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天生如此勤奋,倒是让沈如玉对未来好日子多了几分憧憬,打开后门,看到自己家门口居然窝着一个人。
“胖姑?”沈如玉吃惊地叫了出来,胖姑在灶间做事,已经习惯了用画布包着头,这样碎发或者脏东西就不会掉进菜里边儿去,“你在这里过了一夜?”
“小娘子,我……”胖姑很尴尬地笑了一声,“我无处可去了。”
这话倒是有几分要沈如玉收留的样子,可沈如玉寄住在鲁坚家里,即便是需要人,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你可以回乡下去啊?”
“乡下没人,我守着一间破房子也要饿死,还不如趁着能动,挣点儿银子过活,”胖姑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儿过分,惴惴不安地叫着一条满是油污的手帕,这边有担心沈如玉直接拒绝她,忙说道,“你看大官人那么忙,你家伢儿也需要人看护是不是?我能烧饭,帮你管个家什么的,都成。”
要说胖姑还真是说对了沈如玉眼前的情形,杨天生忙得脚不沾地,而自己要坐堂行医,实在是抽不得空来照顾元宝和买菜烧饭,可对胖姑,她一时半会儿也信任不到哪里去,“不然这样,你先找别户人家瞧瞧,要是有人需要烧饭的厨娘,你也能顾着生计,我们一家大小还寄人篱下,回头还得等我家相公的主意再搬家。”
“不用等,不用等,大官人跟着捕快上山抓贼去了,可能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你给问问?”
胖姑一股子油烟味,凑上来时,沈如玉不由自主地远离了一步,心惊她居然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胖姑,这等机密,你是如何晓得的?”
“我听到的呀,”胖姑指了指街上,特显诚意地靠近,“放心吧,我不会传出去的,只和小娘子你说。”
那杨天生一定是听了自己的话了,沈如玉心里开始琢磨起来了,这上山万一出事情怎么办?会不会受伤?毕竟那些盗贼横行霸道惯了,手段肯定毒辣。
想到这,沈如玉不禁开始担心起来了,为了给她们娘俩过好日子,他才这么拼命的。
“小娘子……”
听到胖姑叫唤自己,沈如玉回了神,不过还是那句话,眼下不适合收留胖姑,总得经过杨天生同意才好,“你要是真想留下,回头再来,我得和我家相公言语一声。”
“嗳,好嘞,我就等着,”胖姑喜滋滋地拢了拢发丝儿,脸上只有笑意。
沈如玉回了屋,叹了一口气后坐了下来。
“怎得愁眉不展的?外头和谁说话呢?”凤娘多望了一眼,只看到胖姑的背影。
“是酒肆的厨娘,说是无处可去,想来我家做工,”沈如玉担心杨天生,又不好将这事儿说与凤娘听,便只好转移了话题,“我不大熟识她,就算请来做工,也得天生同意才行。”
“你说她呀,倒是个泼辣的,请来做管家挺好的,”凤娘挽着沈如玉坐下,浅笑道,“你这屋子买得值,地儿又大,以后啊难免请丫头婆子的,找个人帮着你管着,自个儿省心。”
沈如玉点头,表示赞同,“回头等天生回来再说。”
“天生兄弟这么疼你,最后还不是你说了算,”凤娘颇为眼红,说话时,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朝帘子缝隙里瞄了出去,感叹道,“这两个月来,你大哥生意做大了,瞧着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儿,要不是你说我这身子还能生的了孩子,估摸着我连他人影儿都见不着呢。”
说起生意,鲁坚两家药铺的生意确实不错,最近有大量进买药材的样子了。
沈如玉这边也没太得闲,大多还是女人家过来时拉着凤娘唠嗑,到了后堂就找沈如玉诊脉,然后再抓了药,或者带着药方离开。
相当于,永安药铺比其他药铺多了女人这一批客人。
“对了,弟妹,”凤娘轻拍了沈如玉一下,悄声问道,“像我这样的妇道人家很多都还想生孩子,你要不要去给她们看看?这出诊的诊金可不低呢。”
专门给人看不孕不育?
沈如玉还真没想到那个方面去,现在被提及,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群花痴!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群花痴!
“嫂子能帮着引荐吗?”不孕不育不仅是女人家的私事,更是她们的心头病,这要是一儿半女的围绕膝下,是人生何等圆满的事情。
“行啊,就我娘家的嫂子。”
“……”沈如玉一脸的愕然,据她所知,凤娘的嫂子已经快五十岁了,就算他再厉害,也没有办法让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妪怀孕啊,再说了,就算她有那个本事,也得她有那个脸面才行啊,五十岁怀孕,传出去,铁定会成为一个大笑话。
“嫂子,我可没那本事,”沈如玉笑着摆手。
“嗨,是我没说清楚,”凤娘往自己的嘴边妆模作样打了一下,纠正道,“是我大哥的小妾,小嫂子。”
这还差不多,话说到这份上了,沈如玉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那成,你给约个时辰,啥时候她们方便,你带我过去一趟。”
“成,”凤娘该说的已经说了,去灶间准备吃食去了。
午后,接上传来一阵锣鼓声,一声赛过一声。
沈如玉没有那个闲心去看热闹,倒是杨元宝欢天喜地地跑了进来,喊道,“娘,你快出来,你快出来。”
“啥事儿?”看到杨元宝这般高兴,沈如玉的脸上尽是笑意,白白得了这么一个俏皮可爱的女儿,她感觉老天对她不薄。
“爹爹,爹爹,”杨元宝拉着沈如玉往外走,到了药铺门口的时候,衙门的队伍从不远处缓缓地走来,而在最前列的四人当中居然有杨天生。
此时,他身着她缝制的藏青色长衫,骑着高头大马英气勃发而来,在那些捕快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许是发现了沈如玉母女俩,杨天生一甩鞭绳,飞奔而来。
“吁……”一声长鸣之后,沈如玉的面前已经立着一匹高大的马了。
“宝儿,来,爹让你骑马马,”杨天生嘴角带笑,使得麦色脸庞更显俊秀,说话时,那眼神带着灼热的光芒打在沈如玉的身上,炫目得令她不敢直视,只得垂下卷长的睫毛,弯身抱起杨元宝。
杨天生接了过来,将杨元宝安置在自己怀里之中,握住了她的手。
粗粝的指腹滑过他细腻如凝脂般润滑的肌肤,忽然令他舍不得松手了。
“杨兄,大老爷催了,快些走,”队伍已经快越过永安药铺的门口了。
杨天生依依不舍地松了手,深望了沈如玉一眼之后,驾马融入了队伍之中。
沈如玉留意到,这队伍的中间有好几辆囚车,里面都拷着人。
这么说来,杨天生这一趟收获颇丰,间接说明了,之前他们的分析是对的。
民众簇拥着队伍越走越远,直到见不到了,沈如玉才收回眼神。
“玉娘,天生兄弟可真能干,”看热闹的鲁坚从外头走来,满脸地赞许,不停地夸奖杨天生,“他可真是人才啊,听说是他带的路,要不然的话,捕快们也找不到盗贼的老窝。”
沈如玉福了福身,算是谢过鲁坚的赞许,然后转身回了后堂。
杨天生在山林里狩猎十来年,自然是最擅长判断地势了,可是,虽然立了功,可神如玉不禁担忧起来,不知道那些捕快对杨天生的越距怎么看,会不会排斥他?
怀着心事,沈如玉看了两个病人,本想休诊的,可谁想,涌进来好多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一个个地兴致盎然地往后堂挤。
“肃静!肃静!”沈如玉在一片叽叽喳喳之中,脑子快被吵散了,“一个个慢慢来。”
一个女人扭着腰肢坐了下来,撩起袖子往那小麦垫子一搁,翻着白眼问道,“郎中,你给看看,我这几天老是睡不着。”
沈如玉忽视了女人挑衅的目光,扣住她的脉搏,凝神断脉,可是发现事实上一点都不像女人说的那样,便缩回了手,浅淡地说道,“大姐身子康健,并无你说的那般症状。”
“嘿,我说我失眠,你到底看清楚没有啊?”
“看清楚了,”沈如玉这才嗅出一丝挑衅的意味,可她没理会,说道,“下一个。”
“啪!”女人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挽起袖子,一脚踩着凳子,颇有闹事的架势。
沈如玉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直视那女人的目光,扯出一些不屑的笑意,“大姐,若是想闹事,那我恕不奉陪。”
“我就是要闹事,你想咋地?”
“那我要报官了,”沈如玉说着,从位置上走了出来,随之,这些女人居然还让出了一条道,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这真是太奇怪了。
“嘿,我说小娘子,你最好把那仵作叫过来,我要让他给我验伤看看。”
仵作?杨天生?这又是为了哪般?
沈如玉趁着脸转了回去直面要闹事的女人,沉声问道,“大姐,你身上不曾有伤,为何要叫仵作过来?”
“啊?没伤?”那女人瞧了瞧自己白花花的手边,便毫不犹豫地用另外一只手使劲抓了好多下。
很快,血痕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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