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此时,连天后带着人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赶到了御书房。
连天后脸色苍白,刚跨入御书房,就开始哭诉,“皇帝啊,再天大的国事都给本宫放放,不好了,云海出事了!”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皇帝慌忙从龙椅上起身,迎了几步,扶了扶连太后,“云海怎么了?”
连天后哆嗦着手,拉着皇帝,一脸焦急地颤声道,“刚本宫得到消息,云海怕是犯病了,现下太医院的人都已经赶过去了。”
太后拉着皇帝往外走,“快去瞧瞧吧,来人给本宫说,气息都很微弱了,摸不到脉搏了!”
皇帝愣了愣,脸色越发难看,边往门外走便吩咐,“还愣着做什么呢,马上备车!”
连太后一路上哭哭啼啼的念叨,“云海我儿可千万别出什么事,这些年本宫倒是看着他的身子骨大好了,怎么就突然不好了!”
皇帝也是心急如焚,纳兰云海小时候身子骨确实不好,要不然也不会幼年被送到世外高人隐居之地休养。
皇帝的车碾到了云海的府邸,禁卫军驱赶了围在门口的百姓。皇帝见状皱了皱眉头,在禁卫军开道的情况下才入了府邸。
纳兰云海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几名太医轮番把了把脉,现下正在商量对策。
皇帝入了房间,众太医正打算跪拜,皇帝焦急地上前几步,“免了,现在如何了?”
太医叹了口气,跪下来回禀,“皇上,公子的病来得很突然,脉搏很是微弱,我等商量着,要不用老参吊着?”
皇帝一听太医如此说,从地上拽着太医的衣领拽起来,怒道,“你给朕说什么吊着,他前几日还好好地?”
皇帝气恼着推开太医,这下真正地着急了。
连太后听了更是哭着奔向床前,扑向云海的身子,哭道,“我儿这是怎么了,前些时日还好好的。”
几名太医也是战战兢兢,互相看了看,仍旧硬着皮头回禀皇帝,“皇上,还是拿上好的人参吊着看看吧!如若有点好转,再救治,是万万不能放任不管的。”
皇帝立在床前,不忍地望向床塌上的幼弟,难过地应允,“马上去吧!”
太医用上好的人参吊着命,一屋子人折腾了一整日,直到第二日傍晚,云海的情况才有所好转。不过过程还是极为凶险的。
太医把了把脉,有了些喜气,忙对着疲惫不堪的皇帝跪拜,“皇上,还算是有用,脉搏慢慢在恢复,臣立马施针!”
皇帝脸上才有些血色,起身吩咐,“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皇帝整整陪了云海两日,直到云海虚弱地转醒,才松了口气。
皇帝坐在床边,慈爱地望着云海,亲自给云海掖了掖被子,轻声问,“感觉如何了,你饿吗,想吃点什么?”
云海支撑着要起身,皇帝连忙按了按,“好了,这时候却客套起来,躺着吧,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如此了,朕和太后前日就来了,好在你醒了!”
云海扯了个很是牵强的笑,看着皇帝,“皇兄不必太过担心,这些年越发好了很多,前几日本是例行的练功,原本觉得大好了,只是巩固一下,外边吵吵闹闹的,臣弟也有些心不在焉,才出事的,小时候的病,都大好了,皇兄如此惦记,是臣弟的错!”
皇帝失笑,嗔怪道,“这下怎么如此见外。你没事就好。太后她还在你府上,太累了,朕就逼着她去休息了。赶一会,怕是又要哭哭啼啼了。”
云海苍白的脸颊也露出一丝笑意,“太后总是惦念着臣弟!是哪个不长眼地把这消息给太后透出去的?”
两人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皇帝让太医给云海瞧了瞧后,太医表态要多加休养,算是没什么大事了。
皇帝看着如此虚弱的云海,很是揪心,忙问,“你许久未吃东西了,吃点容易消化的。”
云海点点头,皇帝正打算吩咐下人,云海开口道,“去寻了蓝伊琳给本公子做粥去,这小丫头人呢?”
皇帝有些意外,转头瞅了眼云海。
但云海的面色仍旧未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腹黑,“告诉那小丫头,要是做不好,就还去怡红院做烧火丫头去。”
皇帝叹了口气,屏退了众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云海,又重新叹了口气,慈爱地望着云海,“朕前些时日就有些耳闻,今个就问问,你看上这小丫头了?”
云海靠坐在床上,咳嗽了声,皇帝立马又紧张起来。
云海同样看着带着担忧之色审视着自己的皇帝,有些伤感,“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吓坏了,臣弟也不好强留在京城!”
皇帝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做了一小会,皇帝就起身离去,“好了,一会吃点粥,好生休息,这次要静养些时日!”
云海轻轻地点了点头。
待到皇帝出了房门,清冷地吩咐贴身侍卫,“吩咐下去,墨竹阁门外加强把手,有谁胆敢在此喧闹,推午门斩首!”
皇帝从云海处回宫后,宣了邵宰相等几人到了御书房,直接吩咐,“永业的农女也算是有功劳,不过祭祀的话不能大意,邵丞相啊,到皇家寺院去正经的占卜一下,这小丫头要是没问题,朝廷还是要嘉奖的。要说妖孽,朕倒觉得,这妖孽要是朝廷再多几个,是不是也是好事呢?”
皇帝的意思已然很是明显,邵宰相心领神会,也是松了口气!
伊琳的事也算是有惊无险,不过云海自皇帝出了墨竹阁,在床榻上伸了个懒腰,吩咐雪舞,“出去吧,没本公子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本公子得运气调养一下。”
雪舞连忙把云海扶着坐好,带着担忧,“公子,奴婢就在门外伺候着。”
待雪舞出门,云海盘坐在床榻上,运功打坐,面带清冷!
伊琳这几日犹如惊弓之鸟,对云海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直到圣旨到了,想着自己没事了,才听侍女说云海病了,说是公子要下人瞒着自己,连忙赶了过来,但再见到云海,云海仍旧像往常那般风轻云淡,和自己谈笑风生。
伊琳见云海无事,才犹豫着对云海说,“公子,我明日就回家啊,以后有什么新鲜的瓜果会给您送过来的,我想家了,我要回去了。”
伊琳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含着泪水,云海绝美的面容很是艰难地勾起一丝笑意,温柔地凝视着伊琳,“不陪着本公子了吗?”
伊琳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祈求道,“公子你让我走吧,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你就让我回家吧。”
伊琳的泪水最终打动了云海,云海觉得心里堵得很,看了伊琳许久才很是轻微地点了点头,“好!”
云海伸手擦了擦伊琳脸颊上的泪水,浅笑道,“过几日再回去吧,最近这几日本公子也有些闷了,陪本公子在京城四处转转吧!你来京城一趟,也要领略一下京城的繁华呢!”
伊琳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京城,更别说要在京城招摇过市地逛街,伊琳怕被当做妖怪给收拾了,正要开口拒绝,云海笑着诱惑,“可是很有好处的哦,陪着本公子转两日,看谁还敢找你的麻烦,哼,就是跟本公子过不去,他们没人有这胆!”
伊琳一听如此,想着也对啊,那我蓝伊琳就有公子做靠山了,也是连忙点头巴结,“恩,那我就陪您好好转转,我们多转几个地方!”
葳朗国的京城繁花似锦,夜晚舞坊、酒楼、戏院、茶社都未因全国缺粮的局势所影响,依旧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伊琳第二日就开始陪着云海在京城随便逛逛。
云海的马车第一站,到了京城有名的大酒楼——长隆酒楼。
这次云海身边少了妖艳的侍女伺候,只是有侍卫陪着。
待马车在酒楼大门口停稳,云海抢先一步起身下了马车,伊琳顿时愣了愣,也赶忙跟着掀开帘子出了马车。
而此时一席正红色精美袍服的云海屹立在马车旁,朝着伊琳伸出了右手,脸上带着宠溺地浅笑抬头看了马车上的女子。
伊琳愣了愣,看向云海的手,本想说不用了,但云海仍旧如此浅笑着注视着自己,右手仍旧平摊着,带着笑意,“小心点”
云海的姿势,很明显是要扶伊琳下马车,伊琳顿了顿,看向云海,见云海冲着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才咬了咬嘴唇,伸手去触碰那双修长的手。
伊琳扶着云海的手,半蹲下身子,打算踩着马夫搬过来的脚踏下马车。
此时,云海却很自然地向前跨了一步,另一只手揽过伊琳的腰间,轻轻地一带,扶着伊琳的右手也移到了另一侧腰间,很轻易地把伊琳从马车上揽了下来,待伊琳站定后,才松开双手。
云海很自然地低头温柔地望着伊琳,轻声道,“这酒楼菜品也算有特色,既然到了这里了,我们就尝尝吧!”
此时正是正午十分,酒楼很是热闹,京城很多公子哥和达官贵人在此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