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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女主重生后 (一砾沙)


  安岚正捻起一朵洗净的桃花扔进沸水里,闻言迅速抬眸道:“怎么?王姨娘没告诉你吗?”
  郑公子被这话说的满心疑惑,然后见那娇弱的小美人蹙起眉心,道:“两年前,有个仆妇的孩子爬上屋顶玩球,谁知失足摔了下来,恰好下面放着把锄头……哎……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她边说边用帕子捂住嘴,似乎怕得声音都在哽咽,郑公子想象那场面,顿时也觉得腹中作呕,然后听她继续道:“后来,这庄子里每逢夜晚就不安宁,似乎总能听到孩童拍球的声音,娘找人做了几场法事也没用,只有由着他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眼波流转间,全是弱不胜风的风情,郑公子心头一荡,竟顾不得害怕想去摸她的手安抚,谁知却被一只从旁伸来的手狠点了下手腕,顿时整条胳膊又酸又胀,连忙狼狈地收回来。
  郑公子的脸顿时涨红,扭头咬着牙喊:“你是谁?竟敢打我?”
  安岚连忙抬头,让那壮实沉默的男人躲在身后道:“这是肖淮,我的护卫。他这人一向死心眼,只懂得保护我的安全,郑公子千万别和他计较,就看在安岚的面子上。”
  郑公子见她急得眼眶都红了,那护卫又木讷地对他道歉,一肚子火发不出,转而问道:“你刚才说,王姨娘没告诉我,怎么她也知道这件事吗?”
  安岚满脸无辜地点头:“闹鬼之事一起,我们就找人带话给了爹爹,王姨娘还专程来看过。昨日你非要来住,我娘亲还觉得奇怪,可这种事总不好到处声张,所以才找了许多理由回绝,但我见郑公子真心诚意想要留下,只当你必定是早已知道这件事,所以才让娘应允了下来。”
  郑公子狠狠一拍桌案,暗自咬牙想道:“好个王佩娥,以前见她每日巴结着母亲,还以为真是向着自己,想必也是伙同爹来耍我,逼着我找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庙呆着。”
  安岚见他气得牙痒痒,心头暗自好笑,故意加了句:“王姨娘想必也是忘了这件事,要不公子去找她问问。哎,其实这庄子我又何尝想住下去,可当初娘被逼着向爹承诺,咱们娘俩是万万不可能再回侯府,所以闹鬼也好,漏雨漏风也好,也只有全受着。”
  郑公子瞪着眼站起身,觉得那位王姨娘真是欺人太甚,为了这可怜的美人儿嫡小姐,他必须找她好好发泄一通去!


第16章 讨债
  一大早,王姨娘眼皮就开始猛跳,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老觉得自己额上悬着一片黑雾,硬是多抹了几层粉才给压下去。
  按理来说,她现在正该是春风得意时。自从在郑家听见那位郑二公子想找个安静地方读书,她立即就想出了这条两全其美的妙计。
  庄子里的那两位,她眼里虽然不见,心头却日日都在烦扰。甄夫人牢牢霸住候夫人的位置,自己的一对儿女就永远只是庶子女,她可以忍气吞声,但没法让安晴和安杰忍一辈子。
  尤其是这两年,安岚的打扮早比不上侯府时风光,可那张脸却越长越水灵,再简单的料子,也能被她穿得顾盼生姿,艳若惊鸿。要说安晴也生得美,可就是不能和长姐站在一处,原本还算得上夺目的翡翠石,一比就成了灰扑扑的鸽子蛋,半点光彩也不剩。
  王姨娘早就把这碍事的嫡长女恨了许多遍,没想到竟让她等到这么个好机会。
  她早知郑家二公子是个爱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府里漂亮的丫鬟没几个不糟他毒手。只需要使个饵,把他送到庄子里,每日瓜田李下,他无论得不得手,安岚的名声总是要受牵累,到了往后选夫婿时,安晴也能多一分筹码。
  而她推测以甄夫人的性子,必定不会让那纨绔子轻易留下,所以特地说服谢侯爷写了封手书,甄夫人一旦拒绝,便是把侯爷和郑侍郎一并得罪了,如果迫不得已留了人,在郑侍郎和夫人面前讨便宜的也只能是自己。
  她正美滋滋地打着坐收渔人之利的算盘,房门被人“砰”地踢开,吓得她拿簪子的手一歪,差点捅进肉里。
  待看清楚冷着脸进门那位大爷,王佩娥连忙陪着笑脸道:“郑二公子怎么来了,翠如快去上茶。”
  郑公子冷冷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我来谢谢王姨妈,给我找的个好地方。”
  王佩娥是何等细致之人,一听这语气就不像是来道谢的,紧张地搓了搓手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甄月她们给你气受了。哟,这可不应该啊,你郑家二公子的名气谁不知道,就连我们家侯爷,都不敢不给郑公子你的面子。”
  郑公子把檀木桌拍的嗡嗡作响,挑起眉道:“你别在这作戏了,明知道那庄子里不干不净的,你使着心眼把岚妹妹她们赶去就罢了,现在还准备来坑我,王佩娥我告诉你,这次会试我要是考不上,可不会让我爹轻饶了你。”
  王佩娥被他吼得发懵,许久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竟反被那娘俩给坑了一把。眼看面前的郑公子横着眉,眦着眼,轻飘飘将会试这口大锅全扔过来,就差没把外面的风流债也一并算上。
  额上汗珠一滴滴往外沁,她举起帕子蹭了蹭,没留神把过厚的脂粉给蹭下一大块来,她也不知自己此时的模样是多么不堪,只一咬牙试探道:“郑公子真的信鬼神之说?”
  郑公子瞪起眼吼道:“老子昨晚就遇上了,你说信不信!”
  王佩娥偷偷观察他的神色,明白现在否认反而会引发他的怒火,索性长叹口气道:“那庄子我是听说有些古怪,可郑公子你也看见了,里面住得那十几口人,大都还是阴气重的女人,有谁是真正糟了毒手的。我原本想着,像郑公子这样顶天立地的阳刚男儿,哪会把那些腌臢玩意放在眼里。如此说来,倒真是我想的不周到……怪我……怪我!”
  她边说边往自己脸上猛扇耳光,郑公子鄙夷地瞥了一眼,盘踞于心的那口恶气倒是散去不少。
  想想也有道理,既然那邪祟闹了一两年,庄子里也不见人伤亡,可见那邪祟是个不伤人的,连人家大媳妇小姑娘都敢住下去,他只住了一晚就落荒而逃,到时候传出去不知会被那群狐朋狗友怎么笑话。相反他如果能呆上几天,再拐走那位极品小美人,以后便可好好和人炫耀。
  可想通归想通,被骗进庄子这件事,他可不能这么容易就不做计较,于是慢条斯理地对着王姨娘道:“谁说我会怕那些东西,只是我临考在即,碰上脏东西总是不够吉利。要不这么着,我待会到慈光寺去一趟,请遵菩萨回来镇宅,只是这么来回一折腾嘛,花费肯定是少不了,爹给我的银子也用的差不多了……”
  王姨娘如何不懂他的意思,可自己揽下的麻烦,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勉强笑着压低了声道:“银子的事,郑公子何必操心,王姨妈我这儿还有不少私房钱,尽管拿去用,不够再说话。”
  终于,王姨娘又赔银子又赔脸地送走了兴师问罪的郑公子,对着铜镜里红肿的脸颊,咬牙切齿地想:甄月,这笔账,我迟早跟你们讨回来!
  再说那位郑公子发了通火,赚了笔横财,心情舒畅不少,哼着歌走回庄子,远远就看见肖淮正挽着袖子,帮几个工人修葺屋檐。
  他阴沉地眯起眼,满脑子都是那人寸步不离地跟在小美人身后,还敢对他出手。这么一想起,胳膊仿佛又开始酸痛起来,他站在那儿把肖淮上下打量了会儿,然后冷笑一声,叫来两名家仆,附耳交代了几句。
  肖淮却丝毫不知某人的歹毒心思,他昨晚帮小姐作弄了那个满面淫邪的公子,现在心情正好,揣了几块瓦片跳上房顶,把昨晚留下的痕迹又加固了一遍。
  可惜从郑公子的角度,根本看不出那上面的瓦片其实遭人动了手脚,他昨晚住的那间房看似普通其实另有玄机,当初在建造那两间相连的房时,工人发现这里的地质特别,如果到了夏天墙体膨胀挤在一起,可能有坍塌的危险,干脆把中间留了一道缝隙。然后在屋檐上用瓦片掩盖住,这样从下面看,是不可能看出这两间房中间有缝隙。
  昨晚,肖淮偷偷上了房顶,掀开几片瓦,在那道缝隙中吊进了一个石头磨成的小球,轻易就造出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而现在,他们只需装作修葺屋顶,把这痕迹掩盖住,就不会有任何人发现这个小把戏。
  把最后一片瓦用水泥糊好,肖淮踩着砖块往下跳,谁知一个男人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猫腰被他一撞,“哎哟”地惨叫出声。
  肖淮自己还未站稳,连忙捞起那人的身体,可那人抱着的翡翠砚台就这么摔到了地上,眼睁睁被摔成了七八块碎片。
  那人跪地大喊:“哎呀,这可是老爷专程给少爷买的,说是能保佑他高中的砚台啊,这下可糟了,没了,全没了……”
  肖淮认出这人是郑公子身边的长随,心头暗暗一惊,沉着声问道:“多少钱,我赔给你。”
  “赔,你赔的起吗?”郑公子冷着脸走出来,看着地上的碎片一脸心疼道:“我爹花了好多银子,从上届状元的书房里买来的。别说你这副穷酸样,就算有钱,你也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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