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妈妈站在门外答话:“说是老爷今儿晚上有应酬,就不回府了,他明日早朝之后再回来,让夫人今儿晚上自个儿休息。”
“好,知道了,你退下吧,”宁卢氏说道,她的丈夫经常夜不归宿,对此,如今的她心中只余漠然和心冷。
打发走了叶妈妈,宁卢氏重新转向佟妈妈,开始问话:
“素兰,刚才我让你去小厨房取燕窝粥,你倒是来看看,这汤盅里为何是空的?”宁卢氏沉声说道。
佟妈妈探头往桌子上的汤盅一看,燕窝粥分明已经见了底,只有盅底的残羹和盅壁的汁水招示着这汤盅里曾经盛满了燕窝粥。
“这……”佟妈妈语气十分诧异,“像是,像是已经喝完了……”
“啪,”卢宁氏拿起汤盅,重重敲到圆桌上:“这燕窝粥一打开,就是这样的,我可是一口也没有吃的。
没想到竟然有人偷吃燕窝粥!
没想到我们宁府之中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岂有此理。”
卢宁氏双眼一睁:“此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卢氏怒道。
佟妈妈“扑通”一声跪下:“夫人明鉴,夫人明鉴。
老奴去小厨房取燕窝粥的时候,是特地检查了的,确实是满满的一盅燕窝粥啊,老奴,老奴小心翼翼的一路走过来,一直走到,走到……”
佟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宁仪韵:“一直走到走廊上,遇见了叶妈妈带着二小姐来见夫人。老奴想着,既然是顺路的,就让叶妈妈去忙她的事了,由老奴带着二小姐来见夫人。
再后来,老奴带着二小姐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老奴忘了拿糕点了,就恳请二小姐帮忙,把燕窝粥端进屋。”
卢宁氏放慢了语速:“素兰,你把这燕窝粥从小厨房端到厢房,一路上可有遇见别人?”
“回夫人,老奴一路上没有碰到旁人。”佟妈妈跪着说道。
“素兰,你的意思是说,”卢宁氏问道,“这燕窝粥,你从小厨房一路端到厢房,没有遇到过任何旁的人…”
卢宁氏顿了一顿:“除了二小姐。”
佟妈妈说道:“夫人明查,正是。”
卢宁氏转向宁仪韵:“仪韵,此事,你怎么说?”
宁仪韵心中冷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主仆二人在她面前演了这么一出双簧,就是为了陷害她偷吃了一盅燕窝粥。
佟妈妈把一盅满满的燕窝粥端出了清宜院的小厨房,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别人,直到最后,在厢房的门口,让她帮忙带进厢房。
按照佟妈妈所说的话,若是佟妈妈没有偷喝的话,那么偷喝这碗燕窝粥的,便是她宁仪韵了。
不过,这一局构陷,只是佟妈妈一面之词,而且漏洞百出。
比如,如何证明这盅粥在厨房确实是满的;清宜院里人来人往的仆从那么多,如何证明,佟妈妈确实没有遇到任何人;再比如,如何证明佟妈妈没有自己偷偷喝了呢?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
因为要陷害她的不是佟妈妈,而是卢宁氏,卢宁氏设计了这样一个满是漏洞的局,好陷害自己偷吃燕窝。
陷害她的人是宁卢氏,查案的人也是宁卢氏,判案的人还是宁卢氏,那么自然是宁卢氏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诬陷她,惩罚她也就是了。
宁仪韵心道,看来是宁卢氏有心要磋磨她。
宁卢氏是当家主母,她只是府里的庶女,宁卢氏想要治她,很容易,随便设个局,往她身上加个罪名,就可以发落她了。
宁仪韵低头想了想,那么接下来,宁卢氏就该给她定罪名。
果然,只听宁卢氏说道:“仪韵,这粥佟妈妈交给你之后,你偷偷在门口喝了吧。你若是觉得秀兰院的吃食不好,你同我说就是了,而且方才,我也已经说了,等佟妈妈回来,就让她去厨房跑一次,好让厨房给秀兰院加几个菜。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偷吃?一个官家小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宁仪韵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勾了勾唇,唇角尽是讥讽:“我两只手端着托盘,不知道从哪里来第三只手掀开盖子,再端起这盅燕窝粥喝了的?”
“呵,”宁仪韵轻笑一声,“还是母亲以为我把这托盘搁在地上,蹲着把这粥喝完了,然后,我再把这盖子盖上,欲盖弥彰,再傻傻的端进来,等着被你发现?”
宁卢氏看到宁仪韵神色淡漠,脸带讥讽,不由愣了一下,眼中厌恶之意,便再也按捺不住,浮现上来。
“伶牙俐齿没有用,既然佟妈妈说,这燕窝只有你碰过,那么不是你偷喝的还能是谁?”卢宁氏喝道。
“约摸,这碗里的燕窝粥早在厨房就被倒空了,跟本没有什么满满一碗燕窝粥,”宁仪韵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你的意思是佟妈妈刚才在胡说吗?佟妈妈跟了我几十年了,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本想着你若是认个错,我小惩大诫也就算了,没想到你竟然不知悔改,不肯认错。”
宁卢氏握了拳,在圆桌上砸了一下,发出“嘭”的声响:“既然如此,我又岂能轻饶了你?”
宁仪韵淡漠道:“那母亲想怎么样?”
第34 深宅后院混进来的男人(一更pk求收
“自是要罚你的。”
宁卢氏知道宁仪韵这幅皮相是不能受损的,这幅好皮相,宁贺还有用,他还要把宁仪韵送出去,若是坏了宁仪韵的皮相,受了外伤,落了疤痕,自然是不行的。
打巴掌是不行的,打板子也不行,用热茶泼更不行。
不过要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让她受些罪,她自然是有办法的。
“来人,把二小姐关到清宜院的杂物房里,关上三天,这三天谁也不准给她送吃的。”宁卢氏说道。
宁卢氏话音刚落,门口冲走进来两个粗使婆子。
两个粗使婆子直奔宁仪韵,一左一右握住宁仪韵的臂膀,使了力要把宁仪韵往外拖。
宁仪韵冷声道:“清宜院的杂物房,是吗?知道了,不必绑着我,带路就是。”
宁卢氏见宁仪韵背脊挺拔,神色淡然,没有一丝预料中的惊慌失措,心中竟然像是堵住了一般,一时间竟然莫名生出几分无力感。
她挥了挥手:“带走吧。”
——
宁仪韵跟着两个粗使婆子来到清宜院的杂物房。
她被推了进去。
随即,一壶清水被摆进门口。
紧接着,“咔嚓”一声,门从外面被锁起来了,随后,窗户也从外头落了锁。
她被关了起来。
宁仪韵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这是一间放杂物的屋子。
秀兰院里也有这么一间杂物间,放置了扫帚、簸箕、梯子,还有一些废弃不用的日常用品。
清宜院的杂物间跟秀兰院的杂物间差不多,只是更大一些,放的东西更多一些而已,一样有扫帚、竹梯子等物件儿,还有框子,篮子,箱子,以及一些破旧不用的家具。
宁仪韵找了一个废旧椅子坐了下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门口那壶清水上。
刚才卢宁氏说要关上她三天,不给她东西吃,让她吃点苦头,受点教训。
饿上三天?只喝清水?
宁仪韵是个爱惜自己身子的人,饿上三天,人难受不说,还会伤身她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
她得出去弄点吃的。
只是,这间杂物房的门和窗都已经从外面被锁死了,她是出不去的。
宁仪韵的目光转向了屋墙高处的天窗。
这天窗是个小小的窗口,位于房梁的位置,开了小半扇,若是可以够到这天窗,就可以出去了。
只是这天窗位置颇高,就算这个时代的房子层高不高,但是这天窗毕竟位于房梁处,不借助外力,人是不可能够到的。
宁仪韵视线一转,看到了地上了竹梯子。
用梯子爬高这一招,宁仪韵已经驾轻就熟。平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秀兰院的围墙翻出去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她可以用这梯子从这天窗爬出去,弄点吃的回来。只要不饿着,有吃有喝的,在这杂物间里,呆上三天就呆上三天。
她透过天窗瞧了瞧天色,现在天还大亮,清宜院里往来仆从甚多,她若是这个时候出去,必然会被人逮到,不如等到天黑,趁夜深人静之际,她再溜出去找东西吃。
宁仪韵又在杂物间里看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了一个废旧的软榻,她走到软榻边,在软榻上躺了下来,闭上眼,趁天没黑先眯上一觉,养足精神,夜里才好行动。
宁仪韵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她抬头朝那天窗看去,透过天窗,夜色已是漆黑一片,一轮弦月在云层里时若隐若现,今夜月色晦暗。
屋外已是极为安静,没有了人来人往说话的声音,只余昆虫合鸣声。
就是现在了。
宁仪韵将毛竹梯子从地上搬起来,让梯子靠窗而倚,她熟门熟路的蹬上梯子,爬上了窗户,又把梯子放到墙的另一边,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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