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不能怎么着？
不过牛家这爷儿俩谁是能拉下面子赔情道歉的人呢？
反正宁姥爷是绝对不会去干这种丢人事儿的，宁小舅么，倒是无所谓，面子不面子的，哪儿就那么重要了，里子永远都比面子重要，可惜的是，宁妈妈不给他这机会。
从他对着老娘动手的那一刻起，宁妈妈就只当是没这个兄弟了，完蛋犊子的玩意儿，原本他没出息，不上进的宁妈妈都不生气，反正有自己姐仨看顾，就这么一个兄弟，怎么着都能帮衬着过日子的。
可谁知道，自从结婚娶了媳妇儿之后，他就越来越不成器了。
宁妈妈原先也不过是气他没志气，只晓得听媳妇儿的，可是现在么，宁妈妈对着他是彻底地死心了。
她没这样的兄弟！
宁妈妈做出了决定，宁爸爸也是支持赞同的，他甚至比宁妈妈更不待见宁小舅，就因为他不孝。
宁小舅往宁家跑了好几次，然而别说是其他了，连宁妈妈的面儿都没见着就对了。
明晃晃地不受待见，宁小舅没奈何，只能求着老爷子出面了，少了宁姥姥的服侍，宁姥爷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他这心里早就后悔了，不过是拉不下面子来。
如今既然儿子都跪下来求他了，宁姥爷自然也到了顺水推舟答应下来的时候了，这爷儿俩都出面了，宁妈妈即便是再不待见也得稍微顾忌下影响，毕竟她是晚辈。
宁家人看着小丑一样表演的宁姥爷和宁小舅，满是厌恶。
也不知道怎么个缘故，几个小的也都在客厅里待着，毕竟都是年纪不大，也还没学会戴着面具的那一套，对着姥爷和小舅的不待见就直接地挂在了脸上。
宁一诺和宁秀俩毕竟大了，稍微地知道遮掩下。
宁奶奶就觉得特别地尴尬，尽管心里头不待见，那毕竟是在心里头的呀，如今当着人家的面儿，倒也不好直白地嫌弃，
“唉，再等等吧，媳妇儿应该快回来了，她往常也都是这么忙的……”
宁奶奶将沏好的茶水往宁姥爷那边儿推了推，对着老泪纵横的宁姥爷道。儿子，媳妇儿都不在，几个半大的孩子能干啥？宁奶奶不得已，只能自己出来待客。
“好好好！”
宁姥爷哭诉了这么半天的功夫，倒也着实地累了，顺势地就端起了茶杯，补充点水分。
桌子上虽然有水果点心的，可毕竟晓得自己是来干嘛的，所以也顾不上吃喝。
这里是宁家，可没有宁小舅这种人说话的地方，他坐在宁姥爷身后不远处，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啥。
能糊弄的了外人，可是糊弄不了宁家人，宁小舅这会儿也知道自己没脸见人的，所以闷不吭声，由着老爷子出头呢。
这种人渣败类，宁家谁还稀罕搭理他不成了？
宁家夫妻俩一直到了十一点才进的门，一起跟着的还有宁姥姥，被人给搀扶进来的，躺在了沙发上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让人胆颤心惊，生怕她下一口气就上不来了。
原本宁妈妈生气让牛家人觉得挺没道理的，老太太这不还活着么，不过现在么，看着半死不活的老太太，宁姥爷和宁小舅总算是“知道”了宁妈妈生气的缘由，不过这真心不是自己的错呀，都是老子\\儿子下手太重，谁知道竟然会成这个样子呢。
“妈，您也休息会儿，一诺送奶奶去休息，宁秀带着弟弟妹妹们上楼。”
宁爸爸来了就开始清场了，宁秀几个也没意见，探头探脑地上楼起了。
“妈的诊断书和每天的药物，药比较紧张，人家医生只给开一天的，这瓶儿是输的，一百五，这是吃的，每天三次，一次两片，小弟如今也是有钱人，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县医院开的药，你自己去开，这是妈的两件欢喜衣裳，你们走吧。”
宁妈妈也不搭碴儿，将事情交代清楚之后就开始赶人了，这是牛家的事情，她是出嫁的女儿，娘家的事情以后还是少掺和的好。
“妈的情况……这……”
宁小舅看着半死不活的老娘顿时迟疑了，这瞅着可不大妙啊，别自己前脚接走，后脚她就咽气了，那可真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静养吧，谁也不知道会咋样，时间到了你们通知我一声就成。”
宁妈妈不想多说，打开了客厅的大门，
“我先去做饭了，你送了他们出去吧。”
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晾在客厅的父子俩和看着满是痛苦的宁姥姥，径直走人了。
宁爸爸也不尴尬，冷着脸赶人了，
“走吧，就是这样了。以后家里不欢迎杂七杂八的混账东西，来了也别放进来！”
这最后一句是对着门口的保姆说的，那女人有些紧张，诺诺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留这儿吧，我带走干啥，说不定哪天就嘎嘣死了，就算不死，连个饭也做不了，还得人伺候，谁伺候她？不是白吃闲饭么，花那个钱干啥？”
宁姥爷骂骂咧咧的起身，拉着儿子走了。
沙发上原本就虚弱的宁姥姥满是痛苦，希翼地看了一眼儿子，可惜的是，宁小舅跑的比谁都快，看都不看她一眼的。
也许是有演戏的成分，不过老太太的心里不好受就对了。
对于丈夫，两人生活了几十年，她是知道他的性子的，也不寄希望的。可是儿子不一样的呀，不止是丈夫偏疼儿子，她自己也偏心的呀，对着几个闺女苛刻些，可是儿子却从来没有，一直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一点儿的重活儿也没让他干过，就是希望以后他能懂事孝顺些，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呀。
可是现在呢？
自己也不苛求他养老，没想到竟然会对着自己动手的，听着她压抑悲哀的哭声，其他人都觉得挺不好受的，宁小舅反倒是跟屁股后面有狗追的一样，跑的更快了……
尽管早就看透了这个小舅子，可是这会儿看着他这个德行，宁爸爸这心里甭提有多气了。
大过年的宁姥姥也不愿意待在女婿家里，怕给人添堵，挽留不下宁妈妈就推着轮椅将她给送走了。
尽管不像刚刚那样半死不活的，可她的状态不是很好这也是实情。
好在有宁妈妈看顾着，好医好药地伺候着，不然的话，指不定多遭罪呢。
这之后，就算是流言漫天，宁姥爷缩在家里当起了鹌鹑，至于宁小舅么，带着妻儿回县城去了，听不见看不到，他也是无所谓的。
宁姥爷自从儿子走了之后就天天是冷馒头，白开水，一顿两顿的倒是还好，可是时间长了别说是他受不住了，就是年轻人也受不住的呀。
刚开始还撑着不想给儿子添麻烦，不过十天半个月之后，胃疼的就受不住了，宁小舅真的那么孝顺的话宁姥姥就不会是那个样子了，这不还没轮到小舅妈开口呢，他就先不答应了，好好儿的有吃有喝的老爷子折腾个什么劲儿？
消停过日子吧，宁姥爷给儿子怼了回去，挂断了电话气呼呼了半天之后也是无可奈何。
三个闺女得罪了老大，剩下的老三也不是他能喊的动的，只有宁大姨了。
可惜的是，她家的那个大头闺女犯病了，这一次估计是悬了，医院已经是放弃治疗了，让他们带着孩子出院了，不然的话去大城市说不定有啥办法呢。
尽管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宁大姨伤心的什么似的，老爷子那头劣迹斑斑，她还真就有些顾不上。
一向懂事听话的老二都不搭理自己了，老头儿这心里甭提是有多气恼了。
尽管不想搭理他，不过宁大姨还是通知了自家大姐，宁妈妈完全不想搭理老头儿，电话打了过去，将宁小舅骂了个狗血淋头，真不搭理老爷子的话，现在老爷子住的那套房，老爷子，老太太的养老保险，他就别惦记了。
宁妈妈也不求着他们两口子能点儿啥，不过给老爷子请个钟点工，给打扫卫生，做做饭就成，每月几百块的花销而已。
宁小舅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解决了老头儿的吃饭问题，宁妈妈就继续地不闻不问了。
活该他自己吃苦受罪没人搭理。
宁家这些日子还真忙的不行，顾不上理会这些乌七八糟的，家里的孩子们都要开学了，那么多的事情呢，温室的草莓也要上市了，忙的什么似的，过年的时候过来的基本上都是拖家带口的，采摘这些的也红火的不行，有那个闲时间去看顾看顾生意不好么，非得纠缠别人家的糟心事儿？
这是宁爸爸的气话，可也不是没道理的。
宁妈妈也是觉得自己做的够好的了，不再搭理了。
宁小舅捏着鼻子给老头子请了个钟点工，这心里也是不痛快的，对着老头子少了以往的恭敬，呼来喝去的也是常有的事情，骂他两句都是轻的，喝了了，这心里不痛快的时候还会跟他动手，不过如今的宁小舅倒是知道分寸了，不用别的，拧啊掐的，都是外皮上的伤，也不会伤筋动骨的，这样多好？
他也是个傻的，之前对着老太太那么狠手干嘛？到底那时候是头一次，没经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