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叔,这中原景象,果然不一般,这土地之广袤,当真叫人惊叹,如若我们也拥有这么大一片富饶的徒弟,民众也不用那么辛苦的放牧了。”少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鲜衣怒马少年郎,这一幅画面惹得路过之人频频侧目,惊叹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公子哥出来采风,这等人物,现下年纪还小,再过几年想必又是一番光景。
“公子言语慎重,”那个被称作富叔的是个中年汉子,做一身短衣打扮,长相低调,只是声音略微低沉,让人听起来尤为踏实,“公子……前方何人!”富叔还想说什么,却忽然目视前方,一声断喝。
少年也跟着望过去,那里并没有什么人。富叔一个错步,手里便多了一把短剑,上面挂着一封信。
“咦?这是什么?”
傍晚时分拓拔野一行依约走进醉仙楼,这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尤为好找,一入夜更是一片觥筹交错之景,让拓拔野不由感叹了一把这中原的奢靡。
拓拔野堪堪跨进门,便被恭恭敬敬请进了三楼包间。他吩咐其他随从门外等候,只带了富叔推门走了进去。
“大辽国太子拓拔殿下,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房里的人哈哈大笑两声,拓拔野盯着他看了一会,也笑了,“您不也是吗?太子殿下。”
两人相视一笑,拓拔野也不多话,大马金刀坐将下来,直接问,“太子找本王什么事?我们大辽国没你们这么多礼节,有话直说便好。”
“殿下果然是爽快人,”司南晟陪以一笑,但心里暗骂,果然是蛮寇来的,这性子真不叫人欢喜。
“太子一定知道寒王,本王想与殿下做一个交易,这交易就与寒王有关。”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半响这才开口。
“哦,司太子你是看寒王不顺眼,想让本王帮你捉来吗?”拓拔野一乐,“这事好说,只是不知……”
司南晟一愣,“你看这土地如何,本王知道辽国向来缺少土地,尤其是适合耕种的富饶土地,地靠西北最富饶的一座城池,拿寒王和寒王妃来换。再说,如今你们动手抢夺不正是为了城池的富饶土地?”
“你要两个人?怎么着也得一人一座吧……”
司南晟心里气的牙痒痒,说道,“那若是你逼问出寒王妃身上的一样东西,本王许你三座又如何!”
拓拔野听到这个反倒心下了然,寒王是附带的,寒王妃身上的东西,才是司南晟想要得到的才对。
“爽快!那便三座。”
心照不宣的笑着,包厢里安静的只有喝茶声。两人本就不是为了吃饭而来,何况这事情都办妥。
拓拔野此次借着太子座上宾的由头光明正大的走进了京城,这机会少之又少,又怎会错过这新奇的事物?
司南晟告辞后,拓拔野分散出去的人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包厢内。
“太子,属下偶遇一位大人,听闻这太子正密谋前朝密藏的事情,这关键之处还在于寒王与其王妃身上。”
听完后,拓拔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而边关处,司冥寒脸色黑沉。
他不过刚刚赶到边境不足一日的功夫,这蛮族大军竟已有大军压境的趋势。
敌军驻扎的阵营仅仅距离城门五百米,岂不是欺人太甚?
司冥寒看着下座的几位干将,竟无一人敢出言进谏,更是怒火中烧,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重重的声响过后,屋子陷入了更加深沉的寂静。
司冥寒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旁坐得安稳,不动如泰山的梁副将。只见这位梁副将身子挺拔目不斜视,只是有没有听见司冥寒的话就不得而知了。
主帐之外的北墨染正在等司冥寒议完事,然而却突然发现一个鬼祟的身影。
北墨染按兵不动,偷偷瞧了他一会儿,只见这人虽是穿着小兵的衣服,只不过眼睛猥琐的观察四周,佝偻着后背偷偷摸摸的就像是潜入他人屋子的贼一样。
北墨染悄悄地埋伏到士兵的后面,突然一个擒拿手将士兵死死的按向了地上。
士兵的脸朝着地面,挣扎着,试图知道身后的人是谁,脸上迅速布满了委屈,“这位小将军,您这是做什么?”
这人倒是镇定,若不是已经观察了他半天,说不定北墨染还真的要被他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
北墨染冷哼一声,显然不会相信这士兵,脚用力一登,那士兵膝盖弯曲,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他的哀嚎声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北墨染眼眸闪了闪,对着四周探出来的脑袋呵斥一声,“没见过违背军规的逃兵么?该干什么做什么去?”
此人定有问题,可不能轻易放过!
四周探出来的脑袋倒是缩了回去,只不过那好奇打量的眼神却是时不时的瞧过来。
那士兵刚想说话,被北墨染一巴掌闪了过去,那双透露着狡猾的眼睛骨碌碌乱转,不知道打的什么坏主意。
主帐内司冥寒为什么发火她一清二楚,就说这一日经历下来,这军营中竟是无一人拿主帅真正放在眼里的。
尤其以那个梁副将为首,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哪能看不出来,这个梁副将就是故意不配合司冥寒的,这军营中真正能为所有,值得信赖的人只有他们自己带来的人。
那些无意打量的目光让北墨染觉得如芒在背,一把拽住了士兵的领子,“走。”
想必王爷一时半刻出不来,于是北墨染提着士兵走向了两人的军帐。
士兵奋力挣扎起来,他不敢想象因为自己的纰漏导致的后果,他几乎不敢设想,尤其是想到那惨无人道的惩罚,更是后背发凉。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有问题
对着四周的人大吼大叫,“我是梁副将的守卫,可不是什么劳什子逃兵,你不能这么目无法纪。”
士兵的挣扎让北墨染皱起了眉头,眼眸瞥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人群,看着士兵的眼神更加的古怪,想不到这士兵是梁有才身边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奸细,看来都不能放过了。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何况这梁有才本就是太子派来!
北墨染的力气很大,当尖锐的指尖狠狠的扣着士兵的手腕上的大动脉时,士兵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停缓,就趁此时,北墨染一口气将士兵拉进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这座帐子是分给北墨染的,士兵被北墨染一下子扔在了地上,有些惊慌的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帐篷里空无一人,此时就算是他大声呼救也于事无补了。
士兵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从地上坐了起来,口气仍然很是硬气,“我要见梁副将,我不是逃兵,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冤枉我是逃兵。”士兵闭着眼,梗着脖子。
北墨染不屑地瞪了士兵一眼,手径直的伸进了士兵胸前的衣襟里摸索着,士兵刚要挣扎,却看着贴着心口放的信封明晃晃的到了北墨染的手里。
晃了晃从士兵怀里掏出来的信封,在士兵惊慌的眼眸中打开了信。
这里面竟然是密报西关城粮草位置的密信。不出自己所料这士兵竟然真的是大辽的细作。
士兵看再无回转之机,狠狠的瞪了北墨染一眼,欲咬舌自尽。
幸得北墨染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卸下了士兵的下巴,士兵疼的脸色通红,愤恨的眼神,恨不得将北墨染生吞活剥。
帐子外传来喧闹的人声,北墨染耳朵一动,是司冥寒召集的各位将军从主帐里出来了,北墨染眼眸一转,侧着耳朵听了听,只听一个粗狂的男声道。
“梁副将,如今司冥寒孤军奋战,怕是用不了几日必会难以忍受方寸大乱,到时候我们联名上书,参他一本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导致我军大败,还怕他逃罪不成?”
梁副将沉吟片刻,方才道,“不可掉以轻心,寒王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我们且小心行事才可。”
北墨染心里哐当一声,如今怕是军营里上下一心,共同抵抗着司冥寒呢。
如今外敌未抗,这些混账东西倒是同仇敌忾起自己的主帅起来,北墨染攥紧了拳头,这些事怕是和京城里那位脱不了干系。
北墨染狠狠的踹了那敌国的奸细一脚,将密信塞进了胸口,大步走进了主帐,司冥寒冷冷的抬头一看,见是北墨染脸色稍稍缓和,“染儿,是你来了。”
北墨染未发一言,将怀里的密信掏出来递给了司冥寒,司冥寒疑惑的看了北墨染一眼,一目十行,脸色愈渐的冷凝,“这是从哪找到的?”
北墨染道,“说是梁有才的守卫,人被我抓住了,现在正在我的营帐里。”
司冥寒听完,快速的冲了出去,直到冲到了北墨染的营帐,眉头皱的更深,“人呢?”
我一怔,急忙从司冥寒的身后挤到前面来一看,果真,我的帐子里空空如也,哪还有那奸细的人影,“我临走前将他绑了起来,更是将他身上所有的锋利物件都搜了出来,怎么会?”
我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围着那奸细先前坐过的位置不住的转圈。
“我去追他。”
司冥寒一把拉住了北墨染,只见他缓缓地蹲下了身子,手指轻轻的拂过地上似乎刻意弄出来的痕迹,“军营里有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