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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穿成十三岁 (徐渣渣)


  忽然马车猛地一颠簸,崔瑾珠只觉得眼前一下子天旋地转,只听得“砰”一声,两人狠狠撞在车壁上。等崔瑾珠回过神来,扶起倒在她身上的小赵氏,才发现对方额头青肿,被撞出了淤血。
  还没出得马车,便听得一女子大声呵斥道:“你如何拉的车,怎能往人身上撞?我家孩儿要是被你撞出个好歹,我拉你去顺天府吃板子!”还伴随着一个小孩儿凄厉的哭声。
  这时后面马车上的丫鬟仆妇已赶至侧翻的马车前,将两人扶了出来。
  将小赵氏交给丫鬟们,崔瑾珠朝马车前看去,那路中央跪坐着一个绸衣妇人,少妇怀中揽着一五六岁的男孩,似是摔破了膝盖,正疼得哇哇大哭。
  崔瑾珠转过头却又看到两名小厮正艰难地从摔倒的马匹身下将马夫拉出,可见当时他必定是豁出性命想控制住受惊的马儿,却反被缰绳拖了出去。幸而只是被压住了一条腿。
  可是看着这一幕,崔瑾珠眼前浮起的却是保全血肉模糊的样子。
  当年安华长公主冬日里早产大出血,她匆匆派人去寻在京郊军营中巡训的保全,最后等来的却是被横着抬进家门的保全,他那时浑身是血,胸口塌陷了一大块。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指,就像他小时刚学走路那会儿,可他那时已是说不出话来,一开口就有鲜血从他嘴里汩汩冒出。崔瑾珠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口一口吐光了血,在她怀里咽了气。
  而安华生完小狮子后仍旧流血不止,在产床上睁着眼生生等了两天两夜,也没等到她丈夫来看她最后一眼。
  后来护卫禀报,保全当时骑了快马而来,途中被人惊了马摔下马背,被惊马当胸踏了一脚。
  那年,他甚至还来不及看一眼他的第一个孩子。
  “你这妇人好不讲理,明明是你儿忽然跑到马车前惊了我的马!还害咱们翻了车!”
  “你、你们想做甚?本、本就是你们不对,街上如此多人,你们怎能行得如此快的车?”
  “这本就是车马道,你怎不拉住你儿?今儿摔伤了我家太太、小姐,看谁拉谁去吃板子!”
  “珠珠?珠珠你没事吧?”小赵氏看几个小厮合力将马车扶回去,马儿也没伤到,自己已是站了起来。于是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崔瑾珠身边,却见她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崔瑾珠回过神来,深深吸了口气,轻了扯嘴角对小赵氏摇了下头。听着场中车夫和那妇人的争辩声,对事情来龙去脉已是了然。
  她朝前迈了两步,车夫见她来了便闭了嘴,垂下头不敢再言语。
  那妇人已是见到对方如此多人,又见了似有主子样的人出来,早歇了最初的嚣张之气,只搂着孩儿缩在不敢再多话。
  崔瑾珠对身边的仆妇道:“跟这妇人回家,让她家人拿三十两银子出来。”
  “三十两?”那妇人惊叫道,“你们又无人受重伤,怎的就叫我出这许多?”
  崔瑾珠懒得与她多说,刚要转身离开,却听那妇人忽而嘤嘤哭泣了起来:
  “太太、小姐行行好,我家小户人家,无甚许多钱。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吧。。。奴家给太太、小姐磕头了!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说着,竟真磕起了头。
  崔瑾珠看着这场面却是失笑起来,这妇人当真厉害,见风使舵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
  这时已是傍晚,街边人流渐渐多了起来,而春晖书院也刚下了学。
  杨越之约了人去酒楼喝酒,一群人沿着雀山路骑着马,忽见前面堵了一群人。少年人好热闹,众人便挤挤挨挨上来前去,却见一妇人搂着一哇哇大哭的孩童,跪在路上边砰砰砰磕着头,边苦苦哀求。那孩童身上满是泥水,膝盖还磕出了血。
  那妇人对面站着一个裹着青色斗篷的少女,背影纤细窈窕,却巍然不动。
  学子们朝路人打听,得知是这马车撞了人,车主人却好不讲理,反而要被撞的人拿出银子来。
  少年人们听闻这事一时皆气愤不已。
  沈俾文也皱纹看向那少女,想了想,便高声说道:“这位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小户人家过日子不容易。这样,你要的银子我来出,你便饶过她们母子吧!”


第7章
  杨越之见好友为那母子出头,笑了一下,却并未作声。
  崔瑾珠今儿个心情却是没那么好,听闻身后的少年声也并未理睬,只看了身边仆妇一眼,那仆妇便领命带着两个小厮上前扯起那妇人便要走。
  那妇人看这架势吓得高声尖叫起来,路边行人也渐渐有些骚动,沈俾文和几个学子更是下马疾步行去,将两个小厮拉开,甚至有人将小厮们推倒,狠狠踹了几脚。
  学子们将那母子护在身后,看向那少女,竟发现还是个熟人。
  “是你?”沈俾文诧异道,想了想却未说下去,仍旧有些忿忿地道,“你好生不讲理,这母子已是这个样子,你又何必为难人?你要银子,我给你便是!”说着,便从怀中取出银子,又向身边几人凑了一些,狠狠掷在崔瑾珠跟前。
  崔瑾珠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学子“行侠仗义”,只回头问那仆妇:“记住这妇人长相没有?”
  仆妇闻言赶紧转头细细看了眼,又回道:“小姐,记住了!”
  “好,将地上银子捡起,充作你们几个的药费。我们走。”
  沈俾文闻言便知她之后还要找这母子麻烦,当真气愤不已,这崔家小姐怎生如此不讲理!之前见她都是微颤颤跟在姐妹们身后不大说话的,便以为是个腼腆羞涩的姑娘,也只在偷瞧谨安的时候胆大了些,谁知竟是个这样蛮横骄纵又刻薄的性格。
  而崔瑾珠却根本懒得理会他们,可一转身却看到了她家小狮子穿着一身青色锦袍、端着一张粉嫩小俊脸,牵马站在路边,正看着她“甜甜”笑。
  崔瑾珠下意识便松开了眉头,也回了他一个笑,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微微弯起大大的杏眼,红润的小嘴勾起嘴角抿着朝人笑的样子,可比她小孙子甜多了。愣是笑得杨越之哭笑不得。
  她转身想走,想了想却又觉得不行,又回转身去,看向身后的那群小子。
  崔瑾珠沉思片刻,便朝那狠狠瞪向她的沈俾文微微一笑,淡淡道:“小子愚也。”
  沈俾文见从头到尾一直面无表情的崔瑾珠忽然转身对他一笑,便是一惊,闻言却又是一愣。
  沈俾文毕竟是沈善从的后人,应有的向学态度还是有的,听闻对方用如此方式作开场白,便压下了心中的愤怒,规规矩矩拱手道:“愿闻其详。”
  “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何解?”原本一群学子以为她要讲什么大道理,听了这句话却都是笑了起来,只有几人皱眉沉思了起来。而杨越之却是挑了挑眉,甚是有趣地看向了她的背影。
  此句出自《荀子·修身》,却并不是多深奥的句文,沈俾文随口便来:“此句说的是,真正明理的人,能够正确认识是与非;而愚昧的人,却总是混淆是非,把是当作非,非当作是。这句话是教人们要正确认识是是非非的。”
  崔瑾珠闻言微微一笑,却是不再言语。
  沈俾文见崔瑾珠对他笑而不语,又想起刚刚她说他“愚”,虽还未弄清楚状况,却仍旧忍不住渐渐红了耳朵。
  崔瑾珠看他们似还未醒悟过来,便对搀扶着马夫的小厮道:“扶他躺下。”小厮依令行事。
  转头便又对沈俾文道:“若是刚刚你们上来见到车夫躺在地上被马压着,而这妇人却指着车夫的鼻子怒骂,你们待如何?”
  众学子闻言一愣,纷纷静了下来。
  沈俾文回头看看身后毫发无伤的妇人和只膝盖破了点皮的小孩,又看向那明显已是伤了腿不能站立、没有小厮搀扶只能跌坐在地上的车夫。
  他这下是真的红了脸,羞得垂眸回答道:“是小子愚钝了。”
  “你愚钝在哪里?”崔瑾珠微笑着问道。
  “我愚钝在未弄清楚前情,也未看明白受伤的人是谁。”沈俾人回道。
  “非也。”崔瑾珠仍旧微笑着
  沈俾人这回是真的想不明白了,抬头茫然看着她,众学子也均搞不懂这姑娘到底想说什么。只有杨越之越看越有意思,只有些奇怪,这般热的天气,这崔家姑娘怎么还披着斗篷。
  而这边厢崔瑾珠却是有些感叹这孩子不愧是沈善从的后人,即便脑子不甚清楚,知错的态度还是好的。这般想着,她也不吝替老友多教导一番,便道:“人走人道,马车行车马道,互不相干,何来事故?盖因有人行了不该行的道。是与非,与伤在何人无关,仅看谁人违了规矩。”
  听闻此言,一众学子们都是恍然大悟之色,却仍有人开口反驳道:
  “如此说来,却是这母子不对。但是三十两银子对于小户人家而言却是笔大数目,姑娘你又不缺钱,何必为难人家?”
  崔瑾珠笑着摇了摇头,道:“便是今日,你路遇一人,推你一把,揍你一拳,后又问你要纹银一两,你肯否?”见那小少年一愣,便替他答道,“你必是不肯的。你既是不肯,为何又要我肯?银子多少不论,我见公子身着华服,腰佩美玉,似是家资丰厚,为何区区一两银子都要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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