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为了不让人操心,沈如玉格外听话,身子也确实累了,一躺下眼皮子打架了,很快睡着了。
“呜呜呜……”一阵阵哭声扰得沈如玉不得不睁开眼睛,“天生,谁在哭啊?”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杨天生不在家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好像是李香莲的声音,随后,门被推了进来,脚步声很轻,生怕惊到沈如玉。
“玉娘,吵着你了吧?”李香莲坐下,伸手探了下沈如玉的额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是天余在外头……”
“叫她进来,”身子还有点重,但是脑子还算清醒,这个时候是最合适试探杨天余的时候。
“进来吧,天余,”李香莲去门口叫了人,等杨天余进来之后,她便退了出去,把门带了。
“坐,”沈如玉半靠着,示意杨天余坐下,然后看着她轻泣。
沈如玉的沉默让杨天余有些不好意思,哽咽了几下便停止了哭声,“嫂子,我……”
“哭好了吗?”沈如玉一脸的严肃,完全不似之前那般随和了。
杨天余打了个嗝,收住了眼泪,“嫂子,您这样我害怕。”
“天余,”沈如玉拉着杨天余的手,语重心长地问道,“嫂子问你,青山的情况你了解了吗?”
杨天余一愣,随后才点了点头,轻声应道,“知道。”
“那你咋想?”沈如玉的脸色之所以这么凝重,那是因为想让杨天余知道,面对人生的抉择,那必须是认真严肃的一件事情。
“我……”杨天余紧紧地咬着双唇,好一会儿才松开,“我要和青山在一起。”
这是意料之的事情,沈如玉并不觉得惊讶,既然如此,她要将婚后的种种困难和杨天余说清楚了,“天余,你大哥不在家,临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过,让我千万要照顾好你,可现在出了这茬子事情,实在是意外,所以有些话,嫂子还是要说,而且非说不可。”
“……”杨天余泪光闪闪地看着沈如玉,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张伯说过,青山的伤有些严重了,要长期医治才行,这若是不行的话,怕是一辈子都不能人道了,你明白吗?”沈如玉的言下之意是杨天余要守活寡了。
“嫂子,我喜欢的是青山真这个人……”
“嫂子自然知道你的想法,可你想过没有,青山是个男子,这要是一辈子不能行房的话,对他的自尊心会有多大的打击?万一偏执起来,怕是有你的苦头吃了,到时候免不了吵架,还有……”
“别说了,嫂子,”杨天余哭着打断了沈如玉的话,捂着嘴巴,抖着双肩,哭得不能自已。
话说到这个份,沈如玉肯定杨天余已经听明白了,“小妹,嫂子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一辈子受苦,当然,如果青山身体没事的话,那嫂子排除万难也会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我知道,嫂子,”杨天余扑倒了沈如玉的怀里,放声痛哭出来。
沈如玉轻轻地拍着杨天余的肩头,温柔说道,“好好想清楚,嫂子等你。”
“嗯!”这次杨天余异常坚定地点了下头,离开了沈如玉的怀抱,擦去眼泪说道,“嫂子,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先去看看青山。”
“去吧,”沈如玉这才莞尔一笑,“有什么事情千万别闷在心里,你还有我和二嫂,听到没?”
“嗳!”
看着杨天余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沈如玉这才叹了一口气,忽然很想念杨天生,若是杨天余死心塌地要嫁给青山的话,不知道杨天生会不会责怪她照顾不周。
这要是守活寡的话,怕是一辈子毁了。
“玉娘。”
李香莲的叫唤打断了沈如玉的思绪,“过来坐。”
“有心事?”李香莲轻而易举地看到了她眼的愁容,“你啊,别尽操心俩小的,也得顾着自己一些才是。”
“天生不在,我不顾着谁不顾着,出了这等事情,我真是……哎……”
李香莲拍了拍沈如玉的手,示意她放宽心,“若是这条路是天余自己选的,也怨不得别人,好像我一样,从未怨过任何人。”
沈如玉倒是想放得开一些,可这是杨天生妹妹的事情,怎能说放下放下。
这边沈如玉一筹莫展,那边青山在杨天余回屋时,已经醒来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犯贱!
第四百一十六章 犯贱!
“青山,”看到青山醒了,杨天余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连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我去找张伯。”
“天余,你等等,”青山看去很虚弱,连声音都叫不想,“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不着急,等你好了慢慢说,咱们有的是时间,”杨天余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可眼神之却是紧张,不安,和局促。
青山望着杨天余提着茶壶的手在不停的发抖,他嘴角一抹苦笑,阖了眼睛。
“来,把水喝了,再睡一觉会好些,”杨天余把茶盏送到了青山的嘴角,刚要喂他喝水的时候,他的手便挥了过来。
“啊!”茶盏飞了出去,水撒了一地,连杨天余也摔在了地,她蹙了蹙眉头,一手撑在地,站了起来。
“你走吧,天余,”青山有气无力地说出了哽在喉咙口的话,“让我一个人静静。”
“没事,没事,你歇着,我在这儿坐着,不会吵到你的,”杨天余连忙把茶盏收了起来,尽量放轻的脚步,不去打搅青山。
“我让你走,你听懂了没?”看到杨天余这般小心翼翼,青山激动得满脸涨红,“我需要休息,你在这里,我怎么休息?”
“我……”青山突然性情大变,杨天余有些始料未及,可想到青山是因为身体受伤的缘故,还是强笑道,“我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的,我保证。”
青山眼的伤痛一闪而过,这边抓着身后的枕头,朝着杨天余甩了过去,“你是猪啊,为什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青……青山……”杨天余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忍着青山对自己的辱骂,差点儿哭出声儿,连着几个深呼吸之后,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我走了,谁来照顾你?”
“滚!你给我滚!”青山说完,低头找东西,可是床除了被子,已经没东西给他扔了。
杨天余将他的举动看在眼泪,然后把枕头捡了起来,送过去,哽咽道,“如若你觉得打我一顿可以消气的话,你动手好了。”
“你……”青山差点儿心软了,可想到自己从此废人一个,便狠下心来,接过那枕头朝着杨天余的头砸去,“滚,别让我在看到你。”
虽然青山的身子很虚弱,但到底是男子,这枕头砸下去,险些让杨天余摔倒,她扶了一下桌子,有些晕眩,等青山停手了之后,含着眼泪笑道,“我告诉你,刘青山,我是不会走的,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走。”
“犯贱!”两个不堪入耳的字眼,从青山的齿缝挤了出来,说完,他没敢看杨天余的脸和眼,而是将眸光瞥向了别处。
杨天余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又把枕头捡起来,送回到床,只要她的青山高兴,要她怎么做都好。
“你……”青山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连忙垂下来眼睑,捏着拳头,咬牙说道,“天余,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走吧。”
“不走!”杨天余一如既往地坚定。
“行,你不走,我走,”青山掀了被子下床,许是扯到腿股之间的伤口,痛得他倒吸了冷气,眼的热泪瞬间溃堤而出来。
杨天余一惊,前制止他下床,“张伯说了,你需要躺在床静养。”
“走开,”青山推掉了杨天余的手,另外一只脚下地了,他低着头,控制不住眼泪。
杨天余急得有如热锅的蚂蚁,如若离开房间,他需要照顾怎么办;如若留下,他有这般执拗地要远离自己。
毫无办法之下,杨天余双膝一屈,朝青山跪下了。
“天……”青山心头一揪,难受得连声音都变了,可是他强迫自己狠下心肠,“你跪我干什么?我还没死呢,你这一跪,是不是想诅咒我死啊。”
杨天余一怔,不敢相信地抬头看满目狰狞的青山,“我……我没有……”
“给我起开,”青山朝着杨天余踢了一只鞋子过去,那鞋子不偏不倚刚好打在了她的头,看得青山自己都要心疼死了,可想到这一辈,他没有办法心软,“你怎么那么贱啊,杨天余?我不要你了,你知道吗?”
“青山……”
看到杨天余眼的惊恐和不安,青山接着骂道,“胆小怕事,软弱无能,又瘦又丑,我刘青山,真是眼瞎了才会喜欢你,现在可好了,我回头是岸,你呢,随意找个人家嫁了吧。”
杨天余听了这话,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青山可以打她骂她,可不能叫他嫁给别的男人啊,“刘青山,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呵……我现在哪里还有种啊,天余,”青山一脸自嘲,说完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小腹部,冷笑道,“你明知道我现在是个废人,连个男人都不算了,还要说这个话?杨天余,你是不是存心过来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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