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广安笑了,他站起身来,“呵呵。我怎么没脸回来?别说我不喜欢男人,你们说的都是你们加在我身上的罪名。”
他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胸膛,一脸讽刺。
“就算我喜欢的是男人,那又如何?如今结契的人多了去了,甚至皇上的后宫里都有不少的男妃。就算你们宣扬出去了又如何?我看谁敢动我一根头发。敢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皇上,那可是要被砍头的。你们想被砍头么?”
沈广安笑得既魅惑又毒辣,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走到沈广福兄弟跟前故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一般打在沈广福两兄弟心上,让他们忍不住瑟瑟发抖。
“你,你”
沈广福颤着身体伸手指着他说不话来。
“你们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对我百般侮辱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怕。我告诉你们,你们当年给予我的一切我一定叫你们百倍偿还!”
。
沈广安冷着嗓子道。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孤身一人离开家前往京城经历了多少的痛苦,不舍得花银子,只吃一个馒头再喝好几碗冷水就是一顿;遇到过打劫的,银子被抢走了还受了伤差点死掉;好不容易去到京城,没有银子没有路引最后像个乞丐一样得人施舍残羹冷炙。若不是遇到了恩公,今天他就没有命站在这里!
他以前一直以为沈广福他们虽然总是欺负自己,但到底他们都是爹的孩子,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没想到他们会狠毒到一定要逼着自己背井离乡。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他的亲人。
对上沈广安那双仇恨的眼沈广昌如坠冰窟。沈广福心里涌起一股杀意,这沈广安真碍眼,他怎么就没死在外边!
沈广昌抖了抖下意识看向一旁不出声的沈振海,“爹你可得评评理,我们怎么说也是他沈广安的哥哥,他就是这么跟哥哥说话的?”
沈振海沉默了一瞬,看着沈广昌就像看傻子一样,“你们当初那么狠心逼走广安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哥哥。现在广安用什么态度对你们都是应该的。”
沈广昌缩了缩脖子,忿忿的却不敢再说话。
“好了,我们来不是为了听你沈广安甩狠话的。”沈广福就没把沈广安放眼里,在他眼里沈广安还是当年那个没心机又傻的傻子,他转头看向沈振海,“爹,我们这次来是希望您能帮一下我们。”
“我和广昌准备在县里办个小摊赚点银子养家。只是我们剩下的银子不够了,想让您借点给我们。不多,只要50两。只要一赚到钱,我们立马就还给您。”
沈广福这话看着还挺诚恳的。
沈振海还没有说话,沈陈氏就炸了。
“分家的时候你们的银子还有三十多两吧。正常的人家一年花三两银子都算多了。才这两年的功夫你们就把六十多两银子花完啦?你们花去哪了,吃龙肉了?”
“我们老两口平日里也不要你们孝敬,过年了还只收点米面和布匹而已。你们不寻思着孝敬爹娘,倒想方设法的从我们手里抠出银子来。你们就是这么做儿子的?”
沈广福被梗住了,他硬着脖子不理会沈陈氏只是看着沈振海,要他表态。
沈振海倒是不想给,分家之后他就告诉自己以后他们两个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了。这一借就是五十两,谁知道他们还不还得起。
林景转了转漆黑的眼珠,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你们摆摊一定能赚钱?”
沈振海见宝贝孙子发话了,也不急着拒绝。长寿开口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切看看他是什么态度再说。
沈广福知道自己这个侄子不简单,别看他总是一副纯良的模样,当初分家时他的表现就叫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心里有成算得很。
“当然能赚钱,不然我们也不会厚着脸皮来开口不是。”
你们也知道自己厚脸皮?我还以为你们没皮没脸的呢!
林景在心里腹诽,又笑着问:“你们摆摊摆在哪个地段,主要是卖些什么东西呢。你们想要我们借钱,总得让我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有没有借钱的价值吧?”
沈广福听了这话有些警惕,不过一想到沈广志已经开了店铺了,应该不会去摆摊,所以狠狠心道:“在杏花巷中间的位置,那里地段好,很多人在那里摆摊。”
杏花巷。
林景挑了挑眉。别看杏花巷名字挺有诗情画意的,其实杏花巷的尽头都是些青楼酒馆,再往前一段路就是赌坊了。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青楼才子的名号不是虚的。
扯远了,林景收回跑远的思绪,转头对沈振海道:“爷爷,既然大伯他们这么有决心,我们何不成全他们。”
沈振海知道林景向来是个有主意,他同意了那就依他。随即沈振海对沈陈氏道:“老婆子,你回房里拿银子出来吧。”
沈陈氏有些不情愿,林景笑着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房里拿钱。
林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既然要借银子,那就要写欠条,亲兄弟明算账。我去写个欠条出来。”
沈广昌本来想说写什么欠条,沈广福拉住了他不让他说话,笨蛋,若是不写欠条谁借钱给你。
快速写好欠条,林景又回到客厅,把欠条的内容给念了一遍。让大家确认无误后,沈广福两兄弟摁下了红手印。
沈陈氏一脸不爽的把银子扔给沈广福。沈广福脸皮比较厚也不计较她的态度,笑眯眯的接过银子,“既然银子借到了,那我和二弟就先走了,省得娘见到我们不高兴。”
“滚吧滚吧!”
沈陈氏甩着手不耐烦的道。
沈广昌很是不忿,沈广福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给拉走了。
两兄弟一走,沈陈氏就急着问林景,“长寿你怎么就答应把银子借给他们了。五十两呀。”一说到五十两,沈陈氏就肉痛。
林景好笑的看着她,“奶奶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么?把钱借给他们也是有原因的。”
“那你说说有什么原因。”
宝贝孙子态度如此笃定,沈陈氏慢慢的也冷静下来了。
沈家人也盯着林景,希望听到他的解释。
“他们要去县里边做生意,以我那两个伯父的性子他们肯定是要住在县城的。他们住在县城忙着做生意,就不会怎么回村里,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时间去散步小叔的流言。此其一。其二就是,杏花巷别名也叫柳花巷,里边多是些赌坊和青楼。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常常见到赌坊青楼,他们能有好的定力约束自己一定不会去那些地方么?只要他们沉迷于赌博或者流连于青楼,他们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林景说这番话就没有掩饰自己心狠的想法。他就是这般的人,只要对他和自己在乎的人有威胁的人和物,他都要让他们…消失。
他相信自己的家人,不管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不会防备、厌恶自己。
沈广志皱了皱眉,道:“儿子你怎么知道杏花巷叫柳花巷,还知道里边都是些青楼赌坊?”
听着自己爹风雨欲来的声音,大家的眼光像探明灯一样照过来,林景心虚的咳了咳。他一脸纯真的眨巴着大眼睛,“我是听同学说的。他们都住在县里,有时候会谈论到哪条街有什么建筑。我只是记忆力好,恰巧记住了而已。”
林景一脸我是个天真的好孩子的表情很有欺骗性。大家也不会想到他曾经去过,所以都接受了他这个解释。
只有熟知弟弟小恶魔本性的立秋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对着林景眨了眨眼睛。长寿,你别想骗过我。
林景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朝立秋露出个乖巧的笑容。
一旁看到侄子笑得萌萌的沈广安立即把内心的一点小怀疑给抛在脑后。一把搂住他狂蹭,啊啊啊啊啊!小侄子怎么那么可爱!
而沈广志他们则是骄傲于儿子能想出这样的好办法。沈广福他们离了村,不用再见到他们。若是他们真的染上了赌瘾,那就更好了,染上赌瘾的人下场有多凄惨想想都知道。
沈李氏开心过后有些担心的道:“那要是他们欠下了大笔的赌债怎么办?他们还不了,到时候不是叫我们帮还么?”
这么一说大家又开始担忧了。林景从小叔怀里挣脱出来笑着道:“爷爷奶奶,爹娘,小叔,姐姐你们放心好了。我会想不到这个结果么。你们以为我那么积极给他们写欠条为的是什么?”
嗯?!!
长寿还在欠条里做手脚了!
“可是你刚才读的欠条内容与别的欠条没什么区别呀?”
沈广安最先问出自己的疑惑。
林景神秘一笑,“欠条内容自然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纸张。纸张被我处理过了,只要两个月后纸张上的字就会显示成若是沈广福、沈广昌因为沾上赌瘾或者流连青楼而欠下债务,那么沈广福、沈广昌和沈振海一家的关系就此断绝。沈振海一家也不会替他们偿还债务。”
“好好好!”
沈广安兴奋的跳起来鼓掌,“长寿好样的。就是要和他们断绝关系不帮他们。”
沈振海楞了一下,抽起了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