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青山拿着册子退下,不过又被沈如玉叫住了。
“青山,锦二爷……”
“玉姐姐,您放心,青山只当锦二爷是个病人,而且还病得不轻,”青山得体得回了沈如玉,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对锦修的异常举止不放在心上。
这样最好,柜台之前,抛头露面,加上青山一身儒气,难免惹人多看几眼,这要是脾气不好,那是会影响生意的。
刚将库房整理出来,沈如玉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好在是熟悉的声音,便迎了出去。
“玉娘,你给瞅瞅,刚才有个病人给的,我一直没想明白,想找大官人看看的,他又不得空,”张郎中将一张丝滑的纸张送了上来,看那成色,绝对是富有人家才会用的纸。
沈如玉接过来一看,上头的字迹娟秀工整,像是出自女子之手,而上头的内容却问的是死因。
“张老,为何会是这些东西?”永安药铺是开点卖药的,不是查明死因真相的衙门。
“嘘……轻点声,”长老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玉娘,这不是咋咱们生意不好,我给接的活儿么……”
张郎中怕沈如玉生气,又解释道,“这是邻县富户的夫人找人送来问的,我还特地打听了一下,他们的老爷子昨夜死了,就想找咱瞧瞧死因了。”
“那报官了没?”沈如玉没有苛责张老,毕竟眼前药铺生意不好,他要赚钱外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们那种人家怎么会马上报官呢,传出去不好听,对他们家的生意也有影响。”
沈如玉没想那么多,根据纸上描述的样子快速分析了死者的死因,又交待道,“您是郎中,不是仵作,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强出头的好,这个月的月俸我会和下个月一起给你,这种银子,你还是少赚为妙。”
张郎中吃住在药铺,而且鲜少出门,平日里得空就看看医书什么,花不了几个钱。
“省的,我省的,”张郎中喜滋滋地把纸收好,转身走出了库房。
刚刚安静下来没一会儿,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沈如玉以为是杨天余的,就没回头,“天余,我就快回去了,你把弄好的东西放在灶间就好了。”
“啪!啪!啪!”三记清脆干净的击打声从身后传来了。
沈如玉一愣,转身时,忍不住自嘲,“真没想到,堂堂锦二爷走路像个女子。”
锦修眉梢一挑,并不在意,“本二爷本来就与众不同的,不过现在好像找到了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也指她吗?沈如玉忍不住蹙起了弯弯柳眉,嘴角挂着一丝不削,“二爷尊贵,小妇人怎可比肩?”
“不,不,不,别人不行,你可以……”
“您抬举了,小妇人就一看病的,粗鄙之人一个,”沈如玉说完,抬头挺胸从锦修身边经过,谁料他的折扇横在了她的胸前。
沈如玉莫名一恼,挥手推开了,本以为可以这样走掉,谁想,衣袖被抓住了。
“你……”沈如玉气急败坏,一边注意外头是否有人进来,一边防着锦修会不会得寸进尺。
“别紧张么,”锦修放开了沈如玉,浅浅笑道,“我只是有件事情想不通,想请小娘子帮忙想一想。”
“什么事?”
“前些日子,是不是你帮着杨天生破了柳沉香的案子?”此时的锦修哪里还有平时放荡形骸的样子,他的眼散法着难以捉摸的精光,像是要将沈如玉看得透透的。
“您以为呢?”沈如玉轻轻一哼,一脸云淡风轻,还好早有防备,不然肯定在锦修面前漏了馅,“我们永安药铺可不只有我一个人?”
“你说青山那呆子?”锦修说完,有些不以为然,“可我认为更像你。”
“何以见得?”沈如玉仔细回想都想不通为何锦修会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学堂肮脏事(一)!
第一百一十八章 学堂肮脏事(一)!
“这还不简单,”锦修又恢复了平时的纨绔,摇着折扇,极为悠哉,“你以为本二爷跟着去奔丧真的是善心大发吗?哼,不过是了解一个人,最好是同他相处几日罢了,所以我才发觉青山不是我要找的人。 ”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沈如玉神色浅淡,不以为惊,“可能是另有其人吧。”
“不,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锦修微微侧目,将沈如玉瘦削的身形纳入了眼里,他好歹也是大家族出身,见惯了女人的矫情和嗔嗲,忽然觉得她真的很不同。
“直觉有时候也会出错的,锦二爷,”虽然觉得锦修没有恶意,可沈如玉不喜欢他这般紧追不放。
“……”锦修没说话,只是恣意地耸了耸肩,就放过沈如玉了。
远离了锦修,沈如玉才觉得舒坦,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回药铺。
还没到门口,看到俩身影在鬼鬼祟祟,以为天色昏暗,没人发现。
“谁在哪里?”沈如玉重喝一声,使得那两人缓缓张张地跑掉了。
奇怪!看着那背影,沈如玉可以确认自己不认识他们。
推门进去,杨天生抬头看了过来,俊朗的五官异常分明,“去哪儿了?”
“就在库房,”沈如玉打眼一瞧,怎得还不见胖姑接送杨元宝回来,“宝儿人呢?”
“胖姑刚刚接回来,回屋了,”杨天生说着忽然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玉娘,我们过去瞧瞧去。”
“怎么了,天生?”沈如玉难得见杨天生紧张,急急地跟上去,到了桃花居又见他不进去了,而她跟着撞了上去,“天生?”
“玉娘,你进去看看,”杨天生站着没动,也没有转身走掉,脸色凝重得难看。
沈如玉这才听到了屋里头的说话声,莫非是杨天生听力极好,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她怀着诧异走了进去。
“玉娘,”胖姑听到脚步声,连忙拿被子遮住了杨元宝,急忙挤出一丝笑容,“玉娘,你咋地回来了,外头不忙啊?”
“宝儿怎么了?”杨元宝以前放学的时候,总会在药铺玩一会儿,今天这样,确实有些儿奇怪。
“没,没啥,”胖姑推着沈如玉往外走,安慰道,“你啊先出去,我一会儿就带宝儿出去玩。”
这叫没啥事?
沈如玉巧妙避开胖姑转身回来,一把扯起了薄被。
“娘,”杨元宝怯生生地喊了一生,将裙摆盖在了裸露的双腿上。
而她的中裤和小裤子却给搁在了一边。
这是……
“玉娘……”
“姑姑,到底怎么回事?宝儿还小,难道你也不懂事吗?”想到杨元宝这般小年纪就不顾廉耻脱裤子,沈如玉一脸不悦。
胖姑被呵斥了一声,满脸悻悻然,“玉娘,刚才宝儿说在学堂里有男伢儿和她玩压压床的游戏,我担心……担心……”
压压床?沈如玉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游戏?
“宝贝儿,你和娘说,到底怎么回事?”沈如玉放柔了脸色,拉着被子盖在了杨元宝的身上。
“娘,”杨元宝柔柔地叫唤了一声,搂上了沈如玉的脖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难以掩饰其中的惊慌。
沈如玉这才发觉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很害怕,便朝胖姑说道,“姑姑,你去烧晚饭吧,莫对人说起元宝今天和你说的话,听到没有?”
“嗳,我知道了,”胖姑嫌少见到沈如玉敛着脸色,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后,顺从地退了下来。
杨元宝学给胖姑的话必须要变成秘密,若不然传扬出去,小小年纪便坏了名声。
“天生,你进来吧,”沈如玉瞄到杨天生在门口站着,便把人叫进来,问道,“你都听见了,这事儿咋办?”
“退学吧,”杨天生毫不犹豫地拿了主意。
沈如玉点了点头,可是杨元宝很喜欢上学,加上女孩子学点儿知识也有好处,“再看看吧,若是有好的学堂,还给继续念。”
“就按你说的去办,”杨天生没有异议,毕竟沈如玉也是为了杨元宝好,“她没事吧?”
“爹爹,我没事,可是那些姐姐……他们好可怜,”杨元宝抬起头,眼看着快要哭了。
“什么姐姐?”沈如玉感觉这事情远远不止杨元宝被学堂男孩子欺负那么简单,“和爹娘慢慢说,不急。”
“娘,”杨元宝锁在了沈如玉的怀里,目光直直地钉在了地上,像是在回忆,“瑞哥哥今天带了好吃的给我吃,说让我陪他玩压压床的游戏,他那么胖,我怕被他压死,就说我不会,然后他就带我偷偷去后院的暗阁,说多看几眼就学会了。”
真没有想到杨元宝小小年纪能说出这么完全的话来,而且还牵连出这么重大的事情。
“玉娘,我要去趟衙门,此事非同小可,”杨天生脸色一凛,极为深沉,“最近是发生了女子失踪的案子,避免引起恐慌,县老爷上报后又被压下来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沈如玉新生后怕,搂着杨元宝的手又重了几分,“怪我,差点儿害了宝儿。”
“你别自责了,我先过去瞧瞧,”杨天生想亲杨元宝一口,却不想被她躲开了,他没有想那么多,转身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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