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守卫心中本就有些犹豫。
皇陵之中,皇室之人总有进出的特权。
这位凤二小姐虽然没有正式的被皇室承认的(身shēn)份,但她是安皇子的妻子这个事实却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
若是这会儿不让她进去,万一真闹出个什么好歹来,也不是他能付得起责任的。
可万一进去出了事,他也是难辞其咎的。
见这守卫脸上有些动摇的神色,钱雨连忙继续道:“这位大哥,你就行行好吧!我保证,我只是带她去休息,绝对不会去别的地方的!你看看她这样子,要是再在这里淋雨吹风,若是真有个好歹,我也不好向安皇子交代啊!您就宽容宽容,行行好,成不成?”
那守卫轻抿着唇,眼中满是犹疑地看着凤枫华。
女子苍白的脸色此时看起来越发难看了,好似随时都会变成透明的似的。
她的眼皮好似也越来越重,正在无力地耷拉着,好似随时都会晕过去似的。
那守卫又纠结了半晌,才终于狠下心来:“好吧,那你带她进去吧。就去那边的小屋,别的地方,都不准去!”
“诶!好!”钱雨连忙笑着答应一声,伸手悄悄地将一锭银子塞进了守卫手中,“大哥人好。”
感觉到手中银子的重量,那守卫的脸上便渐渐有了两分笑意:“您快去吧。”
他催促一声,看一眼凤枫华,笑眯眯地悄悄将银子收了起来。
平白地得十两银子,还不用跟同伴分,简直是件再好不过的差事了。
钱雨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便扶着凤枫华直接进了皇陵,(身shēn)子一转,便朝着小屋的方向走去。
凤枫华无力地睁着眼睛,只期望自己的神志能够清醒一些。
她竟不知道钱雨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药的,又下了什么药。
她几次以为自己要彻底昏过去了,偏偏眼睛一闭,便又立刻清醒了一些。
凤枫华几乎是被钱雨拖进了小屋。
细雨潺潺中,薄言对凤枫华的遭遇却是一概不知的。
皇甫楚走在最前面,头顶由宫人打着大黄伞。
薄言一(身shēn)白色锦袍,走在雨中,那雨水却好似有什么感应似的,自动自发地从他(身shēn)周掠过,并未湿了他一片衣,也未湿了她一缕发。
旁人看得,羡慕的同时,也不觉心惊。
这样深厚的内力,果然是被当初的女帝所看重的人啊!
整个皇陵如今并未完全修好。
女帝的陵寝被安排在了一个角落里。
这里环境幽静,很是清雅。可同时,又由于与其他陵寝相隔甚远,而显得有些荒凉沧桑。
薄言始终静默地跟在皇甫楚(身shēn)后,黝黑的双眸中全是深邃。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想要过去攀谈的人,却都被他周(身shēn)的凌厉冰冷的气势所摄,而不敢再靠近。
“安儿。”皇甫楚突然站定,并未回头,却是轻唤了一声。
按照辈分,薄言是他的侄儿。
这一声“安儿”听起来真是格外地亲切。
若是不知道他心底的打算和算计,薄言想,他大抵会稍稍有些动容吧?
“请皇上吩咐。”
然而,此时此刻,他有的只是不卑不亢。
仿佛眼前的帝王,于他而言,并非高高在上,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
对于薄言的反应,皇甫楚有些不满,却也只是微微深了深眸光,便转过(身shēn)来,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朕有话问你。”
薄言淡淡勾了勾唇:“是。”
便抬步朝前走去。
在离皇甫楚大约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他微微躬(身shēn),模样看上去很是谦卑:“请陛下示下。”
他嘴中虽说着谦卑的话,(身shēn)体也做着谦卑的动作,但这一切落在皇甫楚的眼中,却只让他觉得格外刺眼。
眼前的人,虽然是他的晚辈,可两人实质上只差了几岁罢了。
偏偏这人还是个有能耐的。
此时此刻,他并未从这人(身shēn)上感觉到半点儿尊敬。
这让他觉得很是不满意。
可现在并不是发作的时候。
皇甫楚这么想着,强制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可愿意亲自送母亲入墓?毕竟,她生前,最看重的人是你。”
“陛下此言差矣。”薄言淡声道。
声音虽平静,却代表了拒绝。
皇甫楚眉峰微凝,虽然已经猜到了他会拒绝,却没想到他会拒绝地这么干脆:“哦?此言何意?”
他微微侧首,一双眸子死死地盯在薄言的脸上,好似要从这张脸上看出一个洞来似的。
薄言却仍是一脸淡漠:“臣以为,太后娘娘生前最看重的人当属陛下。否则,又怎么会将这至高无上的位置让与陛下呢?”
薄言此言一出,皇甫楚的脸色便黑了几分。
政变的事(情qíng),虽然朝野上下,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皇甫楚的继位,最名正言顺的借口,便是女帝的禅位诏书。
女帝生前虽也极宠(爱ài)这个小儿子,却还没有到要托付江山的地步。
薄言此言一出,却是叫皇甫楚无法反驳。
他忍着一口气,只能认了薄言的话……女帝是最看重他的。
既然他方才说了,女帝最看重谁,便让谁进陵寝送陵。
那么此时,女帝最看重的人是他,自然是要他进去了。
此时此刻,皇甫楚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将眼前这张看上去平稳淡漠的脸给撕碎了才好!
571 爱卿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皇甫楚的脸色很是难看。
一众臣子见这两尊大神互怼,立刻都垂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两尊大神,可不是谁都能惹的。
他们还是默默地装不存在好了。
然而,薄言倒也没有让皇甫楚的脸色再难看到哪里去。
见皇甫楚的脸色越来越黑。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缓声道:“不过,陛下万金之躯,这种小事自然不能劳烦陛下。臣愿意代陛下前往。”
皇甫楚闻言,却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那安儿小心。”
本以为还要多费口舌,才能让薄言进陵寝的。
如今看来,他倒也是识相,不叫他为难。
薄言面上表(情qíng)平淡,好似并不在意的模样:“是。多谢陛下关心。”
他态度恭敬,甚至还微微朝皇甫楚做了一揖。
众臣见此,都有些诧异。
这位安皇子可不是个规矩的。
(身shēn)为朝官,他们虽不知道今(日rì)即将发生什么事(情qíng),心中却已也有了几分猜测。
皇帝显然是想让安皇子进皇陵的,而进入陵寝之后,想来定然是不会平静的。
他们原以为这位安皇子会继续拒绝,哪里想到这人居然话锋一转,竟点了头。
众人一时都有些看不懂了。
一双双疑惑的眸子直直地落在薄言的(身shēn)上,充满了探究,似乎是在等着他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答案。
薄言却好似并没有看见这些人的神(情qíng)似的,说完话,便转(身shēn)招呼着抬陵的侍卫,一起往打开的墓室中走去。
皇甫楚与其他官员一起目送着他的(身shēn)影消失在墓室口。
皇甫楚眼底突然划过一片冷意,稍稍往后退一步:“关墓!”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墓室门便发出一阵轰隆声。
众人一愣,不敢置信地看一眼站在最前方的皇甫楚。
那震耳(欲yù)聋的轰隆声,仿佛是一记记落在他们心头的重拳,让他们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心中都有了猜疑。
虽然他们知道,他们心中的猜疑便是正确答案,却仍旧自欺欺人地不愿意相信。
“陛下!”赵照率先站了出来,满脸痛心,“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安皇子与抬陵官还在里面呢!”
皇甫楚微微回过头来,视线中充满了十足地冷意,淡淡地扫过赵照的脸,冷笑一声:“是么?朕怎么不知道?”
他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众臣心中又是一惊。
皇上是当真要杀人了!
还是当着他们这么多大臣的面儿!
想到这里,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也是一阵发寒。
虽然知道皇帝暴虐,可他们却从未想到,他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qíng)来。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杀人,这是得有多么地残忍啊!
他就不怕丢了皇室的名声,寒了百官的心么?!
皇甫楚心里其实还真就是不怕的。
在他看来,皇室的名声算什么?
他连弑母杀君,娶自己的亲姐姐为妻这样的事(情qíng)都做得出来,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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