砸不碎一节骨头？”苏茶自己用袖子把鼻涕擦下去，然后重新抡起拳头，一下一下砸向白骨。
当苏茶的骨头和白骨碰撞的时候，它们会传来清脆的一声，是骨裂的声音。
有时候碎的是苏茶的骨头，更多的时候碎的还是那节白骨。
血从苏茶手上流下去，流到布上，浸染到被砸碎的白骨上。
苏茶还在一下一下砸着，只是已经没了力气。身体出于自我保护，会下意识回避风险，比如会收了砸下去的力气。
顾杭看不下去了。他一手接住苏茶血肉模糊的拳头，另外一只手化为手刀砍向苏茶的后颈。
苏茶晕在顾杭怀里。
他一手环住着苏茶的身子，另一只手压向白骨渣。
压下去的不是拳头，而是食指，只有食指一根手指，慢慢地压下去。
在其他人看来，顾杭做的就是这个动作，可实际上，顾杭是把血色薄雾从手指放出来，并不断压缩，压缩到薄雾为浓雾，差点可视的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