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慕容齐说着已经站起身朝屋里走,慕容瑞和刘氏也都跟了进去。
“你怎么想的?”慕容楚看着莫璃问道。
莫璃耸了耸肩:“杀人未遂呗。那条勒痕挺宽的,不是绳子,倒象是带子。比如披帛或是束腰。”
“昨天夜里着的火,难道是杀人焚尸?”莫璃摸着下巴琢磨着,“小院不是有人看守么?怎么会听不到动静?”
慕容楚勾了勾唇,压低声音道:“别跟我说你没猜出来凶手是谁。”
莫璃狡黠地眨眨眼睛:“我真的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慕容楚捏了捏她的脸。
脚步声传来,两人立即收敛了神色,正襟而坐,仿佛刚才头挨着头嘀嘀咕咕的不是他们俩一样。
慕容齐神色古怪地从屋里出来,眉头拧得都快凑成一团了。刘氏欲言又止,显然是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又不知道该不该问。慕容瑞在最后,一幅了然的样子。
在正屋稍站在片刻,慕容齐又进了陆氏的屋子。
刘氏看了莫璃一眼,嘴唇翕动了几下,终还是没有开口,跟在慕容齐身后走了。
慕容瑞突然若有所思地嘟囔着:“灭了火之后我跟几个管事进去看过。屋里除了一只烧变了形的油灯并无其他引火之物,那油灯在床榻边上。”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显然是说给莫璃和慕容楚听的。两人却是一个品着茶,一个托着腮望天,都象没听见一样。但是在场的三人心照不宣,都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慕容齐夫妻从屋里出来,慕容楚起身道:“父王让你去外书房。我们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说罢,牵着莫璃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等出了院子,走远了一些,莫璃问道:“父王不是说让你一起去外书房吗?”
“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慕容楚不以为然。
“可把高祉兰送到陆氏那个院子的主意是我出的。”
莫璃有些心虚,当初她是想用高祉兰刺激陆氏,让她挺不住了,承认自己没疯。谁承想,陆氏这么歹毒,居然连一个疯子都想杀。
“累不累?上来,我背你。”慕容楚半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莫璃也没客气,直接蹿了上去。打了一上午猎,又坐了半天的马车,回来连口气都没歇,还真是累了。
“冥冥中自有定数。”低醇的声音带动着后背有些轻微的振荡,“对于曾经害过我们的人,没要他们的命已经算是仁慈了。可是,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们放过,并不代表着老天会放过。”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莫璃说完忽然咯咯笑个不停。
慕容楚扭过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这话却也是没错,可你笑什么?”还笑得如此花枝乱颤。
“这是一个电视剧……不,是戏文里的话,当时那个大侠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太搞笑了。”
“原来是戏文。不如哪天带你去听戏吧!”
“好啊!我们俩还没一起听过戏呢!”莫璃搂紧了慕容楚的脖子,将下巴担在他的颈窝里。回想两人从认识到现在,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却没有几次好好出去玩的机会。
带着清甜的气息拂过耳边,慕容楚心里的某处一软,托着莫璃的手往上掂了掂,让她趴得更舒服些,柔声说道:“璃儿,这些年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我倒是觉得,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就不苦。”莫璃轻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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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王妃薨了,准备后事
第四百四十五章 王妃薨了,准备后事 (第1/1页)
“我倒是觉得,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就不苦。”莫璃轻喃着。
皓月当空,树影婆娑,轻风吹过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气。树叶沙沙的响声就好似情人间的低语,拔动着人的心弦。
这夜的月色是迷人的,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成为了生命的终点,比如陆氏。她终究是没有挺过这一夜,在拂晓到来之前,在自己的儿子儿媳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慕容齐坐在客院的正屋里,看着下人们里里外外地忙活着,脸上并没有多少悲伤之色,甚至还带着几分释然。
昨夜到外书房不久,就有下人来报,说王妃醒了。
一向守礼的他顾不上跟慕容靖忠告退,直接奔回客院。不是他有多惦记自己的母亲,而是迫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陆氏看到自己的儿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涣散的目光终于凝聚到一起。昨日的大火还历历在目,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居然还没死,简直就是个奇迹。但她心里清楚,这奇迹只是短暂的。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逝。
“齐儿……”嘶哑而微弱的声音是她拼尽了力气发出来的。
这一声呼唤非但没给慕容齐带来惊喜,反而让他的心又沉了几分。
挥手让下人都退出去,慕容齐沉声问道:“你根本就没疯,都是装的,是不是?”
他的冰冷让陆氏瞬间愣住。
“为什么?”
“……”
“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为什么总想着要杀人害命?”
“因为……我不想死……”陆氏嗫嚅道,到这个时候她哪里还会不明白,事情再一次暴露了。
“没有人要你死,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慕容齐双目通红,额角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攥成拳,就象一只困兽一般低吼着。
“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人命在你眼里难道就那么不值钱?为了荣华富贵你可以杀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你还可以杀人。再怎么说,祉兰也是你的亲外甥女,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我倒想问问你,如果我不是你用来争权夺势的砝码,如果我阻了你的路,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杀了?”
“不!我不会!”陆氏奋力辩驳道,“你……你是……是我唯一的儿子……”
慕容齐唇边溢出一丝冷笑:“哼,儿子?对,你需要一个儿子,所以就不择手段地生下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来到这个世上。”
“夫君……”刘氏扶住摇摇欲坠的慕容齐,“母亲身子虚弱,你别再说了……”
“母亲?她配做母亲吗?”慕容齐被刘氏搀扶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如今又是春天到了,他不得不吃那些该死的药。以前不明真相也就罢了,现在他每次吃那个药丸都会觉得锥心。
他甚至想干脆就这样死了算了,可是他却不能。他有妻子,有孩子,他有卸不掉的责任。
“齐儿……我……我错了……”陆氏挣扎着说道,“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前半句话让慕容齐有瞬间的动容,可后半句就如一盆冷水泼到头上一般,让他彻底寒了心。也是,这么一个心如蛇蝎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认错。
“夫君,要不然去求求世子和世子妃,请沐公子过来瞧瞧?”刘氏轻声问道。
沐青云的医术他们都见识过,也许只有他来,陆氏还会有一线希望。
“不必了,一切到此为止吧。”慕容齐面色冰冷地说完,毫不留恋地拉着刘氏出了屋子,只留下陆氏不甘而绝望的低鸣声。
夜色越来越深沉,北宁王府里一片寂静,只有西路的客院里还有人影晃动。陆氏终是熬不住了,张着嘴剧烈地喘息着,就象一条搁浅的鱼:“齐……齐儿……”
守在屋里的老嬷嬷上前探查,小跑着到正屋禀报:“大公子,王妃恐怕是不行了。”
刘氏看向自己的夫君,试探着问道:“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慕容齐终于站起身,朝里屋走去。
榻上的陆氏直挺挺地躺着,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已是发不出声音。圆睁的双目当中闪过一丝光亮之后,开始逐渐变暗,直至完全凝住。
“安心走吧,下辈子……不要再这么残忍。”慕容齐上前一步,将手覆在她的眼睛上。再松开手,那双眼睛已经闭上,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下来。
终于象松了一口气一般,慕容齐微闭了闭眼,再睁开,目光中一片清澈:“王妃薨了,准备后事。”
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慕容齐负手站在窗边。外面一片漆黑,那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正是因为这片黑暗才会让破晓显得更加美丽。他不知道笼罩在自己生命中的黑暗是否会随着拂晓的到来而变得光明,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压在心头的那块重石正在一点点地瓦解。
北宁王妃病重的消息早就尽人皆知,此时人没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况且陆家早就衰败了,没有了娘家的陆氏更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北宁王府为陆氏办了一场极其简单的葬礼,不过,她的灵柩却没有被抬往慕容家族的祖坟。
原因很简单,虽然陆氏曾经做过北宁王正妃,但慕容靖忠早就一纸体书把她给除了名。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此事并不为外界所知。但陆氏当初是以侧妃的名义嫁进的北宁王府,侧妃虽不同于妾室,但北宁王慕容靖忠这个族长说不让入祖坟,别人哪里还会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