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顾老爷看到自己的小儿子下半身全是血，吓得魂飞魄散，他拉开被子一看，发现小儿子的命根子被割成了两截，正丑陋地冒着鲜血。
“爹，还有气，还有气，”虽然老大老二都不待见愚蠢的弟弟，可到底血浓于水，不至于见死不救。
“快去请大夫，”顾寻知立刻派人出去请大夫。
听到小儿子还有气，他就好像是捡回了半条命似地活过来了，“这……这到底是谁干的？”
屋里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气氛变得静能闻针，悄无声息。
“谁刚才在屋里服侍？”顾寻知又换了个问题问，直到门外丽香带着瑟瑟缩缩的丽珠进来，他的脸色才好看些，“到底怎么回事？”
“回……回老爷的话，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灯突然灭了，接着便传来了四少爷的惨叫声，还有很臭很臭的气味，然后奴婢就去找四少爷，可四少爷身上都是血……”
丽珠还说完，便哭了起来。
“拖出去打死，”顾寻知气得嘴唇发白。
“老爷，妹妹说的黑影奴婢也看的，一闪而过，犹如鬼魅，真真是吓死人了，”丽香忙为妹妹开脱。
“你也看到了？”顾寻知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
“嗯，”丽香重重地点头。
顾寻知心里就琢磨开来了，这到了给儿子说亲，就出了这茬子事情来，会不会其中有什么问题？
真是太邪门了。
“爹，您说，会不会是秦高森那个老东西？”顾大爷长得五大三粗，一开口说话口气就很重，总给人一种以势压人的狂妄。
“秦高森？”顾寻知一时猜想不透，正当时，大夫来了，他便让开给大夫看病。
大夫看了病情，连连摆手，“老夫无能为力，顾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正文 第986章 插手
断了命根子，岂是那么好医治的？
大夫不愿诊治也是正常，原因么，很简单，一是治好了未必这家伙事儿还能行事，其二，会行事也未必能传宗接代，所以为保晚节，他还是不接这个差事了。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顾大爷揪着大夫的衣襟就想打人。
大夫连忙捂住脸求饶，“我觉得顾老爷还是去鹤延堂那看看吧，那里的大夫医术高超，肯定没有问题的。”
鹤延堂？
大夫一番话让顾寻知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让顾老大放开大夫，吩咐下人准备担架将人抬到鹤延堂去。
等沐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迷瞪着眼睛和黄大夫说道，“你们诊治便好了，要是缺什么药，和我说便成。”
黄大夫哪能等啊，将顾明朗那事情一说，沐澜差点就冲西厢苑的炕上跳起来，这还都是因为崔氏在内室，她不敢太大声，这才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带上春雨，边走边问道，“人还好吗？”
“还有一丝儿气。”
“去看看，”既然人到了自己的药铺，沐澜不能让黄大夫这么糊里糊涂地应付，她从后门进去，听着外头说话，大概是明白了一些，于是让春雨悄悄给黄大夫传话，就说让顾家签下一纸免责书，人可以帮他救，但是救不活，顾家不得追究。
黄大夫正满头大汗地应付着，听到传话，心里稍安，将去写了一纸免责文书，送到顾寻知面前，道，“这个还请顾老爷仔细看过，我去去就来。”
黄大夫摸着额角的汗进了暖阁，他给沐澜揖礼，很歉意地道，“姑娘，怕是要给您惹麻烦了。”
言下之意，若是他没有办法，还得让她出面。
沐澜倒是不介意，她拿了药膏出来，和黄大夫交待道，“这个你放在怀里先，等顾家同意了，这个也就捂热了，到时候给顾家四少爷用上，只要让他在咱们这药铺住上五天，顾是少爷的伤就没什么大碍了。”
黄大夫吁了一口气，很是敬佩，“还是姑娘医术高超。”
这件事情，沐澜本不想插手，就算是黄大夫接手了，医治不好也没有关系，她之所以搭一把手，是想知道，这个顾四少爷是怎么回事。
“黄大夫，你出去之后……”沐澜对着黄大夫小声地嘱咐了几句，随后笑道，“办成了这件事情，我给你和大家都加工钱。”
毕竟这一副药膏值钱，她给他们涨涨工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黄大夫自然欢喜，出去后不等顾老爷同不同意签免责书，就先问了前因。
顾寻知很为难，“为什么要问这个？其实我也想知道是谁，我还想请你告诉我，会是什么样的凶器呢？”
“凶器么……”黄大夫冷嗤了一声，慢慢地解释道，“这是一把很锋利的刀，趁着四少爷**的时候一刀下去，嗤啦一声，鲜血四溅……”
听得黄大夫这么一解释，顾寻知脸色顿时煞白，他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自己会得罪什么人，于是，大儿子的话便出现在了脑海里……
正文 第987章 猜忌
“爹，儿子看来，现在只有秦高森会有这个动机了，您想啊，他是不是也有个儿子，”顾老大露出了阴险的一面，将矛头对准了秦高森。
顾寻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当时他是和秦高森一起看画轴的，最后定了这个叫沐澜的丫头也是他点头说好的，这样一看，他的嫌疑最大。
“您再看啊，”顾老大接着说道，“他们家有大夫吧，知道在什么时候能将弟弟的宝贝儿割下来最好。”
顾寻知背着手，忍不住定头。
黄大夫虽然在给顾明朗上药，可耳朵却没有离开过这对父子俩的对话，他借故去取工具，去暖阁给沐澜回话。
沐澜点头微笑，赞许黄大夫这事儿办得比自己想的更漂亮，然后又嘱咐他道，“没事的时候可以在顾老爷面上给秦高森上上眼药。”
黄大夫笑着应下，退了出去。
沐澜从后院出了药铺，刚出门没多久便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她站着不动，微微侧首，轻声笑道，“阿垣，我知道是你。”
“姑娘，这里哪有公……”春雨还没发觉，等她看到北宫良垣时，头便低了下去。
“你下去吧，”北宫良垣没有责怪她失职，而是将人遣开了，他好和沐澜说说话。
两人并肩走着，倒是别有一番惬意。
“是你做的吧？”沐澜猜测，其实心里觉得十之八九是他干的，可原因是什么呢？
“嗯，”他很干脆地回答，看着前方的路，心里从未有过的安静和祥和，“我找人打听过这两家，发现他们最近动作频繁，寻思着肯定有问题，让李茂查了一下，发现他们把脑筋动到了你的头上，既然如此，我就先让他们狗咬狗吧，也省得我不在的时候，你又被盯上了。”
沐澜撇了撇嘴，心里暗叹道，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他看得这么紧做什么？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路，快到府门口的时候，她的手被握住了。
她蹙眉，仰头看着他。
“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他直言不讳，墨色眸子满是期许，“我都要出远门了，你都没有说过要替我践行，这样好像太无情了点吧？我记得你及笄那日，我们在墙头喝的酒挺好喝的，不如今晚就举杯对月，畅饮几杯，如何？”
这是酒瘾犯了吧？沐澜心里暗暗思忖，心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不只是他要出远门，她也要去京州走走看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北宫良垣笑得像个孩子，宠溺着看着心爱的玩具一般，“你可别喝醉了，回头我也扶不住你，掉下去了可不好。”
沐澜也笑，嗔了他一眼，先进去了。
今晚顾家是焦头烂额，她心情则是美得冒泡，和北宫良垣在屋顶毫无顾忌地喝了起来，虽然两人无所顾忌地畅言，可话说到点上都会及时刹住，不往深里说。
沐澜笑道，“你啥时候把库房里的东西都搬走了，我怕贼惦记。”
“你帮着我处理掉就好，卖掉也好，送掉也罢，你拿主意就成，”他送掉的礼物岂有收回之力，她若喜欢，放着玩，不喜欢就卖掉换成银票，总之，那些个东西在他眼里就是粪土，她才是他心中的珍宝……
正文 第988章 小傻瓜
还真是阔气，沐澜心里嘀咕，那些东西又不是一星半点儿的，说处理掉就处理的，她一个姑娘家带着这么多的好东西出去，不要说是贼了，就是街坊邻居都给惦记上啊。
她不雅地打了个酒嗝，眯着眼睛笑，“那成吧，我还是交给爹吧，回头卖了，还可以给你存个老婆本什么的，也挺好的。”
见她这么见外，还将玄秋平搬了出来，北宫良垣很郁闷，连喝了两大口，这才暗暗地叹了口气，等心头那口郁气出来了，这才低声说了声，‘小傻瓜’。
“你说谁呢？”沐澜一双被酒气晕染的眸子迷离而动人，其中的光彩犹如湖水，波光潋滟，绚丽好看的，“你才傻，傻不拉几的。”
北宫良垣唯有苦笑，没错，是他傻，傻得连直接提亲的勇气都没有，他伸手扶她鬓角上的碎发，被她躲开，清亮的眸子蓦然一暗，很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