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龄一蹙眉就被宁贺看到了,宁贺惯会察言观色,这会儿看到乔安龄微促的眉头,便心领神会。
他小眼精光一闪,手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说道:“念你是初犯,跪满一刻钟,自己起来,另外罚三个月的月例。”
“是,是,”逃过一劫的小丫环身子一松,浑身也是劫后余生的发软,她连忙磕了个头,“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宁贺满意的看着小丫环的反应,又转过头,谄媚的朝乔安龄呵呵一笑,点了个头。
乔安龄礼貌的回应点了下头,别开了眼。
宁贺转向卢修远:“岳父,真是抱歉,府里丫环不懂事,坏了你一身好衣裳,小婿这里正好有新做好的夏装,要是岳父不嫌弃,不如我带岳父去厢房换身衣服。”
他又向乔安龄说道:“侯爷,真是怠慢了,出了这种事,是下官治家不严,不如,不如,请侯爷也一同去厢房喝口茶水。”
乔安龄说道:“无妨,相爷衣裳脏了,自是要去厢房打理的,我在这里等就可以了。这花园里的芍药开的不错,若是宁大人不介意,我就随意走两步。”
宁贺心道,卢修远是自己的岳父,是自己日后升官的保证,卢修远是去换衣裳,他必然要作陪的。
况且,他也有些话,要私底下跟卢修远说。他虽是卢修远的女婿,但卢修远毕竟是当朝一品,事务多,应酬也多,想求见一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下,正是个私下说话的好机会,若是定安候也在场的话,这说话就不方便了。
至于这定安侯,他刚刚轻罚了那个闯了祸的丫环,应该是合了乔安龄的心意的,现在,他失陪一会儿,乔安龄应该也不会怪罪。
何况卢修远离开是换衣裳的,让乔安龄陪着一起换衣裳,也确实不妥。
于是,宁贺向前倾了倾身子说道:“侯爷说得哪里的话?不介意不介意,倒是怠慢侯爷了,下官让犬子来作陪。”
乔安龄单手背在后,温文有礼:“不必,我自己走走就好。”
宁贺不再多劝,便引着卢修远向外院厢房的方向走去;而乔安龄便在花园中随意走了起来。
——
宁仪韵和苏芝如在屋子里讲了一会儿体己话,苏芝如便回自己屋子里做女红去了。
宁仪韵一人坐在窗前,单手托着腮,看着窗外的天空。
日头已偏西,柔和的阳光打在几片零落的云朵上,把白云染成了绯色。
宁仪韵有些心烦,她穿越成了一个小官的庶女,命运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能决定她命运的,是她这具身子的父亲,宁贺。而这宁贺却不是个疼女儿的,就在刚才,他想把她送给定安侯做妾,好巴结这个权势极大的侯爷。
妾,说好听了是半个主子,其实就是男人身下的玩物,没有半点人身权利,就连自己亲生儿女,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管自己叫娘,可能被打骂,可能被发卖了,也有可能就像苏芝如一样,一辈子待在一方小院子里,没有意义的度过一生的光阴。
她的身子里是穿越而来的现代灵魂,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宁仪韵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具身子,姿容绝色,不仅相貌姣好,而且连身段也是极为妖娆的。十五岁的少女,娇嫩的像早春含着露珠的桃花,细腰轻捻的像河边的弱柳,但是该丰腴的地方,没有少女的青涩,却是丰腴到很。
宁仪韵心里苦笑,这样的身子,确实适合送出去给人做个小妾,巴结权贵,换取利益。
她的父亲宁贺善于官场钻营,当年,为了升官,想法子娶了卢修远的一个庶女;现在,为了升官,自然也可以想法子,把自己的庶女作为筹码,送出去,以换取仕途上的利益。
这一回,今天他要把她送给定安侯是拒绝了的,那么,会不会有下一回?
下一回,宁贺会不会要把她送给别人当小妾,来换取利益?
怕只怕,因为她姿容出色,宁贺已经把她当做奇货可居的“奇货”,待价而沽的物品,准备在合适的时候,送个某个权贵,也来个卖女求荣了。
越想,宁仪韵便越是烦躁。
不过,忧愁烦恼是没有用的,面对这样的境况,总得想法子应对至改变。
宁仪韵决定出去走走,去散散心,改善一下自己的心境。烦心的事,冷静下来慢慢解决就是,总有法子的。
这么想着,宁仪韵便出了门,走出秀兰院,进了府里的花园。
黄昏的天,已经不像白日里那么热了,日头不晒,微风习习,带着花香。
花香阵阵。
远远的,宁仪韵就看见远处姹紫嫣红的花,那是开得正艳丽的芍药。
宁仪韵看着欢喜,便加快脚步,朝那片芍药走了过去。
还未走到花圃,便听有人喊她:“嗳,你站住?”
宁仪韵脚步一顿,扭头一看,便见到卢宁氏的亲生女儿,自己的嫡姐,宁仪嘉正站在不远处,她身边跟着贴身丫环芸香。
第5章 是你相貌太寡淡
刚才那声“站住”,正是芸香喊的,而宁宜嘉正站在芸香的旁边,静静的看着。
宁仪韵眉心微抬。
此时,乔安龄也在花园之中,他已经在花圃边走了一圈,这会儿已经走到假山和奇石的中间。
奇石高大,乔安龄走在奇石的这一面,而宁仪韵和宁宜嘉主仆却在奇石的另一面。
所以,乔安龄本来并没有看到宁仪韵和宁宜嘉,而宁仪韵和宁仪嘉同样也没有看到乔安龄。
原本你看你的奇石,我赏我的芍药,互不干扰,相安无事,不过这一声“站住”的厉喝却让乔安龄听到了。
这是人家家里的家务事,乔安龄不想多事,就继续站在奇石的背后,看看假山和奇石的景观。只是,奇石另外一面,几个女子的说话声却不可避免的入了他的耳。
“这妆花缎的料子怎么在你身上?”芸香跺了下脚,伸出手指,指着宁仪韵,“这妆花缎该是小姐的,你使了什么手段,得了这妆花缎?你这,你这,……”
宁仪韵眉梢一抬:“恩?你这什么?倒是说说?”
“你这,”芸香一咬牙,“你定是使了龌蹉的手段,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
“不要脸的小蹄子?”宁仪韵脸色不便,淡淡反问了一句。
“你,就是不要脸的小蹄子。”芸香说道。
宁仪韵的目光朝站在一边的宁仪嘉扫了过去,宁仪嘉安静的看着芸香呵斥自己,并没有阻止芸香的意思。
宁仪韵心中冷笑了一声,目光再次回到芸香身上。
倏地,她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凌厉。
“我们宁府也是堂堂官宦之家,怎可如此没有规矩?一个下人敢对主子出言不逊,一个丫环倒骂起小姐来了?”宁仪韵语气骤然骤然冰冷,目光仿佛尖锐的冰棱。
“官宦人家,区区一个丫环竟然飞扬跋扈,说出去怕要丢了我们宁家的脸面,这事儿该让爹和母亲知晓一下,早些把你这不懂规矩的丫环收拾了,也好过日后让别人知道了,丢了我们宁家的脸。”
宁仪韵斜睨了一眼宁仪嘉,见她脸色微变,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桃花眼一眯,声音突然放缓,音调却变得更冷:“一口一个小蹄子,一口一个不要脸。
我若是小蹄子,那我爹是什么?
我得了这妆花缎是不要脸,那你可知道给我妆花缎衣裙的,让我不要脸的人是谁?
是我爹,是这宁府的老爷?
芸香,你倒是骂谁呢?”
宁仪韵一句接一句,说一句芸香脸色便白上一分。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走,跟我去见老……”
宁仪韵一句“跟我去见老爷”还没有说话,旁边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宁仪嘉突然开口了:
“芸香,不得无礼,二小姐是主子,你是下人,怎可如此没上没下的?看来,是我平日太娇惯你了,是该好好教你规矩了。”
“小,小姐,”芸香嗫嗫道。
“还不退下?”宁仪嘉道。
“是,是。”芸香答了一句,退回到宁仪嘉的身后。
宁仪韵心中又是一声冷笑,自己这嫡长姐说话说得真是时候,她丫环骂自己的时候,她就默默看着好戏,说到要去见宁贺,她倒是知道责骂自己的丫环了。
芸香就算是大小姐的贴身丫环,也只是一个丫环,宁仪韵就算是个庶女,那也是个主子。
丫环骂主子,到哪里都是没道理的,若是这事儿真闹到宁贺那里,芸香少不得一顿板子,而作为主子的宁仪嘉也是要被责骂的。
“二妹妹。”宁仪嘉开口唤了一声宁仪韵。
“姐姐。”宁仪韵收起眼里的冷冽,桃花眼弯弯,笑眯眯。
“我这丫环被我惯坏了,娇纵得不知道天高低厚,这会儿冲撞了二妹。二妹放心,回头我定会重罚她的。”宁仪嘉说道。
宁仪韵桃花眼一眯:“这丫环是该好好罚罚,毕竟是姐姐的贴身丫环,贴身伺候的丫环就是主子的脸面,贴身的丫环这副模样,旁的人不知道姐姐的,还以为姐姐也是这副样子的。”
宁仪嘉一滞:“二妹妹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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