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千羽跟佐佐木问起此事的时候,佐佐木还捧着肚子笑了半天,才跟千羽点头确认了,钱戴所说的一切属实。
虽然这样真的很丢人,但是钱戴却奇异的,非常平安的渡过了此次盘查,没有暴露一丝一毫的异样。
从上海出发,这份作战计划要送达前线,必须经过命令层层的下达,宫崎护送图纸回到宪兵司令部的时候,已经两天过去了。
虽然时间是过去了两天,可计划却还未抵达指定地点,毕竟一个命令的下达,是需要层层传下再多放配合的,所以没有七八天的功夫,即便是倭鬼子眼下通信力量很强,前线的那些作战部队也依然不能及时抵达指定位置,更不能相互配合的打响此次侵略战斗。
按照森暮的意思,只要图纸一日不抵达最前线,只要计划作战部队没有抵达指定位置,为了此次战役的胜利,他这里就不能解除戒严。
自然,可怜的钱戴,就这么陷在了倭鬼子的司令部无法动弹了。
次日,小睡了几个钟头的末末,养足精神起床梳洗过后,先是揣着铜元,端着个大搪瓷缸子,晃悠着到了巷子口,买了一大份的薄皮小馄饨。
端回家吸溜吸溜的吃完后,末末一抹嘴,这才上了二楼,去到钱戴的房间里,给他收拾了一身衣裳,准备借着送换洗衣裳的借口,去宪兵司令看看这个家伙的情况。
抱着个小包袱,末末在福顺里的巷子口,招了辆黄包车前往倭鬼子的医疗部。
之所以先去医疗部,那是有原因的。
她李思末可不傻!身为钱戴名义上的未婚妻,她当然知道钱袋子在哪里工作,正是因为钱袋子在医疗部工作,所以她才必须走这一趟,哪怕她明明知道,此刻钱袋子并不在医疗部,而是身处更远的宪兵司令部中!
没办法,谁叫昨夜钱袋子打来的电话,唯独只说了自己有事不能回家,却并未提起自己身处何方呢?
老实呆在家中等待‘未婚夫’归来的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家的‘未婚夫’到底身处何方?
所以她这才不得不跑这一趟!
到了医疗部门前,末末抱着包袱,晃悠到了医疗部大门口的岗亭边,让在岗亭里严肃站岗的鬼子兵,瞬间的眼前一亮。
没办法,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漂亮呀!他好想……
没等这个倭鬼子在心里幻想完,末末操着一口流利的倭语开口,“请问一下,钱戴少佐在吗?”
“钱戴少佐?”鬼子兵还未来得及收回脸上幻想的猥琐笑意,就被末末的问话猛地打断,这鬼子兵下意识的呐呐开口。
末末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心里嫌弃厌恶的要命,面上却依然镇定,并且用一种高傲的态度倪视着对方。
鬼子兵只觉得头皮一紧,心里暗自后悔不该生出别样心思,从而导致自己思想不在线,眼前这个女人长的虽然漂亮,可一口流利的母语也在预示着,她可能是自己国家的同胞。
看对方这一身打扮,这一副高傲不屑的态度,此女不是自己地位高,就是傍上了地位高的军官,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不是自己这样的光头兵可以肖想的。
四百三十六 年轻人感情真好
鬼子兵暗暗叫着该死,脸上却忙挂起讨好的笑意,忙不颠的就拿起岗亭中的电话,致电里头的办公室,询问起末末口中的钱戴少佐来。
问完结果,鬼子兵挂上电话,点头哈腰的对末末回话,“这位女士,钱戴少佐今天还未来上班,此刻人不在里边。”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这位女士,将官的去处不是我们这样的士兵可以过问的。”
严肃的说完这句话,临了这个鬼子兵想了想,又贼兮兮的靠近了末末身边些,压低声音的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昨日巡逻的时候发现,钱戴少佐是跟着藤本将军阁下一起离开的,据说他们是去了宪兵司令部。”
这货说完这话后,自认为自己给末末提供了有利情报,是立了功的,忙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末末,一副求表扬,求抚摸的姿态。
对方这模样看的末末眼睛疼,嘴上道了句谢谢后,末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临了在末末招了辆黄包车,再次坐上车,下意识的侧头瞟过去一眼时,对面那货还臭不要脸的冲着自己摇手傻笑。
末末低斥了一声贱皮子后,抬头冲着前头拉车的黄包车夫开口,“劳驾,去宪兵司令部。”
“好嘞,小姐您坐稳了。”车夫客气的应了一声,两只胳膊一用力,拉着末末,哒哒哒的奋力跑了起来。
在经过一处喧闹的街道,在一家门前排着好多人的小吃店的时候,末末还喊停黄包车,以大洋开道,下去给钱戴买了一兜子的好吃的。
等到了宪兵司令部的大门外,末末看着宪兵司令部内,里里外外严密把手的倭鬼子,心知这肯定不寻常,毕竟昨天傍晚她摸进这里来的时候,当时这边还没有像眼下这样防守严密。
种子纹丝不动,这说明钱戴那边的局面还在控制内,当即末末压下心底的疑惑,抱着包袱,神态自若的走到宪兵司令部岗亭处。
还没有走近,约莫隔着有两三米的样子,末末就被对面岗亭里的鬼子兵叫停了,“站住不许动。”
末末闻声,老实的止住脚步,抱着包袱的手紧了紧,面上一副故作小心翼翼的模样,用倭鬼跟对面举着枪的倭鬼子对话。
“我没有恶意的,我是来找人的。”
倭鬼子见末末说的是自己国家的语言,顿了顿,手中端着的枪口撤下,严肃的询问,“你要找谁?”
“我找医疗部的钱戴少佐,他昨日傍晚的时候,跟着藤本少将阁下到了司令部来,我……”
不等末末说完,鬼子兵开口打断末末的话,“你是他什么人?你怎么知道这位少佐在这里?女士,眼下宪兵司令部戒严,这里不是你一个女人应该来的地方,请赶紧离开。”
笑话,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都没有打探清楚,更没有见到钱戴的人,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的无功而返?
末末忍下自己想要干翻这小鬼子的暴躁心情,脸上挂起羞涩的笑容,继续跟这个鬼子兵交涉。
“我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但是他迟迟未归,我在家中等待很担心,这位士兵你不让我进去也行,我可以配合的,不过你能不能通融通融,把钱戴叫到这里来,然后麻烦你把这些换洗的衣服转递给他,让我远远的看他一眼也好,你看这样行吗?”
“你到底是少佐的什么人?为何如此关心他?”
鬼子兵昨夜才准备休息,就强行被上官叫起来,说是要全面戒严宪兵司令部,一个晚上没能休息,他心里也很暴躁。
这会子有个漂亮的女人找到宪兵司令部来,口口声声的说是担心某位少佐,并且还给对方送来了换洗的衣物以及吃的,这怎能不让自己羡慕嫉妒恨?
不就是官比自己大吗?凭什么这个自己不认识的少佐,就能有人关怀,就能有人又是送衣裳又是送吃的,他不服!
因为心底不服,自然,这个鬼子兵不由自主的就下意识的询问起末末来,其实这都是嫉妒惹的祸。
自己与钱袋子的关系?
她能说对方是她的小师弟,兼专用厨师么?
很显然不能!
从回到上海后,为了更好的配合工作,加上她与钱袋子自小的相处关系,在沈狐狸的建议下,两人用了最直接,也是最亲密的关系来做掩护。
所以对外,他们两人相处是很亲密的,就如上次发现同业书局有异一般。
末末心里嗤鼻,嘴上却毫不犹豫的回答,“他是我未婚夫。”
一句话说完,末末不知道的是,对面的鬼子兵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凭什么?美女都是上官们的?凭什么他一个大头兵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很糟糕。
可是身为大头兵的自己,眼下是没有任何实力与上官抗衡的,即便是心里抱怨、嫉妒、不平衡,那也只能是憋着心底暗自生气。
作为一个最底层的小兵,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鬼子兵想了想,挥手示意末末后退一些,自己则是回了岗亭,拿起电话往里头拨了过去。
这会子的钱戴才吃完了早餐,被佐佐木领着往森暮会客室这边来。
话说昨夜,森暮在接受过钱戴的针灸治疗后,他每晚都要发作,每晚都折磨得他久久无法入睡的顽疾,居然一个晚上都安安份份的,这让森暮高兴坏了。
一大早迫不及待的等到钱戴吃完饭,森暮立刻就让副官把钱戴给请了来。
结果佐佐木才把钱戴送到了森暮的会客室,自己转身下到二楼的时候,手下有个少尉前来报告说,司令部的大门外,有个女人来找钱戴少佐。
不得已,得到消息的佐佐木,只得又立刻返回了三楼。
没办法,从森暮阁下一大早那异常喜悦的态度,自己就可以看出,眼下这位钱戴少佐,已然成为了森暮阁下此刻最重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