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伊琳和小北的解释下,蓝大壮夫妇渐渐地对这一地的羊肚菌重视起来,只要能挣钱,粮食也可以自己买,加上伊琳卖红肠方子还挣下的几十两银子,蓝大壮夫妇决定开春就不下山找活干了,一心一意地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希望有个好收成。
从羊肚菌出土开始,蓝大壮和蓝小北就负责一天24小时巡逻,伊琳瞧见也觉得好笑,给爹爹说,“就立块木牌,写上中毒了不管赔,再画上个骷髅,不会有人来偷的。”但爹娘很难劝,伊琳也就听之任之,想着反正他们总是要找点事做,闲不下来啊。
伊琳卖红肠的钱照旧被蓝孟氏没收了,一文钱也没给伊琳留下,伊琳心里的小九九又开始算计,这要是以后都这样,那还得了,自己永远是个只干活不拿工钱的伙计,还是免费的,所以闲暇的时候,也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改变这种状况。
第一年的羊肚菌种植,伊琳抱有很大的期望,这些菌丝都来自大山深处的野生菌种,是羊肚菌摘培的最佳菌种,只要种好,就只是能卖多少钱的问题了,绝对不会卖不出去的。
蓝大壮和蓝小北每日晚饭时,都会提起羊肚菌,今天也不例外,蓝大壮坐在饭桌前,一脸的喜气,“我和小北今个又转了转,没人偷,就是几个村里的老人过来瞧瞧稀罕。这个子我觉得又长大了一些了。”
小仙也添好话,“嗯,就是的,都很大了,比山里最大的野生羊肚菌都大。”
伊琳有时候会觉得好笑,一天也长不了多大,每天都能看出来涨势也是好笑,不过伊琳知晓这是爹娘和小北的期望,小北总是觉得这些羊肚菌是自己全程参与种植的,很有成就感。
一般这个时候,伊琳总是会任由一家人喜滋滋地谈论着,不会插话,但是今天是开春的二月份了,伊琳有自己的计划,于是等一家人讨论完,才开口,“爹娘,哥哥,小仙,我是这么想的,现在二月份了,羊肚菌也到了随时可以收割的时候,明日爹您和我一起下山去,我们去大点的县城走走,看能不能找找买家。娘亲、哥哥、小仙继续看着地里的羊肚菇。如果找到买家,我们就立马收割卖掉。”
小北有些舍不得,“伊琳,这些羊肚菇还可以再长长啊,多长一天是一天,能多分量啊,前几日李郎中过来地里看热闹,私下问我这些是不是食用的,他是郎中,觉得这能入药的。”
伊琳摇了摇头,“哥哥,这是我们第一年种这些,以前没有动手种过,如若出现倒春寒,是会减产很多的,所以早早卖点也有好处,也不可能有人一次能要完的,先卖点,可以剩下些过些时候卖。”
这天夜里蓝小北抱了被子,加上四叔来帮忙,两人在地里边搭起的棚子里睡觉,看守羊肚菌。蓝大壮虽说在家里睡觉,但仍旧和蓝孟氏商量了一晚上,也没怎么好好睡,这地里的东西对于这个一贫如洗的农家来说,确实是太过重要了。
这天一大早,蓝大壮就和伊琳一起徒步下山,到了山下,蓝大壮罕见的雇了个毛驴车,两人赶往县城——旺丰县城。
蓝大壮路上问伊琳,“大丫,咱到了县城,先去哪里?”
伊琳对于古代的县城没什么概念,脑子里也不太清晰,不过仍旧迎着蓝大壮期盼的眼神,开口道,“爹,我们就先去药方、粮食店、酒楼之类的地方,走着看着吧。”
蓝大壮一路上忐忑不安的,总是不停地询问,问题不过就是:“这些东西真得能卖出去?”、“有人要没?”“不知道能不能卖上价钱。”
最后又自顾自地给自己减压,“爹觉得只要能卖出去就行,能卖几文钱是几文钱,只要把罚的税前包住,再能攒上一两银子也好!”
伊琳一路上听着爹爹的唠叨,心下也轻轻地叹息,嬉笑着说,“爹,那您放心,一两银子还是可以有的。”
惹得蓝大壮老实憨厚的脸颊上也泛起了笑容,“大丫,要是能卖成钱,我们以后再种,比给人做活强,地里的活,爹都能干,不像下山给人做工,爹的腿被人嫌弃,没几个愿意出钱雇个瘸子。”
蓝大壮提起自己的腿,眸子里有了哀伤和对孩子的愧疚,伊琳不愿意气氛如此沉重,就打岔谈些此行的目的,蓝大壮的眼神立马变得炯炯有神,父女两到了半下午终于到了旺丰县城。
第三十九章 羊肚菌能人工种植?
县城的大门前有官兵把手,这些官差瞅了眼一身土气的伊琳和蓝大壮,摆了摆手,“走走走”,就放两人进了城。
伊琳眼前的这座旺丰城,到底比乡镇的集市要热闹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穿着大多也整齐得体。
伊琳审视了一眼自己和爹爹的穿着,两个人身上的衣服是家里能拿出来的最好的衣服了。伊琳身上还是那身新棉袄,爹爹身上的是一身洗的发白的麻布衣服,不过还好没有补丁。
伊琳也有些兴奋,在来到这里的四个月后,终于见到了城镇的繁华,虽说比起现代的街道,这里还是落后了很多,不过真正的古色古香啊。
两人沿着街道,往主城区走去,这里有酒楼、饰品店、成衣店、大的药房、镖局、粮食店、茶楼……也算是应有尽有,比起县镇的集市,可是上档次了不少。
伊琳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驻足于饰品店、成衣铺门口,拼命地往店里探脑袋,一脸的惊喜和色羡,最后总是在爹爹的催促声中恋恋不舍地走开,伊琳心里惦记着店里那些漂亮的衣服和饰品,就算远远地望了个大概,都会心驰神往。
看到店里挑选首饰的女子,也总是会色羡地呆望着店里的女顾客,还会不断地审视每一位从身边走过的女子的衣着打扮,小眼神里满是羡慕。
蓝大壮满满的心思都在寻找卖家上,只要见到粮食店、酒楼、药店就会询问伊琳,“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这时伊琳才会收回心思,站在门外仔细地观察一下店铺,然后再拉着爹爹走开,这么一来,等两人把县城主要的街道都转完,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也到了大多店铺打样的时候。
伊琳对蓝大壮说,“爹,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晚上,明天开始行动!”
蓝大壮心疼口袋里的钱,犹豫着要不要找一下有什么破庙之类的地方能歇息一晚上,这种想法被伊琳直接拒绝了,“爹,我们出门不能太过将就,万一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再说,客栈不会太贵。”
最终,蓝大壮咬了咬牙,带着伊琳投奔了客栈,虽说只要了一间房子,但店家人很好,说是今日客人不多,又给了床被子,蓝大壮打地铺,伊琳躺在床上,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伊琳被爹爹叫醒,洗漱一番,吃了点干粮,就开始行动了。
伊琳前一日已经瞄好了店家。
这时,和爹爹一起来到了县城最大的药铺——方家药房。这家药房,伊琳询问过客栈老板,据客栈老板说,这家药房是医馆和药房连为一体的,是个世家,老板一家三代都经营药房和医馆。
伊琳迈入了药房,左手边是医馆,有个白胡子郎中在坐诊,右手边是一连排的药房。
药房柜台后,一名小厮抬眼瞧了眼两人,询问了句,“看病吧,先去里面排队让方师傅瞧病去。”
蓝大壮畏畏缩缩地走上前去,隔着药房柜台,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师傅,我们不是来看病的,那个,那个,我们”
小厮边忙活着给病人抓药,边答话,“那是要抓药吗,抓药要郎中的方子才可以。”
伊琳忙接话,“小师傅,我们不抓药,我们有些羊肚菌,问问咱这药铺收不收!”
这时,小厮才停下来,把手上的药方放下,转头给正在等待的大娘说,“李大娘,您稍等一下。”
又转过来瞅了两眼两人,“羊肚菌吗?你们是山上下来的?”
蓝大壮立马点点头,小厮朝着屋后喊了声,“掌柜的,掌柜的,山上有村民过来卖羊肚菌。”
不一会功夫,屋里走出来一位50岁上下的长衫男子,清清瘦瘦的,端着掌柜的架子,走到药房柜台后,“有多少?拿出来看看吧。”
蓝大壮从篮子里掏出几颗羊肚菇,放在男子面前的柜台上。
男子拿起一颗细细地看,“嗯,成色真不错,切割的位置也好,你们有几颗,我们都要了。”
蓝大壮见男子看了看就表态要要,很是兴奋,搓了搓粗糙的大手,嘿嘿笑笑,“掌柜,能卖多钱呢?”
掌柜明了山民的心思,笑道,“那要看羊肚菇的成色,我们这里是药铺,要看品质来定价,羊肚菌益肠胃,化痰理气,可入药,肯定比你卖到酒楼和粮食店要好,我们论个买,要是我们看不上的,你们再拿去别处卖这样划算。”
伊琳指了指掌柜手里的羊肚菇,“那这个呢,能卖多钱?”
“小丫头,这个成色不错,1文你觉得如何,老夫这里常年会有山民过来卖羊肚菌,不过这么大个头的不多见,1文,比你们卖到别处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