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班头,梅沙村一下子就两条人命没了,大家都人心惶惶,现在老少都不敢出门啊。”
白里正很是苦恼,本来很安静的梅沙村,如今却遇到这样的命案,感觉多少自己都有点责任啊。
姜小七蹙蹙眉,在她管治的地盘上发生这样的恶性案子,心情也不好过。
“白里正,在案子发生前,可有见陌生人进村来啊?”姜小七问。
白里正和白久盛两人想了想,都摇摇头。
白里正说,“姜班头,还真的没有那几日,我们梅沙村不是很大,如果看着不认识的一定都会有印象的。”
白久盛说,“那日几位大人都问了村里的人,都说没有。”
的确,梅沙村几十户人家,最多就百来人,如果不是村里的人进村,多多少少都会留下印象的。
“当晚有人在白二苟家做客,可是村里的人?”
白里正说,“都盘问了,当晚没有同村的人来白二苟家吃饭喝酒的。”
这些问题,那一日都个个问清楚了。
姜小七说道,“这么说来,来做客的人不是同村的,而当晚有人来白二苟家跟他一起喝酒,瞧着还是很丰盛的饭菜,可见这位客人对白二苟家来讲很是重要的,但大家都说那几日没有生人进村,那会不会是晚上来的,梅沙村的人们没注意到?”
姜小七越想越有点思路了。
这人不是白天来的,而是晚上来的。
“白里正,到这里还有其他路吗?”
白里正摇头道,“没有,我们这个村进出口就一个,所以刚才我说如果有什么不认识的一定会发现的。”
进出口就是绕着整个村的边边,几十户人家就散开,白天还好发现,到了晚上乌漆嘛黑的谁去注意啊。
白久盛说,“当日白二苟是出村到隔壁乡去摆摊的,我酉时过来找他的时候,家里就杜三娘一人在屋里而已,那时白二苟还没回来。”
姜小七想到问道,“等等,你说那日白二苟去隔壁乡了?”
白久盛颔首示是,“嗯 ,那日早在村口遇到他,他跟我说要去隔壁乡卖菜去,看看能不能多收几个银子。”谁知道,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如今阴阳两隔了。
世事无常,孰能熟知啊。
姜小七说,“案卷上没有说到这个。”
张维白在旁点头说道,“我们当时还真的没有问这个。”
姜小七道,“这个发现是整个案子最重要的一点啊。”
去了隔壁乡,该是发生什么了,遇到的那个人对他来说有些重要,请这人到家里吃饭,两人还喝了酒;杜三娘死时衣衫不整,会不会是起了色心,然后被白二苟发现,那人痛下毒手?
因为白二苟死时旁边有一根木棍,册子上有记着这一点。
姜小七一步一步大胆的往下猜想着,看来有了一些眉目可鉴了。
“白里正,我们这里离隔壁乡不远吧,隔壁乡是不是梅山乡?”
姜小七对长丰县管辖下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有印象。
白里正点点头,“没错,姜班头,梅沙村到梅山乡也要几里路的。”
姜小七对着张维白说,“张大哥,我们去梅山乡周围问问看。”
回头又对张仵作说,“张叔,您再看看有什么发现,我想着杜三娘应该有留下什么线索的,要不然她不会那样做的。”
张仵作回道,“知道了,小七,你跟维白去吧,到时在衙门汇合就行。”
姜小七和张维白跟梅沙村的里正道别之后,骑上马挥鞭而去。
可是到了最后,两人垂头丧气的回了衙门,因为在梅山乡查问都没能问出个所谓然来。
倒是刘正来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发现,因为在那天有人遇到白二苟,还是在梅山乡和梅沙村之间的偏僻的小道上。
第47章 第47场
刘正来带来了两个汉子, 一个腰粗腿大的,长得黑不溜秋的;一个就有点弱不禁风的,长得白白净净的。
“老大, 还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刘正来叹道。
“哎呦, 正来,词句用的很是恰当啊。”姜小七取笑道。
这两人真的是刘正来无意当中发现的, 还得到跟梅沙村命案有着至关重要的线索。
他们四人一起去梅沙村再看看现场,姜小七张维白张佑平三人就去白二苟家查看, 而刘正来就去梅沙村的四周走走看看有什么其他发现。
在离梅沙村不远处的小道上, 刘正来看到了一人鬼鬼祟祟闪躲着, 不敢用正眼看人,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一样。
刘正来觉得奇怪,就疾步向前把这人抓个正着询问, 刚开始这人还想借机逃跑,更是让刘正来确定这人有什么不对劲了。刚好有村民走过,刘正来问了这村民认不认识此人,是不是梅沙村的人, 这位村民摇头说不认识。
捕快最讨厌逃跑者,刘正来狠狠的敲了敲这人的脑门,“鬼鬼祟祟要干什么呢?从实招来, 要不然就上衙门去。”
这人面露怜色回道,“小民只不过路过,平白无故就让大人讨了嫌,我可是很冤啊。”
“你冤?你咋就不好好说清楚啊, 还想跑,心里没鬼怕什么啊。”刘正来厉声道,“好好说清楚,叫什么名字,到这里要干啥?”
“小的叫关加三,孟州人士,逃荒至此,并无想做啥的。”关加三捂着肚子说道。
他很饿了,他的兄弟关山北在等着他讨点吃的去呢。
“你这是怎么?”刘正来瞧着关加三脸色苍白,额头的汗珠豆大个。
还没回答什么,关加三就倒在地上了,还吃力的指了指前方,“那,那。。。”就晕了过去。
刘正来和刚才经过的村民把关加三扶了起来到附近的一户人家门前,让这户人家舀了水给他喝,看着口干舌燥的,还隐隐约约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样子是饿晕的。
刘正来按着关加三指的方向走过去,靠在土墙边竟是躺着个男人,微弱喘着气,双眼闭着,衣衫褴褛。刘正来一伸手一摸,脸颊滚烫滚烫的,这都要烧糊涂的节奏了。
他叫来村民,把这发烧的男子搀扶到关加三在的地方。
关加三喝了水,缓了口气来,看着那发烧的男子激动喊着,“山北,山北,快醒醒,快醒醒啊。”
刘正来从自己身上拿出了几文钱给这户人家的主人,“白大叔,看看给他们做的吃吧,他们可都是饿晕了啊。”
白大叔二话不说就让家里人去做饭,这时都晌午后了,早就吃过饭的,家里没剩下,只得重新做。
“白大叔,煮点姜汤吧,看那人都发烧厉害的。”
白大叔点头。
梅沙村的村民倒是善心助人,不拿刘正来递来的钱,白大叔就进屋里帮着忙烧火做饭。
过了半个时辰,白大叔就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出来,还有两大碗姜汤。
刘正来让关加三先给关山北喂下姜汤,热乎乎的出了些汗,关山北瞧着脸色逐渐缓了过来。
刘正来对两人说,“好了,先吃饭吧,等吃完饭有力气说就要把话说清楚。”
两人虽然没有力气可使,但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狼吞虎咽吃着。
“山北,吃这块肉。”关加三夹了块肉到关山北的碗里。
关加三边吃着边对刘正来说,“真是太感谢这位大人了,我们兄弟俩都三天没吃饭了。”
刘正来觉得这世道不可能会是如此的啊,盛世太平,没有饥荒,没有战争,怎么就让他看到这一幕呢。
“你们慢慢吃。”刘正来说。
坐在旁边的白大叔瞧着也不是滋味,就算怎么样,他们都能有口饭吃,有口水喝的,可眼前这两位大男人竟是这等模样实在不敢相信的。
“你们就不会做点事干点活讨点饭吃吗?”白大叔低沉地说。
关加三把饭咽下去后说道,“我们俩太急于求进,初来乍到不知所谓,做了糊涂事就。。。。”实在不能说下去了,太没面子啊。
刘正来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关加三欲言又止,白大叔就说,“你就不用怕了,这人是衙门的,有什么就跟他说说,或许能帮帮你。”
关山北终于精神状态好了些,喝了口水说,“加三哥,我来跟大人说吧,你吃。”
关山北就一五一十的把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他们兄弟俩从孟州一路走来,想着能在长丰县找点活儿干,赚点钱回去,孟州这时闹着饥荒,且边疆时不时闹着事儿,听说死伤不少呢。
穿过千山万水,走了十万八千里,到了长丰县两人都身疲力竭了,却又急着能稳定下来,在喜乐街那儿遇到一个专门介绍工活的人,不过要交点介绍费,两人没考虑多,就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定能给他们兄弟介绍到大府里做事得的工钱多,就把身上那么点银子缴了介绍费,等到第二日在约好的地方怎么等也没等到这人才恍然大悟被骗了,两人懊恼不已,可是不知所措,也没想着去报官,以为衙门不可能为他们这样的小市民做主了,心就被猪油蒙了拿了把小刀想着靠着他们俩这等身形定是会骗点小钱来的吧,什么你不仁我不义他们就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