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那天她应该出门了,否则这么大的事她不会不知道。
“不说她们了,再过半个月就是你外祖母的寿辰,和往年一样,你外祖父不打算大办,娘找你,是想问你送什么礼物,才能让你外祖母高兴。”阮夫人将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
“娘,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是画圣杨卿的真迹,外祖母最喜欢的画家就是杨卿,看到他的画一定会很高兴。”阮黎得瑟地说道。
“真的,快拿给娘看看。”阮夫人也喜欢画圣的画,院子里有一个房间就是专门用来放书和画的。
在阮夫人和赵老夫人的藏品里,天下百分之七十的名画都被她们俩收集了,到现在,还有无数爱画的人上门求看一眼,她们都没答应。
阮黎看到她激动得快要昏倒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会情郎。
在娘心里,画排第一,她排第二,爹排第三,可怜的爹爹。
☆、第六十七章
阮黎让春花把画拿来后, 阮夫人才知道这幅画还是画圣杨卿一生中画过为数不多的山势图,顿时爱不释手。
阮黎见她大有把画据为己有的气势, 吓得赶紧把画卷起来。
“娘, 这幅画是要送给外祖母的。”
阮黎再三提醒,阮夫人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杨卿的画, 我才收藏两幅,你外祖母加上这幅画, 已经有四幅画了。”
“人杨卿被发现的画才几幅?你和外祖母就收藏了六幅,外面的人知道了, 还不得嫉妒死你们, 不带这么炫耀的, ”阮黎无语道,“再说了,娘您敢抢外祖母的画吗?”
“娘就说说, ”阮夫人说完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又说, “我过生辰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送杨卿的画给我?”
“您以为杨卿的画满大街都是吗,这次是运气, 第一楼的人为了讨好女儿特意拿出来的,正好赶上外祖母过寿,您赶不上,说明您跟这幅画没有缘分, 就这样。”阮黎将画放回盒子,动作有点豪迈。
阮夫人看得胆颤心惊,“你给我小心一点。”
“知道啦,知道啦。”阮黎盖上盒子,彻底隔绝了阮夫人的依依不舍的目光,让春花拿回屋里收好。
这时,阮丞相下早朝回来了,一进门就听到母女的对话。
“没进门就听到你们的声音,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你看我的样子像开心吗?”阮夫人瞥了他一眼。
阮丞相笑了一声,“至少乐在其中。”
“爹,你跟娘慢慢聊,我先回院子了。”阮黎说罢,没等阮丞相回应,就让春花抱着盒子跟她走了。
“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阮丞相问道。
阮夫人眼中含着笑意,“这丫头,从第一楼买了一幅画圣杨卿的真迹,要送给她外祖母作为寿辰的礼物,我不过说了两句,她就跟护犊子似的,生怕被我抢了。”
阮丞相也笑了笑,“运气不错,竟然买到杨卿的真迹。”
阮夫人摇了摇头,又问,“你今天回来得怎么比平时晚,下朝后去了另一个地方?”
“什么都瞒不过夫人的法眼,我去岳父家里了。”阮丞相听她说破了,也不隐瞒,迟早要知道。
“你以前不是担心陛下会猜忌,平日刻意不与赵家往来吗,这次怎么突然去了?”阮夫人笑容消失了。
“今时不同往日,且去一次也没什么。”阮丞相摇头说。
阮夫人严肃的皱眉,“别瞒着我,我有权利知道。”
阮丞相眉头也皱了起来,“岳父最近可能有麻烦,陛下将事情交给誉王去办,我请衡王查了一下,誉王派了卫棠去,不过你不用担心,有衡王帮忙,应该不会有事。”
阮夫人冷笑,“我父亲这一生救了多少百姓,给周朝捐了多少银两,去年甚至将自己的大半身家都捐给朝庭,就是为了向庆隆帝表明决心,他却恩将仇报,要置爹于死地,就因为他是皇帝,周朝最尊贵的人,就可以随心所欲吗!”
“秋灵,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有火气,但隔墙有耳,陛下说不定派了人监视着阮府。”阮丞相叹息的安抚道。
“我就是想不明白。”只要一想到爹娘会出事,阮夫人心里就恨。
阮府大厅外的石子小道上,阮黎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
“小姐?”春花回头。
“春花,找个人,给我监视张氏的一举一动,包括她说的话,只要是提到姑祖母的内容,都给我仔细听着,听到了吗?”阮黎说。
“我明白了,小姐。”春花点点头。
“你把画拿回院子,我一个人转转,太阳下山前会回去,不用担心我。”阮黎的脸色没有离开大厅时的红润,情绪有些低落。
“是,小姐。”春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姐明明前一刻还那么高兴,这才走几步,突然就变脸了,实在想不明白。
阮黎喊走春花,自己走到马棚,将汗血宝马牵出来,直接骑出阮府,王小明远远看到她的身影,追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身影,便跑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丞相和夫人。
阮丞相说不用理会,天黑之前,她会回来的。
阮黎骑着俊马一路跑,直到感觉累了才停下来,一看四周的景物,发现跑得有点远,正准备转身返回去,系统突然开腔了。
【现在的人一点也不尊老爱幼,不就是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对着个可以当祖母的老人也下得去手。】
【这女人性格本来就恶劣,不是个好相与的。】
阮黎往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远处的小巷口有两个人,附近无人经过,吵得再大声也没人出现,策马靠近才听到年轻女子的骂声。
“你这个老女人,走路没长眼睛吗,知不知道我有孕在身,要是把我的孩子撞流产了,你赔都赔不起!”
“还有看你脏成什么样,我这身衣服很贵的,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不赔偿,你今天别想走。”
“姑娘,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老妇人连连道歉。
刚弯下腰就被对方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痛得惊呼一声。
“装什么装,给我起来,等我男人来了,有你好看。”女子还出脚踢了老妇人一脚,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女子的妩媚柔弱,充满市井的流里流气。
老妇人躲不开,只能用手去挡。
阮黎看不下去,跳下马朝女子走过去,在她又要一脚踢在老妇人身上时,伸脚挡住了。
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女子抬起头,一脸不耐,“你是谁啊,多管闲……怎么是你!”
女子吃惊的盯着阮黎。
阮黎挑了挑眉,对方认得她?
仔细打量着女子的五官,突然发现此女和张兰竟有些相似,如果是平时,她绝对认不出来,不过今天张兰刚在阮府与张氏闹过,印象还很深。
“你是张兰的女儿张馨儿,你娘平时就这么教你打老人的吗?”阮黎沉着脸,声音既严肃又认真。
张馨儿怵了一下,胆子又大起来,理直气壮道:“是她走路不看,先撞到我的!”
阮黎勾了下嘴角,“你说的对,万一一尸两命,那就麻烦了。”
“什么一尸两命,你别胡说八道。”张馨儿眼神闪烁,因为心虚,说话声音不由自主的放大。
“难道我刚刚听错了不成,你说你有孕在身,还说等你男人来了,要她好看,哎呀,我怎么记得你好像还没出嫁,男人和孩子哪来的,该不会是为了讹诈老人吧,你这心也太黑了,连老人也讹诈,不怕天打雷劈吗?”
阮黎巴巴拉拉一串下来,把张馨儿说懵了,反驳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怎么,还不走,要我将这事告诉姑祖母吗?”
阮黎一个冷漠的眼神过去,张馨儿还真怕这事抖到外祖母面前去,咬了咬牙便不甘心的走了。
“老人家,您没事吧?”阮黎转身将老妇人扶起来。
老人摇了摇头,感谢地握住她的手,“没事,谢谢姑娘,姑娘心地真善良。”
“老人家还是第一个说我心地善良的人。”阮黎窃笑,好似她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老人失笑,笑到伤口,忍不住咳喇一声。
阮黎见她浑身脏兮兮的,又摔得不轻,便主动提出带她去找大夫看看,老人没有拒绝,一吹哨子,汗血宝马就轻跑过来,前肢在她面前跪下。
阮黎将老人扶上马,自己也坐了上去,旋即策马离开。
就在她们离开不久,几个普通百姓打扮的男人来到这里。
“奇怪,明明打听到那个老女人往这边过来的,怎么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老女人的脚程不快,应该走不远,我们四处找找看。”
说罢,几个人便四散开,反而与阮黎离去的方向越来越远。
阮黎将老人送到一家医馆,又把大夫叫过来,“麻烦大夫给她看下,有没有伤到哪。”
大夫见她衣着华贵,不敢怠慢,前前后后给老人检查了两遍,老人许是长途跋涉过,有些累了,不一会就坐着睡着了。
大夫检查完就把阮黎叫到外面,“姑娘,老人没什么大碍,身上多是轻伤,还有两三处轻微的骨折,弄些药膏回去多擦擦就没事了,还有就是老人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喝药茶,还有至少休养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