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又出了这事,蓝家的名声就臭了,更是没办法高攀自家的门楣,所以,楚城主见到来问情况的各地城主派来的人,也是冷嘲热讽地,“蓝家怕是想发财想疯了,不知道在吃食上动了什么手脚,吃上官司了,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你们还是劝主家想别的办法吧。”
众人连忙传信给主家,几位城主也是一筹莫展,这因为今年旺丰县的小麦亩产,朝廷已经把贡粮提高到了每亩1斤了,原本想着要是一亩能达到140公斤以上,那除下上缴的贡粮,剩余的也比往前高出很多啊,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这么一整,还弄个屁啊。
众城主思来想去,都去了自己县里找县令说明了情况,要把明年的贡粮上缴亩产拉下来,各地的县令做不得主,也不愿意得罪众城主,就一级一级报了上去。
州官一方面督促旺丰县马上放人,先把粮食种植这段时间应付过去,再说这集体中毒事件,另一方面为了撇清责任,把这情况报到了三王爷府上。
王县令收到州官的书函,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哎呦,真是被那些围在衙门口的刁民弄得是晕头转向,把这么大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楚城主也是,也不着急来寻一下本官,问问今年的小麦种植怎么办。”
张师爷小眼珠溜溜地转,忙出主意,“老爷,先放了蓝伊琳那丫头,把正经事办了要紧,不然误了田间地头的事,吃不了兜着走啊。这中毒事件,就算是死了人了,也主要是因为本身的疾病在上吐下泻的时候发作了,不是因为食物直接毒死的,再说,蓝伊琳那几天都不在家,独独放了蓝伊琳,扣着剩下的人也说得过去,苦主这么闹,怕是意在要赔偿,让蓝家人认下陪钱吧。”
王县令连连称是,急忙带了张师爷亲自去了牢里见蓝伊琳。
细细说明了情况后,王县令故作好人的说道,“这你当时也不在家,算也算不到你头上,顶多就是监管不到位,本县令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打算拿了当时主厨和上菜的几个有牵连的下人问罪,算是对几名苦主有个交代。至于死人的那家,那些个下人家境也承担不起巨额的赔偿,你蓝家肯定是有责任的,花钱了事吧,赔偿到位了别的都有得商量。”
王县令只字未提种田的事,伊琳也一时没想到,对王县令亲自来牢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伊琳在牢里都好几天了,精神也不太好,轻叹了口气,“县令大人,多谢您了,不过我觉得这事总是要查清楚的,我最近几天想了想,饭菜里有巴豆,分明是有人陷害的,而且是并不高明的陷害,肯定是要查清楚的,要是查清楚了,是我们的原因,不管当时是谁主厨,我们都会负责赔偿的。谁的责任谁担着。但不明不白的就这么草草了事是不行的,不然我们以后还开什么美食园啊,没人敢去光顾的。”
张师爷见如此不知好歹的伊琳,猴急地跳出来指着伊琳冷哼了声,“县老爷看在你先前有功劳的份上,要放了你,大事化小,这么帮着你蓝家,你怎么不知好歹呢,以后还想着开店?谁敢去啊,打消这念头吧。现下正值种植时节,你先前收了多少城主的定金,你不着急去干活啊?就算是靠着田间地头的小聪明,也能谋生啊,你蓝家现在缺钱吗?”
伊琳抬眼不满地望了望张师爷,反驳道,“这又不是我不愿意去,是因为摊上了案子了,死人了,我还在牢里,怎么去?这是不可抗因素。再说了,我就算人过去了,心思也不在田地里。我就是想以后还能开店啊,所以你们赶快好好查查啊,查清楚了不就好了嘛!”
任凭两人如何说好话,伊琳都不愿意一个人出狱,西北三州很多郡县要去,怕是忙完了也要一个多月时间,那可不行,自己再回来,这边也许就更查不清楚,不好说自己的家人都要受牵连判刑了,就更别提名声了,会成过街老鼠的。
王县令见伊琳执意蹲在牢里,带着张师爷气呼呼地走了,王县令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哼,还能查什么,这不明摆着的事,小丫头片子,还端起架子了。”
小北在外边也是急得团团转,和张雄合伙开得火锅店也受了打击,眼见着就开不下去了,张雄这几日干脆关了店门。
对此张雄也是郁闷着呢,“哎,你蓝家得罪了谁了吧,巴豆放进去可不是会泻肚子吗?谁好好地把巴豆往饭菜里放,又不是拉不出来要用到巴豆。”
小北惴惴不安得不断踱步,很是焦躁,“没得罪谁啊,我们对街坊邻居都是很礼让,对店里的伙计也很照顾的,平日里也没什么仇家。”
张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怕是不好说,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怕是树大招风,别人嫉妒了。楚凡也是,用到他的时候人不见个影子,等他忙完科举,蓝家的名声彻底完了。”
案子因为王县令觉得简单明了没有查的必要,蓝伊琳又不愿意背负这名声出狱,就此陷入了僵局。
不过皂角村这些时日很是热闹,车水马龙的。
很多不知就理的各地城主先后来到了蓝家,也有得知了情况的,都去找自家县令去了。一时间各地都闹得鸡飞狗跳。
蓝家人入狱的第六天,一队骑兵从远到近往皂角村奔来,闲着在街道上唠嗑看热闹的村民远远瞧见,八卦道,“又是去大壮家呢,瞧瞧,还说蓝家祖坟冒烟了,这下倒好了,冒的青烟地方不对,都进牢房了。”
几个婆娘幸灾乐祸地调笑,村长媳妇的亲弟弟也被抓了,村长媳妇本就担心得不得了,在家呆了好几天,在村长的劝说下,在门口走动走动散散心,谁知道遇见这几个嚼舌根的,当下就拉下了脸,“怎么说话呢,哼,你们没得我老蓝家的实惠吗?你瘸子家,要不是做凉皮的手艺,你现在还能优哉游哉地坐在这里嚼舌根了?”
村长媳妇气恼地指着另一个婆娘,“还有你,你不就是因为自家儿子没选上帮厨你嫉妒吗?”
这婆娘一听,不乐意了,手叉着腰,瞪圆了双眼,“呵,我现在倒是庆幸我儿子没去当厨子,要不然现下也在牢房里了。你们蓝家是挣了大钱了,俺们穷,但再穷,也不挣黑心钱,谁知道饭里掺什么了,要是没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别的更害人的东西呢?”
村长媳妇气地牙痒痒,气恼地指着几人,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最后来了一句,“好好好,以后我老蓝家不卖给你们醋水了,让你们不知好歹。”
说完村长媳妇端着碗着急往家走,后头还传来那婆娘的喊声,“你这是打击报复,仗着你们有酿醋的本事了,不卖给我,我还怕有毒吃死人呢!”
另一位婆娘拽了拽,“别吵了,那你还真不去买醋水了,不买凉皮还怎么卖?”
这一听,那媳妇按了按头,“这不是话赶到那了嘛,我气极了。再说了,村长家不做我的买卖,蓝麻子媳妇也会做啊。”
两人提到蓝麻子的媳妇,都嘿嘿笑笑,“你这么说,倒是对着呢,王寡妇可不管什么别的,只认钱。”
说话的当头,骑行兵停在了蓝大壮家门口,从马背上跳下来一位手拿钢鞭的将领,看着这紧锁的大门,还贴着封条,意识身边的兵士,“去打听一下,出什么事了?”
来人正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被蓝家所救、蹭吃蹭喝的冷面男子,本名顾凌皓,将门之后,现年20岁,这半年多一来,第一次任主将,带兵剿灭了盘踞葳朗国东北的一股异族统治势力,正式吞并了幅员辽阔的东北边疆地区,这军功在葳朗国都是绝无仅有的,为此朝廷加封了才20岁的顾凌皓威武大将军的称号,也是一个重权在握的人物。
去年年末,顾凌皓父亲顾明远接到朝廷密令,派了顾凌皓带着一小队人马到葳朗国最大的山脉峰岭山脉的大山深处,去核实一座古老的帝王王陵的栖息之处。
顾家军本不做这方面的差事,这种差事原本就由专业的部队负责,不过朝廷的派系斗争愈演愈烈,皇帝渐渐不放心依附于大皇子的这支部队,硬是把任务派了下来。
顾凌皓带人来这座大山里后,渡过了一片无人区,龙脉的所在地不是这些常年打仗的军人能够轻易找到的,虽说带有精通阴阳五行,分穴定位的人,但仍旧是未能找到龙穴真正的位置,路上又遇到了沼泽地和迷雾,大雪纷飞,天气极端恶略,20来号人的队伍死的死走散的走散。
顾凌皓一个人翻山越岭,迷迷糊糊地到土门峪地界,眼看着快出山了,已经是筋疲力尽,弹尽粮绝,偏巧马失前蹄,在大雪纷飞的情况下,掉进了猎户挖的陷阱里。
要说在平时肯定是可以自己出来,但当时真得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所以才出现了蓝家人发现自己的一幕。
顾凌皓很气恼有猎户在下山的路上埋陷阱,加上听到小北说打到猎物了,就主观觉得一定是小北家挖的陷阱,脾气也不太好。
顾凌皓在蓝家把消息传出去后,觉得反正大雪封山,自己掉进猎户的陷阱里也不光彩,加上伊琳做得饭很是对胃口,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就索性住在这个农家,修身养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