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落的阮如曼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末了才自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阮黎不喜欢和章婉心一群人凑在一起,朝阳公主也知道,便带着她去另一个地方。
“今天的天气还挺冷的,你的火气却不小啊。”朝阳公主让侍女端几碟点心上来,借着间隙说道。
“谁让她们先来惹我,我最烦这种斗来斗去的,我又没碍着她们,总喜欢多管闲事,好像我爬进她们家后院偷拔了几棵桃树一样,我再喜欢吃桃,我还不会自己种啊,又不是没地可种。”她每天忙着享乐,把上辈子缺的补回来,忙得一秒都挤不出来,谁有精力去管她们啊。
朝阳公主被她的语气逗乐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喜欢跟你聊天呢,还是跟你说话有意思点。”
阮黎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我理解你,宫斗那就是宅斗的升级版,你从小到大也不容易,要和其他姐妹争宠,每一步都像踩在悬崖边上,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我要是你,估计就是那戏曲里活不了几集的小配角。”
“哈哈,我倒是觉得你能活到最后。”朝阳公主最喜欢的,就是阮黎这些总是能戳中她心窝子的话。
“被打入冷宫的话,说不定能活到最后。”阮黎连连点头。
朝阳公主又大笑起来。
笑声没有遮挡的传到隔壁的章婉心等人耳里,跟她们说话的时候,朝阳公主连话都不怎么说,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足够说明朝阳公主把阮黎当成真正的朋友。
先前当着朝阳公主的面,大说阮黎坏话的几位贵女,此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亭子里的气氛再次凝滞。
“听说朝阳公主这次还邀请了衡王,赏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怎么还没有看到衡王的身影?”朱秀秀打破沉默,说了一个众人最感兴趣的话题。
“真的?可衡王不是从来不参加赏花会的吗,这次怎么就来了?”这个话题在亭子里迅速的引起轰动。
不知情的贵女们再看其他人的打扮,难怪第一眼看到她们的时候,便觉得她们今天打扮得有些过了,再看自己,反被衬托得朴素,这样如何让衡王看到她们,心中暗恨没有早知道这件事。
“婉心今天真漂亮,这件貂皮大衣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出来,我还以为你转性子了,原来是为某人啊。”乐平郡主打趣她道。
章婉心被说得脸红了,“你别乱说,这是上个月刚拿到的貂皮大衣,本来就是要拿出来穿的。”
“是是是,只是凑巧而已。”乐平郡主语气依旧调侃。
角落里,被她们忽略的阮如曼听到衡王殿下会来赏花会,眼睛便亮了,迅速的盘算起来。
这是个好机会,赏花会一般都会吟诗作对,凭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称,只要表现突出,定能入衡王的眼,她的好日子就来了。
然而直到赏花会开始了,她们都没有见到衡王的身影,倒是与衡王关系很好的沈子安来了,不得不相信,衡王没有来赏花会。
章婉心垂下眼眸,眼底尽是失落,出发前,她为了衡王,特意花了两个时辰做出这身打扮。
朝阳公主是赏花会的举办者,必须出面,走前再次问道,“你真不来吗?”
“不去不去,什么赏花,无非就是对着梅花吟诗作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胸无点墨。”阮黎头摇得像波浪鼓,毫不掩饰自己体内没半点墨汁的真相。
朝阳公主掩唇而笑,“也就只有你会把胸无点墨四个字说得理直气壮,京城哪位贵女不着急着表现出自己的才气。”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又怎么能比。”阮黎从来没掩饰这一点,上辈子的她文科成绩就没好过,到这里哪怕从小带着成人的记忆,可一看满篇的之乎者也,还要吟诗作对,她就觉得头疼。
这个世界跟她在课本上学的历史不同,就像一个平行空间,没有她熟悉的诗人词人。
她的文科成绩是不好,但要背几篇古文装装逼还是没问题的,可她不乐意。
一旦被贴上才女的标签,以后会背的诗词背完了,她上哪再作出同样惊才绝艳的诗词,那是自己找抽,把脸送给敌人左右开弓。
阮黎有自知之明,所以她从不靠古人的诗词装逼。
朝阳公主知道她的秉性,也不逼她,真要拉着她过去,到时赏花会只怕会变成腥风血雨,便任由她了,走前还吩咐府上的下人把点心都端上来,让她不至于太过无聊。
阮黎当然却之不恭,她来这里,除了见朝阳公主,另一个原因就是公主府上的点心。
公主府的厨师是从皇宫出来的御厨,做了一手好点心,自从吃过一次,她就再也忘不了,恨不得把公主府的厨师拐到阮府。
府上的下人端过来的点心很快将亭子的石桌摆满了,然后便退了下去,留下阮黎和她的丫鬟春花。
正当阮黎吃得欢脱之时,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朝阳公主,头也不回的丢了一句过去,“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方没有回答。
终于察觉到不对的阮黎立刻回头,只见来人并不是她以为的朝阳公主,而是一个陌生又俊美的男人,灼灼其华,正面带笑容的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全架空,唐生这个名字是我自己编造的n(*≧▽≦*)n,但人物经历是真的,北宋柳永就是如此。
☆、颜狗阮黎
【好俊的男人啊。】
八卦的系统先一步道出阮黎的心声。
阮黎差点被还未吞下去的糕点噎到,捶了下胸口才把堵在喉咙的糕点吞下去。
春花赶忙倒杯茶给小姐喝。
喝完,阮黎才有点活过来的感觉,连忙站起来,向贺蘅欠了欠身,“阮黎见过王爷。”
“阮小姐,不必多礼。”贺蘅迈步走进亭子。
一阵风吹过来,拂起两人的衣衫和发丝。
阮黎鬓角的发丝被吹到脸上,痒痒的,她一个顺手抓起就扔到后面,动作毫无淑女风范可言,直接问道:“王爷是迷路了吗?赏花会在那边,已经开始了,现在去也不迟。”
因为赵天说过衡王会来参加赏花会,阮黎对他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意外,听说这位衡王也是喜好风雅之人,想来和大家一样,便自作主张的以为对方迷路了,未去院子那边与大家一起吟诗作对。
阮黎哪里知道,贺蘅来公主府并未惊动任何人,院子里的贵女和王公贵族没一个人知道他在这里,否则院子里早就传来阵阵尖叫声。
“不,我是来找阮小姐的。”贺蘅的目光落在她头顶的翡翠簪子上,有些意外。
他已经十分确定,这支翡翠簪子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一支。
“找我?”阮黎立刻将记忆抓出来回想一遍,确定自己跟这位衡王从未有过节,那就不是为了寻仇来的,可他们也从未有过交集啊,对方为何要找她。
她的疑问都写在脸上。
贺蘅轻声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如我们坐下,慢慢聊。”
阮黎矜持的点了点头,等贺蘅坐下,才追问,“不知王爷找我,所为何事?”
“实不相瞒,我是为阮小姐头上的翡翠簪子来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它,直到前几天方知落入阮小姐手里。”贺蘅没有拐弯抹角,他相信阮黎也不喜欢,便直接道明来意。
阮黎表情顿时一言难尽,阮如曼和章婉心想要这支簪子也就罢了,没想到堂堂衡王,竟然也对这支女人用的翡翠簪子情有独钟,莫不是有什么怪癖不成。
“这支翡翠簪子是我一个亲人的,只是多年前遗失了。”贺蘅仿佛有读心术一样,笑着解释道。
好吧,是她想错了。
阮黎为自己给衡王乱戴帽子感到羞愧,很干脆的拔下头上的簪子,递给贺蘅,“既然是王爷至亲之人的东西,那便物归原主吧。”
贺蘅没有第一时间接过,看着阮黎的眼眸多了一层其他情绪,他还没有提出来,对方便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想到其粗枝大叶的性格中,还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阮小姐将它戴出来,想必心里很喜欢这支簪子,为何愿意割舍予我?”贺蘅盯着她,似想知道她的真正想法。
“我是挺喜欢这支簪子的,但是它对我来说只是首饰里众多簪子里的一支,没有它,我可以用其他簪子,照样能衬托出我的美……”阮黎话还没说完,春花就偷偷戳了下她的手臂,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于忘形了。
贺蘅注意到主仆俩之间的小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阮黎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可是这支簪子对王爷不一样,它是王爷至亲之人的东西,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或许还是唯一的,既然如此,我为何不把它让出来,成全王爷一片思念之情。”
“这支簪子确实对我很重要,如此,贺蘅多谢阮小姐相让。”贺蘅笑了笑,果然和传言的不一样,他又想起朝阳时常在他耳边说阮府的大小姐是个很有意思的妙人。
“王爷言重了,美好的东西,若是回到它主人的身边才有意义,我是很愿意成全。”阮黎落落大方道,“亲情本就不是可以用银子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