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章一百六十九 素玉怀柔
今天这顿打看来是躲不掉了……
杨怀玉看着周围那一张张看热闹的脸，无情，冷漠，讽刺。
若是有个人愿意站出来……
“住手。”
在他们的拳头快落到自己身上时，一道宛如天籁的声音喝止了他们。
有人……愿意帮我？
杨怀玉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那名少女，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自己走来。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这一瞬间，杨怀玉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词语都用了上去，但他很快便发现，自己想到的这些词语，根本不足以形容少女的美丽。
“你们，怎么可以打人？”
几个青年愣愣地盯着对方，说话竟也跟杨怀玉一般结巴起来了。
“那个，白，白姑娘，我们没有打人，跟他闹着玩儿呢！”
恶人先告状的青年笑嘻嘻地，竟伸出手把杨怀玉扶了起来，杨怀玉也是痴了，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正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
“学校是用来学习的地方，同学之间更应该和谐相处，请你们不要欺负同学。”
“知道知道，咱们就是跟他玩儿呢。”几名青年笑着，做贼心虚般离开饭堂。
白素柔含着笑，对杨怀玉伸出手，“没事吧？快起来。”
“啊……谢谢。”
杨怀玉想伸出手，在空中却迟疑了一下，白素柔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微的动作，主动将他的手握住，“来。”
不是吧，我，我……
杨怀玉感觉自己幸福得开花，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我居然，居然握到了……仙子，对！仙子的手！
杨怀玉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愿意用十年寿命换与白素柔握一次手的同班同学，若是让他知道了，肯定会羡慕得要死吧？话说，自己会不会也少活十年呢……
“你是杨怀瑾吧？我在你隔壁班。”白素柔笑吟吟地说道，而杨怀玉则是一脸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综合考试连续两年的第一名呢，想不认识都难啊。”
“哦，那个，我……”杨怀玉窘迫地低下头，“让您见笑了。”
“我叫白素柔，很高兴认识你。”
“素柔……”杨怀玉痴痴地重复了一遍，“冰心素手，柔情如水……”
“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交个朋友吧？我有很多问题想找你请教呢。”白素柔开玩笑地说道：“当然也不是白白请教，你想知道什么，我也可以告诉你。”
“交个朋友……和我？”杨怀玉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这么一个家境贫寒，天天受人欺负，没有本事的懦弱青年，配做富家千金的朋友吗？
“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叫你怀玉，你叫我素柔便可。”白素柔笑吟吟地离去，倒是杨怀玉迟迟没能回过神。
和白素柔认识后，杨怀玉发现自己变了。
他变得不再内向，逐渐开朗，变得热情，乐于助人，也不晓得白素柔用了什么手段，那些欺负自己的人，也再没找过自己麻烦，杨怀玉也开始交朋友了，用自己的方式交朋友。
生活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在白素柔的帮助下，杨怀玉进了白家做图书管理的工作，不仅可以阅读到世界各地的名著，还能拿到薪水，改善下自己的伙食，寄给父亲的包裹里还带了些许药物，在信里，杨怀玉这样写着——
父亲，我原本是个很自卑的人，您不顾亲戚反对，送我上学，我已经是感激涕零，更不该再有别的想法。
在学校，我生活拮据，吃不饱穿不暖，全凭您对我的教导和信念才能坚持下来。
而素柔，她便是我的贵人……我的救星。
在我受欺负的时候，是她帮助了我，她带我参加各种有趣的活动，告诉我很多美国的东西，还为我介绍了工作……
寄给您的包裹里，那些药物，其实我知道自己是买不起的……素柔她谎报了价格，悄悄补贴了许多。
父亲，我知道，以我目前的状态，想娶素柔，是天方夜谭，但是……
写到这里，杨怀玉停笔了。
他看着图书馆对面的花店，微微一笑。
“白叔叔，我知道我现在没有钱，也没有地位，但我保证，我会竭尽所能，给素柔最好的！”
杨怀玉捧着玫瑰花，在白家的大厅里站着，而面前的中年男子，他抽了口烟，似笑非笑。
“杨怀瑾是吧？我听素柔说过你。”白老爷子弹了弹烟灰，道：“我家素柔天性善良，她帮了你许多，可以说，你现在能穿上这身体面的衣服站在这里，都靠她帮忙。”
“可是……你却得寸进尺，想娶她？”白老爷子掐灭了烟头，眯起眼睛。
“白叔，我保证……”
白老爷子抬手，打断了杨怀玉的话。
“我知道，年轻人，刚毕业，不知天高地厚。”顿了顿，又道：“但我从你身上，实在看不出一点未来。”
“素柔那么好的条件，何必自降身价，去等你那一句保证？”
“你走吧。”
“白叔……”杨怀玉有些不甘心，忽地，他瞥见站在楼梯处的素柔。
“素柔……我……”
“怀瑾。”白素柔嗫嚅着嘴唇，“怀瑾，抱歉，我不能嫁给你……”
“素柔，你，为什么……”杨怀玉瞪大眼睛，“素柔，难道你……你也，等不了我吗？”
“怀瑾……你误会了。”白素柔摇了摇头，“怀瑾，你真的很优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
“但是……”素柔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怀瑾，你走吧，毕业了，好好奔前程，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杨怀玉心有不甘，他不甘，自己这般没用，更多的是不解，将自己从黑暗与孤独，带回光明的女子，会因为自己的家境而冷眼相待。
“不，素柔，拜托你给我个机会……素柔！你为什么要这样？”
杨怀玉想追上去问个清楚，但这般过激的举动惹得白老爷子很不满意，他挥了挥手，喝道：“放肆，给我送客！”
几名下人拦住杨怀玉，一脚一脚地将他踹出了白家。
我不甘心……素柔……
杨怀玉愣愣地盯着白家大门出神。
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然后回来，问个清楚！
第170章 章一百七十 寒梅最难堪
婚礼结束时，杨怀玉走到素柔身边，轻轻唤了声：“素柔。”
白素柔呆呆地看着角落，忽地轻笑一声：“我现在还叫你什么呢？丈夫，相公？还是怀瑾，怀玉？”
杨怀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去吧。”
“怀玉？”白素柔微微一愣。
“去吧，我知道你和他……”杨怀玉叹了口气，“对不起，素柔……是我太自私。”
白素柔苦涩一笑，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在我出生在白家的那一刻，这种事情，便已经是注定了，但……”白素柔看着杨怀玉，继续道：“这个结果，已经比我预料的情况好了太多，怀玉……”
“还好是你……”
“但，为什么偏偏是你……”
白素柔叹了口气，她没有下去见角落里的那名男子，而是转身离去。
就像当年面对自己那时一般绝情。
杨怀玉沉默良久，走下台，一步一步，走到那名男子身边。
“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她的婚礼，你怎会不来？”
杨怀玉看着面前这位脸色苍白，容貌俊美秀丽的男子，轻笑一声，“念生。”
“怀玉。”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无言，却胜过多言。
“你知道吗？”杨怀玉最先开口打破沉默，“当初我离开白家，以为素柔不愿意嫁给我的原因是我没有钱，没有地位。”
“但我更愿意相信，她不是那样俗气的女子。”
“所以我猜想，她不愿嫁给我，有别的理由……”
顿了顿，杨怀玉苦涩一笑，“后来，我猜对了，可惜，这个答案，比那个庸俗的答案更让我恐惧。”
“若是因为金钱她不愿嫁我，那我赚足这金山银山，给她便是。”
“偏偏是为了一个‘情’字……”
“这是我没有想到，也是最害怕的。”
“的确，念生，我现在的确娶了素柔，但有什么用？她的心，已经提前交给了另一个人……”
“我啊，这辈子，也得不到一个完整的素柔了。”
至始至终，念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杨怀玉自顾自地喝下了第三杯酒，他才伸出手，从杨怀玉手里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怀玉，我很羡慕你。”
“我又何尝不羡慕你？”
两名男子相顾无言，只是自顾自地倒酒，一杯接着一杯。
“素柔她虽然温柔，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是最绝情，最果断的，一但决定的事，便不会再后悔。”
念生苦涩一笑，“从美国回来，我便和素柔有过约定，若她嫁的不是我，我便孤守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