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太太的行为触犯到爹的底限,于是爹以纳张氏为妾,换阮老太太不再插手阮府的事。
张氏没有在张家待太久,阮老太太是她去山庄后的第二天过来的。
来时三辆马车,后面两辆马车装的全是东西,一辆是自己用的行李,这一看就是想在阮府住上十天半月的,另一辆马车却是送给阮如曼的布匹和饰品。
得知此事,阮如曼一脸惊喜,没想到姑祖母来就来了,竟然还给她带了这么多东西。
五匹布都是今年最流行的布料和颜色,饰品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是对阮如曼来说却是救命稻草。
之前为了收买何明帮她办事,阮如曼当掉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
阮黎之前说的没错,那支翡翠玉簪子确实被她当了。
“谢谢姑祖母,您对我太好了。”阮如曼克制着自己去摸五匹布和首饰的心情,快步走到阮老太太面前,抱住她。
以往逢年过节,张氏都会带阮如曼去见阮老太太,阮如曼嘴又甜,经常把阮老太太哄开心,在阮老太太心里,阮如曼跟亲孙女一样,所以隔三差五就送她东西,跟阮黎娘家是比不了,但至少不会被其他贵女比下去。
“你是我的亲外孙女,不对你好,对谁好啊。”阮老太太笑起来满脸褶子,像一朵风干的菊花。
同样是亲外孙女的阮黎,从进门开始,却连看她一眼都没有,与阮如曼当着阮夫人和阮黎的面上演一出祖孙情深的画面。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一会,阮老太太这才仿佛记起阮黎也在,看向阮黎,“哎哟,我真是老了,怎么把阮黎忘了,都没有给你准备点东西,你不会记恨我这把老骨头吧,不过这也是你的错,逢年过节都不来看望我,还是如曼贴心。”
阮黎微微一笑,“姑祖母说的是什么话,您是长辈,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记恨您,再说了,这些廉价的布匹和首饰,我也看不上眼。”说罢嫌弃的扫了那堆东西一眼。
阮如曼的脸扭曲了一下,怕被人看到,立刻低下头。
这个动作哪逃得过阮黎的火眼金睛,面上笑意更甚。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在张家向来强势的阮老太太哪受得了阮黎这语气,当场发飙,说罢又把矛头对准阮夫人,“赵秋灵,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她平时就是用这种态度跟长辈说话吗?亏你当年还是京城第一才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姑母多虑了,黎儿平时从不跟长辈这般说话,大概是因为您刚刚说了她不爱听的话,”阮夫人很淡定,“这孩子就是被她爹宠坏了,我的话都不听,只听她爹的。”
言下之意,阮老太太说阮黎没家教,就是说阮宣不好。
阮黎嗤笑道,“年纪大了,果然是老糊涂了,我娘是才女,跟这件事有什么因果关系。”
“你!”阮老太太被母女俩轮流气,一口气差点顺不上来。
张氏和阮如曼赶紧扶着她。
“姐姐,大伯母难得来一趟,您放任阮黎气她,就不怕老爷回来知道这件事,姑母可不仅是他的亲人,还是他的恩人。”张氏不满地对阮夫人说道,又拿旧事重提,膈应她。
“是吗,等阮宣回来,我可得好好的问问他。”阮夫人不咸不淡。
“算了,心慈。”阮老太太忽然说道,冲张氏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不知实情的旁人一看,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大伯母,他们这是对长辈不敬,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张氏不想放过这个找赵秋灵母女麻烦的机会。
“我说算了。”阮老太太声音忽然变大。
张氏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老太太为何突然发脾气,亦想不通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张氏不知当年一些事,阮夫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恩人这两个字,对他们夫妻俩就是一个禁忌,十几年来,两人谁都不曾再提过。
正当大厅的气氛僵硬得流不动之时,阿德突然兴奋的跑进来。
“夫人,小姐,赵家来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不会让大家久等了,么么哒各位,晚安~
☆、赤果果的打脸
阿德话刚说完,一个中年男人就领着一群人进来了。
阮夫人和阮黎都认得中年男人,他是赵家的管家赵正志,地位仅次于赵家人,亦是阮黎的外祖父左膀右臂的存在,也是赵家唯一一个被贯以赵姓的下人,他的到来基本也代表着赵山河。
阮黎每次看到他都特别开心,“赵叔,您怎么来了?”
“是家主让我过来的,”果不其然,赵正志接着说,“前两天听说表小姐被小人陷害落水,家主特意命人收集了许多您喜欢的东西,有一些需要时间,今天刚刚拿到,家主立刻让我送过来给表小姐。”
赵正志说完就命人将所有箱子抬进来。
一箱一箱珠宝首饰,珍稀的古玩玉器,还有当季流行,颜色丰富多样的布匹,以及御寒的各种披风,裘皮大衣等等,要说有多贵重,就有多贵重。
众人原以为四五箱已经算多了,没想到十个红箱子已经把阮府的大厅摆满了,外面的队伍还看不到头,后面搬进来的五个大箱子不得不摆到台阶下面。
红色布盖一掀开,张氏和阮如曼已经掩饰不住眼里妒恨的光芒。
后者几乎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昂贵的东西,跟这比起来,姑祖母送她的那点首饰布匹根本不值得一提。
阮如曼看着箱子里装满漂亮奢侈的首饰珠宝,再看看姑祖母送给她的,被衬托得就像路边的小石子,暗淡得没有半点光芒,心中已经没有半点欣喜,甚至觉得很丢脸。
脸色不好看的还有阮老太太,就在刚刚她还说忘记阮黎,没准备送给她的份,赵家人就上门来打脸。
十五箱价值连城的东西,不仅衬托出她的小气,也让她备感没面子。
“赵叔,帮我谢谢外祖父,过段时间我一定去赵家看望他。”阮黎看着这一箱箱宝贝,喜欢得不得了。
外祖父真是太给力,她还在想怎么狠狠打阮老太太和阮如曼母女的脸,他马上就递个阶梯过来,爱死他老人家了。
“我会转告的,家主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赵管家说完又转向阮夫人,“小姐,那么我先告辞了,家主还在等我回去复命。”
“有劳赵管家跑一趟了。”阮夫人起身,亲自送甩出大厅。
阮黎上前打开其中一只箱子,只见又是一匣子的珠宝首饰,款式种类繁多,令人应接不暇。
她拿起一支翡翠簪子,这支簪子与阮如曼当掉的那支款式有几分相似,但是细看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上面的翡翠成色也不一样,这是赵山河花了一千两买的。
“如曼,我记得你也有一支翡翠玉簪子,还是姑祖母送给你的,这是姑祖母第一次来阮府住,怎么不见你用?”阮黎转头,对上阮如曼来不及收回去的嫉妒目光,微微一笑。
阮如曼顿时一惊,在其他人望过来的时候迅速的收敛起表情,垂下眼眸,柔声说道:“如曼比不得姐姐,平时在家里素惯了。”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以前有贵客来府上拜访,你头上天天插着那支簪子,还是说你觉得姑祖母比不上那些贵客重要?”阮黎岂会让她就这样蒙混过关。
“别胡说八道,如曼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张氏立刻反驳。
阮黎耸耸肩,“谁知道呢,毕竟姑祖母好歹也是有皓命在身的夫人。”
张氏见阮老太太果然皱起眉头,急忙解释:“如曼只是听说姑祖母来了,一时高兴忘记了,明天肯定会用那支翡翠玉簪子的。”
阮如曼来不及阻止,张氏就先替她做出决定,见姑祖母看了过来,只得硬着头皮道:“娘说的是。”
阮老太太很快乏了,阮夫人让人将她带到收拾好的客房。
阮如曼跟着张氏回到偏院,心里想着翡翠簪子的事,没注意到张氏已经停下来,撞得她哎哟一声。
“如曼,你是怎么回事,从刚刚就一直心不在焉。”
阮如曼犹豫一阵,只得把翡翠玉簪子被自己当掉一事告诉张氏,张氏却不是好糊涂的,再三追问,这才知道前阵子官府就阮黎被害一事追查的凶手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你让为娘怎么跟你说好,做出这种事竟然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张氏气得直指着她,又不满道,“做就做了,为什么不把阮黎弄死?”
“我怎么知道她命那么大。”这个结果也让阮如曼气得吐血,花了一千两,不仅人没事,赵家又给她送了这么多东西,幸亏自己聪明,从不暴露自己,“娘,先不说这个,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找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回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关键是你自己都不记得簪子在哪里当掉了。”张氏没好气。
簪子不是在京城当的,阮如曼怕官府顺藤摸瓜,查到她身上,特意去其他地方当掉簪子,费了一番功夫。
因为是随意选的地方,所以她也不记得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买支一模一样的簪子。”张氏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