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立即有人拉她下去了,杨薇恶狠狠地喊叫着,此刻才将本性展露无疑。“北墨染,你这贱人,你凭什么关我!”
“你为什么不死了!你活过来做什么!”
“你这贱人,整天缠着王爷!手段狠毒,不得好死!”
……
杨薇的叫声渐渐远去,听不清楚她又喊了些什么,北墨染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可笑的是杨薇居然咒骂他手段狠毒,当真是可笑至极……
北墨染只不过是想给杨薇一个教训,想让她安分点,没想到竟然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就成了另一番的意思。别人家的心思北墨染猜不到,杨薇更是急怒攻心。
她哪会有如此狼狈过,被人架着胳膊,揪着头发,就这么扯进了地牢。
杨薇抱膝坐在地牢的小隔间里,周围黑洞洞的,只有月光透着漏风的窗缝影影约约洒进来那么一点。外面连虫鸣声都听不到,偶尔几声鸟啼,也是随着扑棱棱鸟儿振翅的声音,渐行渐远。
杨薇她打小就怕静,周围一没有人她就开始心烦意乱的,但凡有那么点声音都会好很多。虽然偶尔还能听到那么几声从远处传来的烛花爆裂的声响,但是在这幽幽暗暗的地牢里,更显得阴森吓人了。
“有人吗!”杨薇喊了一声,“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她之前已经喊了好半天,眼睁睁看着窗外由亮转黑,看着月光慢慢溢满窗盼,却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她喊累了,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最初的时候她还在想,王爷!没错,司冥寒一定会来救她的,当司冥寒出现的时候,她一定会扑进他怀里,梨花带雨哭上一番,再讲一讲北墨染施怎么对待自己的,让她也尝上一尝这地牢的阴森可怕。
为了等司冥寒,杨薇一直没敢怎么哭,她怕自己把眼睛哭肿了,妆哭花了,她怕司冥寒看见她丑丑的模样。然而这些担心这些期盼,统统在时间的流逝里被一点一点消磨殆尽。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司冥寒不会来。
她才发现,原来司冥寒哪怕一点点喜欢和怜惜都没有留给自己。
她开始变得绝望,声音不由得带了点哭腔,“来人啊!快来人!”
在杨薇一声又一声的哭喊下,终于从远方传来了脚步声。
“喊什么喊!没看见我们喝酒呢吗!”那人拎着一个酒坛子一步三摇走到牢门前,用脚狠狠踹了一下铁门。杨薇被吓了一跳,喝到,“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
“哟,谁管你是谁啊,我们这就是听话办事,上面吩咐的就是关着你,只要你这呆着就没人说什么……”那人说完话又灌了一口酒,“但是人这呆着磕了碰了都是难免的,出去挂上那么一点小伤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你,你……”
“你什么你!”正说着后面又出现一个人,“这不是杨侧妃吗,小的还当是谁呢!”
“你,你认识我?”杨薇愣了一下,顾不上抹泪,连忙道。
“现下王府谁不认识您啊!”那人笑了笑,偏过头跟那个拿着酒罐子的说道,“头儿,这杨侧妃的事迹您也是听过的,但是小的倒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可是又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小兔崽子,平日里干活找不到你,这些事你倒是门清!”
“头儿,你可别说这事我倒觉得有那么几分可能!其实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什么杨侧妃不检点什么的,是当初王爷反将了一军!”
“快别说了!这话说多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人用酒坛子狠狠撞了下后来者的头,“侧妃娘娘啊,您也别怪小的们不敬重您,这地牢也没有好地方,您这喊破了喉咙也就我们这两个人,再没有别人了。有什么多担待!”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杨薇现在脑子里反反复复就这么一个念头,不可能是司冥寒,怎么会是他他!她现在宁愿相信是司冥寒怀疑她的孩子,那样最起码司冥寒还是关注她的,司冥寒还能因为她打翻醋坛子,撒一撒怒气。
“娘娘?侧妃娘娘?那小的们先退下了!”
杨薇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他们身上。她仅靠着剩下的一点理智,前后捋上一遍,那这么说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司冥寒从没想过和自己好好的,他大概只是舍不得杨家,不,准确的说舍不舍杨家的势力和人脉。
杨薇忽然好想笑,那这么说自己的孩子打从一开始就可能不是司冥寒的?
好狠的心!好狠的人!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自己捧到他面前的真心一刀一刀切碎了还要处理一下拿去喂狗!
他怎么可以……
杨薇慢慢停止了哭泣,她整理了下衣摆,又把脸上的泪一点一点擦干净,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万一这些都是别人放出风声来迷惑她的呢,谁知道刚刚那两个人是谁,凭什么他们红口白牙这么一说,自己就开始思前想后,怀疑司冥寒。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原来如此(二)
第三百八十一章?原来如此(二)
杨薇虽然是在温室里长大经不起风雨的花朵,但是这些宫闱秘史也没少听自己母亲说,原先她还觉得着一些内室里的事情离自己特别远。如今真的放在自己面前,才发现现实比母亲给自己讲的还要残酷。
她不傻,恰恰相反她很聪明,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平白的愿望谁,但是谁要真的这么对付她,别说她,她杨家可不是吃素的。
杨薇咬了咬牙,这事还得等自己出去查一查清楚,北墨染这个小贱人,我跟你没完。
然而这一切都在太子的关注之下。
这件事虽说不怎么光彩,但是在寻常人家也不算少见,让人知道无非多说那么点闲言碎语,但当事人又怎么会承认。
只不过现在这件事却发生在了皇室甲胄的府邸里,尤其是这个妾氏,她的父亲还是当朝举足轻重的官员。
如此就不得不让人玩味。
司南晟前思后想总觉得这里面有机可乘,又觉得如果拿捏不好,做的太明显反而会惹得杨家反感。这件事倒是得从长计议。
司南晟自从那日和皇帝谈过之后,就已经派了人手调查杨薇在寒王府中的所有事情,以及看著她的行踪,今天的事,一点不差的落到了司南晟的耳朵里。司南晟听了之后,又在一个小册子上记上一笔。那人见主子不说话,也自行离去了。
司南晟一点一点的将这上面记录的事情翻过,忽然间看到杨薇的那个孩子,脑中灵光一闪,记得裴盼曾经说过,这个孩子是司冥寒让一个暗卫顶替他,这才弄出了这么一个孩子,后来,又被司冥寒说成不贞,赐药流掉。
他修长的手指敲在小册子上,看着上面的字,若有所思。
突然,眸光一闪,似乎是有了什么决定,勾唇冷笑了起来。
“给本王请杨大人。”淡然地吩咐完以后,大袖一挥,悠闲地坐了下来,慢慢地啜着上好的龙井,等待着杨练的到来。
听到消息的杨练,有些惊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现如今是必须要进宫的。心中隐隐有些揣测,本家和太子没什么交情,他叫我去做什么?莫不是因为嫡女杨薇?不,杨薇可不是在司冥寒那边么?和太子又有和关系。
直到到了东宫,也没有想出来,只好进去:“拜见太子。”
司南晟望着他,目光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杨尚书,不必多礼。”他显得温和而亲近,这更让杨练有些奇怪了。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召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杨尚书有一女,嫁作寒王为侧妃。可是听说过得十分不好,不知这事,杨尚书可听闻?现在满城风雨闹得沸沸扬扬。”杨练低着头没敢说话,不过司南晟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说了起来,“杨侧妃还算是个吏部尚书的嫡女,她现如今这般,你宁愿受这气?”
“噢,忘了,对方是寒王,你也不好多做什么吧?”
杨练听不下去了:“太子殿下召臣进宫,到底所为何事?”杨薇在寒王府所受的,他不是不知道,可就如司南晟所说的,寒王,惹不得,更是不敢惹。
他没有办法。
司南晟的笑意一点一点舒展开来:“不知杨尚书可愿意同我一起?”
目的很明显了,杨练还算个老臣,不可能连这也听不出来。说了那么多,只不过是想让他归顺太子殿下,同他一起,干点寒王罢了。
这是自家女儿在司冥寒手上,女儿又是他的掌上明珠,生怕出点什么事。
司南晟似是看出了什么,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司冥寒那边,无须担心,我会处理好。保证不会让杨薇少一根毫毛,可好?”
杨练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而他此刻的心,却是犹如各种蚂蚁爬过,万丈煎熬,不知该如何抉择。
司南晟挥了挥长袖道:“明日给我答案。”
“是。”
望着他的背影,司南晟似乎胜券在握。
果不其然,第二日,杨练就答应了,深夜,在东宫与太子谋划之后的事情:“太子殿下说过的话,可算话?”这太子心机深沉,刚愎自用,杨练还是不得不担心这个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