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姚木兰环顾四周, 惊喜的看向嬴政。
“你不喜跪坐,我让百工坊打了几套桌椅床榻。”
嬴政说着话, 继续引着姚木兰向里走, 一张精美的金丝楠木拔步床出现在二人面前。
床上挂着月白穿珊瑚珍珠彩绣挂帐,一眼望上去光彩熠熠绚烂夺目,挂钩是系着系着同心结的金玉小鱼。
床榻上铺的被褥,更是辉煌锦绣, 姚木兰掌心在衾被上抚过, 柔软顺滑的触感十分舒适。
她坐在床上,抬头嫣然一笑, 比满帐锦绣还要动人。
“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
嬴政挨着姚木兰坐下,手指在她耳边疤痕上亲昵摩挲, 接着低头凑到她耳边:“木兰,我要看你身上的伤。”
他灼热的呼吸, 吹拂在姚木兰的耳侧,温热中带着一丝潮湿,让她身子忍不住颤了下。
两人相知相恋这么久,从未袒裎相见过,不曾越雷池一步。
嬴政血气方刚,也曾有过悸动,但被姚木兰以他年纪小为由搪塞过去。
当年她曾说过,嬴政未满十八岁之前,不得有进一步亲密接触。一转眼间,他十八岁生辰已经过去两年了。
姚木兰心口发烫,抬头望着嬴政俊朗分明的脸庞,随着年纪渐长,他五官中的童稚气完全褪去,立体分明的五官宛若斧凿雕刻一般。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姚木兰手指沿着嬴政的眉眼,一点点描绘着,眸光明亮笑容中带着一丝促狭。
“记得。”
他怎会不记得,十四岁的他,第一次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从高高在上的秦王,变成一文不名的少年。
姚木兰轻轻弹了一下嬴政线条凌厉的脸颊,带着遗憾语气说:“当初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小狼崽子一样见人就咬,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
她觉得这个想法好笑,特意重复了一遍,手指也从嬴政的脸颊移到他的衣领上。
“喏,当初我就是这样提起你的衣领,你第一次见面就骂我,这笔账该怎么算?”
姚木兰高抬着下巴,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
“忘了。”
嬴政镇定自若,缓缓俯身将姚木兰压到床上,身子与她紧紧相贴,眸光黯了下来:“小姑娘,嗯?”
他炽热的气息将姚木兰紧紧环绕,坚硬的胸膛和修长的大腿,以及抵在她小腹的某个硬物,充满威胁意味。
姚木兰笑嘻嘻的亲了嬴政脸颊一下,娇俏又得意的重复:“小姑娘,就是小姑娘!”
嬴政将姚木兰紧紧搂在怀中,吻上她的唇,温热的手掌无师自通的伸入她的衣摆中。
姚木兰笑着躲他的手,与他在拔步床上嬉闹着过招。
两人都是彼此初恋,更不曾经过男女□□,带着玩闹性质的肌肤相亲,让嬴政气息愈发灼热,姚木兰发髻散乱衣襟半开,眼角微红娇靥霞光荡漾。
“木兰。”
嬴政忽然停住了动作,将脸埋到姚木兰颈部,用力将她搂在怀中。
两人身体紧密纠缠在一起,心跳相连,难舍难分如连体婴一般。
他轻轻蹭着她柔软光滑的脖颈,一遍遍的唤着“木兰”二字。
姚木兰挣出一条手臂,一下一下的拍着嬴政的后背。
好一会儿后,嬴政终于平息下心中悸动,他手撑着床支着身子,静静凝望躺在凌乱锦衾上的姚木兰。
“让我看一下你的伤痕。”
他再次提出同样的要求,姚木兰唇角噙着笑意,伸手推了一把嬴政的胸膛:“你要看就看吧。”
两人早晚要袒裎相见,她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嬴政让开身子,姚木兰弯腰去脱靴子,他拦住了她的手,主动弯下腰替她脱靴。
“秦王脱靴,不胜荣幸。”
脱去靴子后,姚木兰背对着嬴政盘腿坐下,她手指搭在衣结上,犹豫了许久之后,闭上眼睛将衣扣解开。
外裳落下,白色中衣落下,只剩下白色束胸时,姚木兰深呼吸,还是选择解开。
嬴政的呼吸停滞了片刻,他一直不曾告诉姚木兰,清泉宫中,他曾无意窥得芳姿。
他还记得,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光洁的后背宛若白玉雕成的艺术品一样。
惊鸿一瞥间的旖旎风光,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嬴政伸出手指,轻轻碰触着姚木兰背后箭矢留下的伤痕:“痛么?”
“不痛,一点小伤而已。”
姚木兰笑容爽朗,嬴政目光落到了她的肩胛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他心口发紧。
“这是你为蒙老将军挡箭时留下的伤么?”
姚木兰听出嬴政声音中的颤抖,笑着回到:“你呀你,多少战士为了大秦血战沙场,我不过受了一点小伤而已。”
她越是轻松,嬴政心中越觉煎熬。
他将唇印上她的伤口,想要吻去她的伤痕。
不带任何□□的吻,让姚木兰身子微颤,笑容也僵在了唇角。
嬴政解下玄色朝服,将姚木兰包裹其中,接着将她身子板了过来。
他的深沉的目光,让她的心无处可躲,姚木兰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绣着九色纹章的朝服,轻声道:“这是秦王朝服,小正此举,与礼不合。”
嬴政将姚木兰搂在怀中,让她紧靠在自己胸膛上,语气缓慢坚定的说:“不过是一件朝服,江山为聘又如何。”
如果在电视剧上听到这样的话,姚木兰一定会哂笑着吐槽。
然而,当嬴政态度郑重的说出这句话时,她泪意上涌几欲失态。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姚木兰将脸埋到嬴政的胸膛上,闷哼道:“你想的美,求婚都没有,还想让我嫁给你。”
“木兰,我打算昭告天下,恢复你的女儿身,你意下如何?”
姚木兰沉默了片刻,闷声问到:“猎鹰军还归我掌管么?”
“这是自然。”
嬴政扶着姚木兰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木兰,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姚木兰转嗔为笑,意气风发道“嗯!你坐镇秦宫,我代你征战南北。”
听到她还要征战沙场,嬴政眸光微暗,将她揽在怀中:“我的大将军,寡人困了。”
他说着困字,单手放下帘钩,斜枕在木兰怀中:“替我取下冠冕。”
“爱撒娇的小姑娘。”
姚木兰伸手戳了下嬴政脸颊,动作轻柔的替他取下冠冕,放到床榻一侧。
嬴政长臂微伸,将姚木兰拉到床上与他视线平齐。
“睡吧。”
罗帐昏昏,她的眸光亮如清泉,他伸手遮住姚木兰的眼睛,与她同床共枕。
世间一切繁冗,皆隔绝在帐外,两人青丝相缠,心跳声渐渐归于同一个节奏。
秦王政务繁忙,姚木兰在宫中待了两日后便离开了,嬴政诏书以下,她女子身份大白天下,朝野皆惊,咸阳城中不知碎了多少女子芳心。
这个时代风气开放,姚木兰以女子身份屡立奇功,成为秦国爵位最高的女将军,引起了不小轰动。
公布身份前,姚木兰担心猎鹰军中将士,恐怕会有不平之言。
让她意外的是,不但猎鹰军没有异议之声,朝中大小将领亦不曾拿她的女子身份做文章。
往日知道姚木兰女子身份的同袍,对她进行恭贺。
不知姚木兰女子的身份的同袍,在秦王下诏书之后,仍然难以相信,战场上神勇无敌宛若天神下凡的木兰将军,竟然是一女子。
他们非轻视女子,只是放眼六国,如姚木兰这般智勇无双的女将军,只有当年齐宣王之后钟无艳能算上一个。
姚木兰主动设宴,邀同袍齐聚一堂,大家豪情如旧,在她为先前隐瞒致歉时,众人心无芥蒂对她大家赞赏。
酒酣耳热,猎鹰军众将领将姚木兰好一通打量后,纷纷感慨自己眼瞎,竟没看出铁骨铮铮的姚将军竟然是女郎。
身份公开后,事态发展比姚木兰想象中更顺利。
她很庆幸自己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与大家一起奋勇杀敌,功勋都是实打实拼出来的,与诸位同袍的情义更是经过烈火与鲜血的考验。
女扮男装乃形式所迫,大家的谅解让姚木兰十分欣慰。
咸阳城外非军队久驻之地,猎鹰军暂由蒙兴掌管,带回雍城进行操练。
蒙骜老将军的兵马,则由其子蒙武代为接管。
屈指算来,秦国兵马,竟有四分之一掌握在蒙家人手中,秦王恩宠可见一斑。
大军归来朝堂风起云涌,秦王继位至今后宫一直空悬,膝下无一子嗣。
秦王一道恢复姚木兰女子身份的诏书,让大家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大王已经加冠亲政,他对蒙家如此倚重,极有可能是打算立姚木兰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