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尚书一番话语,无疑是在说户部粮食司已经得到了圣上的鼎力支持,在现下国库空虚的情况下,已经是特别照顾了,当然魏尚书还是对伊琳说,“自然蓝司农对农垦的规划蓝图还是极好的,不过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个国家也是如此,只能有多大力量办多大事!”
伊琳对此也认同了,“那是,没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有些挣钱的想法还是想跟圣上亲自说的,就在东北的时候,我发现的商机啊,不过我要自己说!”
魏尚书沉思了片刻,对着伊琳夸道,“嗯,蓝司农总是匠心独运,但既然是东北的事,我户部自然是不能越过四王爷,直接上书圣上的,这是规矩,这样啊,本官本就打算一会到四王爷府上汇报粮食司东北一行,既然蓝司农有想法,就随着本官一道吧,四王爷主管东北一应大小事务,我们还是要先请示四王爷才合规矩,不然引起四王爷误解,就不好了!”
朝廷的规矩伊琳不懂,魏尚书路上给伊琳解释了一番,几位王爷都有分管的州郡,这些州郡的一应事务,包括地方官员进京述职都是要先通过分管的王爷,才能最终到达皇帝的手上。
伊琳明了后,也就想着,那就是要先过了四王爷的一关,才有可能见到皇上了!也就打定主意一会巴结着四王爷了。
到了四王爷府上的时候,四王爷正在书房习字。
四王爷见了两人,并没有抬头,而是简单地说了句,“魏尚书、蓝司农请稍作,等本王把这几个字写完再谈国事!”
伊琳上前一步,端看着四王爷的书法,四王爷的书法是标准的隶书,伊琳端看后投其所好地巴结,“王爷的隶书书风端正朴茂,方劲雄浑。章法、行气中见灵动之气,又沉着方劲。字体朴雅秀隽,写得真好!”
四王爷听了笑容可掬地看了眼正认真地端看着书法的伊琳,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手中的笔仍旧又专心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收笔,“呦,看来蓝司农对隶书也有所研习啊!本王倒是很意外!”
伊琳迎着四王爷探究的目光,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呵呵,民女其实平日里也习字的,正巧我学得也是隶书,不过自然没有王爷的刚劲有力,有些小家子气,不上大雅之堂的,自然是和王爷的字没得比,王爷的好!”
魏尚书也好笑地揉了揉眉心,想着这小丫头倒是也会夸人啊,看来是真得有求于人了。
四王爷也开怀一笑,请两人入座,四王爷洗了洗手,才过来坐到主座上,端看着伊琳,“姑娘这次东北之行倒是越发清瘦了,这些时日闲暇下来就好生养养,赶明个本王派人送过去些补品到蓝府!”
伊琳谢过四王爷后,魏尚书给四王爷简单地汇报了一下东北之行的收获,四王爷还是很开心地,说完,魏尚书看了眼有些心急地伊琳,对着四王爷笑道,“王爷,蓝司农有些想法,所以就跟了过来,想亲自给您请示一下。”
伊琳见重点来了,也连忙游说,说完了前因后果后,笑盈盈地道,“王爷,其实本来这个事户部拟奏折也是可以的,不过亲自说自然说得更清楚,而且,”
伊琳讪笑了声,“那个,我是有些私心倒是真得,我想见见圣上,也讨点好处啊,不过您放心,这个点子真得好,一定会为朝廷筹集些银两的,这谁还嫌钱多是不是?您看看在我一个小女子,也是一番好意的前提下,就带我去见见圣上吧!”
四王爷顿时失笑,喝了口茶,吩咐下人,“去准备午膳吧!”
四王爷并没有发话,而是起身笑道,“好了,蓝姑娘倒是不避讳自己的私心,嗯,也晌午了,就留在王爷用个便饭吧,本王用完膳再回复姑娘如何?”
四王爷见伊琳的眼神立马暗淡下来,有些不满地咬了咬嘴唇,更是开怀一笑,对着魏尚书说笑,“哈哈,瞧瞧,本王如此说,蓝司农就沉不住气了!”
魏尚书看了眼伊琳明显不高兴了,也是赶忙圆场子,“王爷,这蓝司农论农垦学识倒是无人能及,不过到底是小女子,喜怒都摆在明面上,也是难得的坦率啊,来来来,蓝司农,王爷府上的厨子手艺可以一等一的好,既然王爷留了姑娘吃饭,姑娘就享用一下王府的美食?”
伊琳见人家如此说,觉得情绪化也不好,于是也扯了个笑容,点了点头,“嗯,那民女就叨扰了!”
魏尚书陪了一会,推说户部还有一个必须参加的活动,就告辞了去,伊琳独自陪四王爷用膳,倒是有些拘谨了。
两个人的午膳,但王府仍旧做了一大桌子菜,四王爷很是体贴地招呼伊琳,一顿饭下来也只是拉拉家常,只字不提面圣的事,伊琳也只好应付着,想着还好四王爷秀色可餐,不然真是没意思。
用完膳,四王爷拉着伊琳要下棋,“听皇叔说,蓝姑娘的棋艺还算不错,就陪着本王下一盘如何?”
伊琳有些心不在焉,还是点了点头,“民女也没有什么棋艺,就是会下而已,这个技术有些烂!”
四王爷端看着伊琳,柔声道,“无妨,本王教你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四王爷倒是很绅士的允许伊琳悔棋,伊琳也是慢慢地开始入迷地下棋,时而沉思,时而犹犹豫豫地落棋,落完以后还没等四王爷落下手中的棋子,立马兴致勃勃的要求,“不行,我走错了,我觉得走这里好”
伊琳总是悔棋,四王爷仍旧一副笑意,任由伊琳得了便宜似的悔棋,得逞后还会偷着乐。
四王爷总是会浅笑着望着绞尽脑汁地认真下棋的伊琳,顿觉还是很开心的,四王爷内院的女子没有一个像伊琳一样矫捷可爱的,伊琳很灵动,不似内院女子一样时刻恭维和畏惧着四王爷,四王爷渐渐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有些入迷,不自觉就一直勾着笑意。
而伊琳好似对下棋入了迷,四王爷让着自己,还时不时的点拨,也让伊琳有了些成就感,对四王爷说,“我和公子也下过棋,不过他的棋艺应该很好,我总是不一会就输了,你知道嘛,棋逢对手才有趣,那肯定要势均力敌啊,差距太大真得没意思。”
四王爷顿时哑然失笑,这伊琳把四王爷和自己的棋艺水平拉到了一个平行线上,四王爷顿时笑着摇了摇头,但仍旧顺着伊琳的话,“嗯,皇叔的棋艺在整个京城都是极好的,自然本王是比不得的!”
伊琳从棋盘中抬起头来,欣喜地望了眼四王爷,也很是赞同,“我就说,他还老是找我下棋,我都不喜欢跟他下棋,差距太大,就他一个人乐!”
四王爷的眼眸越来越柔和,看似不经意间问,“蓝姑娘想求父皇些什么呢,方便说吗?”
伊琳这才捏着棋子,抬起头来,想了想才说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就想求个旨意,您也知道,京城的达官贵人多,我这个人呢,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总是容易不小心得罪人,所以我想求个旨意,让他们都不要找我麻烦,那我自然是不会找别人麻烦的,我知道圣上想留我在京城的,但我也需要个保障,不然我每日里提心吊胆的,怎么专心做事情嘛!您也知道,明月公主、大王爷、公子、顾将军他们都找我麻烦,我又一个都惹不起,但久了我就会伤心,伤心了我就没有精力和动力去为朝廷做事了,这样也不好是不是?”
四王爷端视着伊琳,伊琳见四王爷好似在沉思,立马锲而不舍地劝说,“东北的粮食产量今年会有一个较好的收成,但王爷,它会越来越好,包括全国的粮食产量、还有很多您想象不到的农业领域,如若我的精力足够,都会有所提升,相信我,它不是终点,只是个开始!”
四王爷的眼眸越来越深邃,应了声,“哦?蓝姑娘倒是很自信!”
伊琳自信地扬了扬头,“那是,王爷,我现在是求您帮忙,也就给您说句实话,现下全国的粮食种植大都用上了我的方法,初见成效,但它只是初见成效,不是说止步于此,而朝廷想要在未来的若干年找到替代的人选几无可能的。我的脑袋里有很多想法都没有实施,一方面因为我没有精力,一方面我没有动力,您知道的,虽说朝廷嘉奖了我,实际上我在京城胆战心惊的,明月公主要划花我的脸,要是我的脸面都没了,我就会待在闺房里自伤自怜了,公子、顾将军、大王爷我一个都得罪不起,他们要是找我麻烦,我自然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那我想回永业,朝廷又不许,那我要点保命的旨意也是迫不得已是不是?”
四王爷叹了口气,“嗯,虽说这话说起来有些诋毁皇室的意味,但在蓝姑娘的角度看,也不无道理,父皇确实很是赏识姑娘的才能,要不然明月的事也不会如此悄无声息的了结,这还不是父皇护着你嘛,好了,既如此,明个早朝后,就随着本王去见见父皇吧,不过姑娘要注意说话的方式!”
第二日早朝,皇帝听了粮食司的汇报极为开怀,早朝后,四王爷带了伊琳到了皇帝的御书房,皇帝正高兴,见四王爷禀明,就见了伊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