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搞的?”元峥扶过金豆,大力和苟伟赶上来接过,几人往路边去。
“我还要飞!”金豆扬着双臂,半眯着眼,方脸上满是天真无邪,“再来再来!”
看得萧衡笑得齁齁地。
元峥一脸黑线。
燕喃强忍着笑,问大力,“这是喝了多少?”
大力无奈叹道:“豆哥非说要跟尾巴拼酒,二人喝了十二坛高粱白酿,喝着喝着就闹起来,说人家碗是他的飞镖,一个个拿起来就蹭蹭往外扔。
“砸了酒碗又开始砸酒坛……然后就被人赶出来了……赔了三十两银子!”大力心疼无比。
元峥奇怪,金豆酒量还可以,也不贪杯,从来没喝成这模样过。
“怎么喝起来的?”
大力搔搔头,“俞六爷说,让咱们自个儿找地儿待着去,他先回了。我们便叫上尾巴一起到这儿来喝两杯,过来遇见世子爷,让我们哥仨就这儿待着,顺便盯着相阔海。我们就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刚开始都好好的,喝着喝着豆哥就这样了……”
元峥扫眼看看,金豆还在拼命扬着胳膊想起飞,被尾巴给按住。
想了想问,“你们都聊什么了?”
“聊小时候的穷苦事儿。”尾巴接话答。
他做事儿说话虽懒洋洋的,却细致顺溜,一口气把当时的聊天给复述出来。
“……我们仨都是穷苦出身,越聊越投机,豆哥就说要跟我们俩结义。大力便说,不行,豆哥是四爷您的徒弟,我俩是伺候四爷和娘子的人,不能高攀。
“我当时也说,不和大力结义。豆哥问为什么。”苟伟有些不好意思笑笑。
大力接话替他说道:“我就回答他,尾巴还想当我妹夫呢,若结义成了我哥,辈分怎么捋?”
苟伟偷瞄了眼燕喃,笑笑道:“不过是小时有些情分,八字还没一撇呢,还得先求娘子。”
说着一作揖。
燕喃听着倒挺开心,没想到苟伟对小柔有意,眨眼笑道:“等我回去给你把这撇画画。”
大力继续道:“后来又说到聘礼,我们又说各自攒下多少银子,说着说着豆哥就非要跟尾巴拼酒……”
元峥一听他们仨聊到这事儿,又想起金豆上次顶着日头满院子满街地找蝉蜕,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概是。”元峥抿唇,“想起幽州的事儿了吧。”
他指指马车,“走吧,扶他上去。”
……
话说外头金豆扔酒碗砸酒坛子闹起来的时候,立即有人穿过醉云楼后院一扇偏僻小门,往里头跑去。
“海爷!海爷!”
相阔海正搂着青莲在怀里回味,这小身子该凹的凹该挺的挺,又嫩又滑又会叫,回回都舒服得他直打挺。
今日赶上刘渭对元四的事儿下了决心,他更是兴高采烈想大战三百个回合再歇战,刚起了个头呢,就被外头的喊声扰了兴致。
“什么事儿啊?”相阔海不耐烦地披了件衣裳,趿着鞋来到隔扇后隔着门问。
外头的声音有几分焦急,“海爷,外头常跟着元四的那小子在砸场子,也不知是不是冲咱们来的!”
相阔海一听元四,眉头一紧,狠狠咬了咬牙,元四,又是这孙子!
不可能吧,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醉云楼是干爹的秘密产业,除了他,知道的人极少。
他为了不被家里那个妒妇知道,可是费了老大功夫才在后头悄悄盘下这个院子,把小青莲藏在这儿!
难道他被盯梢了?
相阔海脑子里迅速转了一圈儿。
若是被盯梢,那元峥他们八成以为自己在醉云楼,难道闹事儿是为了逼自己出去?
这么一想,他就有些慌了。
若元峥他们看见自己进来,却不见出去,酒楼也找不到人,怕是会起疑!
这院子里可藏着他两个宝贝!
除了青莲,还有干爹给他的那药!
被忠亲王的人搜府之前,他就已经把那点剩的药粉转移到这边来了。
相阔海想了想,既然元峥找来了,青莲这儿只怕也不安全。
如今忠亲王正在查他,必须得打起一万个小心,若是那药被人抓个人赃俱获,他的前途就全完了!
相阔海一咬牙,匆匆回到榻上,摇摇仍赤条条倚躺在榻上的青莲,“莲儿,我给你那东西呢?”
青莲见他紧张模样,娇滴滴嗔了他一眼撑起身子来,“冤家,放心吧,就算谁来也找不着的。”
她往后一指,“我藏在床下尿鳖子里呢。”
相阔海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搜屋翻箱的时候,这种地方可是最先被人翻找的,这蠢货!
他想了想,女人还是不可靠,遂慎重道:“这东西你别动,过两日我找人来拿走,这两日你也先别出门,在院儿里好好呆着啊!”
说完一巴掌拍在青莲浑圆大腿上,“起来,给爷更衣,爷改日再来。”
青莲噘着嘴,哼哼唧唧爬起来,嘀咕抱怨,“爷说好今儿个在这儿过夜的。”
相阔海伸手在她胸前探一把,淫邪一笑,“等这风头过去,爷好好来喂饱你。”
醉云楼外头,大力留下驾车,苟伟先带着金豆离开。
萧衡找到文小娘子留下来的人,得知文小娘子已走,也只好丧着脸自个儿回去了。
元峥与燕喃坐上醉云楼对街一辆普普通通黒木马车上正要离开,眼见着相阔海带人从楼里走出来。“这么快出来了?”元峥透过车窗帘缝看着相阔海穿戴整齐一副要离开的模样,有些诧异。
他们已留了人手守在门口,想着相阔海会娇娘,怎么也得晚些才出现,没想到这才酉时就走。
燕喃也凝眉,念头一转,笃定道:“咱们要找的证据,八成在青莲这里。”
第257章 金焕出手
元峥沉吟,“相阔海确实心里有鬼,不过,也有可能那药早已被销毁。”
搜查相阔海府上的有部分是忠亲王的人,丝毫没有放水,但确实是什么都没查到,不排除东西被相阔海转移了,但也有可能是根本就已经没了他服药舞弊的证据。
燕喃摇摇头,想到他们可能误打误撞知道了那证据所在,不由有些兴奋。
“我觉得那药还在,有两个原因,一来,据鹿神医所说,那药的原料之一是上次图鹰院中的某种苗疆毒物,中原极难寻的,物以稀为贵,那种药又有那么神奇的效用,想来定然很贵。他们不会舍得轻易销毁。”
元峥在陪着燕喃上图鹰院内那次,曾听鹿神医说过一嘴“刺激潜能,死士专用”的药效,后头曾找上门问过,又把相阔海武选时的情形说过一遍,得鹿神医确认,相阔海有极大可能是服用了他所说的那种药。
“二来嘛。”燕喃继续道:“刘渭为何这么积极把这事儿揽过去?定然是有需要遮掩的地方,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越有动作,越说明他们手上还有我们想要的把柄。”
“还有其三,相阔海定是听说了金豆醉酒闹事的事儿才出来的,我猜,他首先想到的会是你跟踪他,发现他进了这酒楼,所以才故意让金豆闹事儿。若他只是会青莲,当不会这么紧张,所以里头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让他舍得立即出来探望情况!”
元峥边听边颔首赞同她的话,低声道:“我回去找翁翁商量,若真有证据在青莲这里,估计今晚之后他会有所行动。明日我便要离开,你自己小心一些,切忌不要擅自行动。”
说到离别,燕喃又恋恋不舍地把头埋在他胸口。
马车往回驶去,二人又缠绵了一会儿,燕喃方拿出那化妆包,把着元峥的手拉开那拉链,笑嘻嘻道:“来,我教你怎么用。”
……
相阔海出了楼,先四下张望找元峥,“人呢?”
“元四爷来把人给带走了。”掌柜的哈腰答着,愁眉苦脸,“那小子力气还挺大,酒碗砸得满地飞,客人都给吓跑不少。”
相阔海不关心这个,“元四没进来找你理论什么?”
掌柜的摇摇头,“没进来,似乎在外头问那小子为啥喝那么多酒,问完就都走了。”
相阔海皱皱眉,四下里确实不见元四的人,吁出一口气,这么看来,可能是赶巧了?
正想着,外头又过来个人,“海爷,大人请您去一趟。”
从醉云楼再往南十里地,便是元峥去找过元峻的鹿鸣涧。
金焕此时正在这里,坐了间偏僻的包厢,独酌等人。
门帘轻响,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金焕站起身,迎上去,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线,“刘大人。”
来者正是刘渭。
刘渭点点头,一拱手,“殿下。”
二人见过礼各自坐下,跟着的人自觉侯在外头。
两个倒酒的婢女添完酒,也退了下去。
刘渭方清咳一声,笑笑道:“刘某早就想和殿下说几句话,奈何国事繁忙,没能抽得开身。”
他往前欠欠身子,“乞巧宴上之事,我本意并非要推举唐府千金给殿下,哪知阴差阳错……”
他看着金焕,“殿下对唐侯家的千金意下如何?”
金焕一声叹息,他并未向刘渭透露过想娶梁燕喃的意思,但也知道刘渭不会做这种得罪唐侯的事,“大人可问到金某痛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