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内心的震惊已经不足以表现出来了,“嫣儿,先不说消息哪来的,你怎么会知道扬州瘦马,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听他们那些粗人说的,说的荤话呢。”赵宸轩有些气急。
“说明我伪装的好啊,若是不拿我当兄弟谁告诉我这些啊。再说了我在江南四年呢,什么不知道啊。”雪嫣撅着嘴有些没底气的说着。
君慕寒则在一旁偷笑,这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妹妹是扬州最大妓院百花楼的常客,不知道子谦会不会气到晕过去。
“还有还有,专职消息往来校尉,目前虽没有查出他跟三皇子那边有什么特别的往来,可是通信被阻,他绝对有责任,即使他没有倒戈,便是失职也是有的。”雪嫣怕他接着问下去,连忙岔开话题。
一连说了好几位有嫌疑的将军,雪嫣才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才道:“这只是大面上能看出有问题的,我感觉真正的后招绝对埋得很深,或许引君入瓮会更合适。”
“这些倒是不急,如今还不到引蛇出洞的时候。你都是从哪得到的这些消息啊,都快钻到人家后宅去问了。”君慕寒看着雪嫣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便将一块帕子递过去,一边问道。
雪嫣自然而然的接过帕子,笑道:“这探听消息自然是要问最闲的人了,只有闲人才会无聊,无聊了就喜欢探听些小道消息。你们说这军营中最闲的人,是谁啊?”
两人恍然,这赵家军军营纪律严明,自然不会有什么人真的闲到四处搬弄是非。也只有伤病员才会闲的无聊,四处说道些什么。
“还有啊,我救治的那个大腿受伤的小将啊,他虽只是个小旗,可是这打探事情的本事却可以做个斥候了。好多事都是我照顾他的时候,从他嘴里问出来的。”雪嫣得意洋洋的样子,让君慕寒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说的也不知是不是杜撰的啊,你可别轻信他人,这可是要命的事。”君慕寒一盆冷水泼下来,雪嫣的兴奋劲瞬间便熄灭了。
“你怎么就知道他说的不是真的啊,我可是跟很多伤兵确认过了,才敢肯定的,我可不会冤枉你们那些过命的兄弟。”雪嫣误会了君慕寒的意思,以为他是怕自己冤枉了好人。
君慕寒则很清楚,这几日军中消息传得快,雪嫣给小将剔肉疗伤的事,卫炎虽没有说,可还是传到了自己耳边,。哎刚才心中那莫名的酸涩,难道是自己吃醋了。
赵宸轩看着斗嘴的两人说道:“好了,查到这些已经不错了。”雪嫣见哥哥夸自己便满意的离开了。
赵宸轩看着君慕寒笑道:“哎我去看看今晚吃什么,千万别吃酸的啊,不然某人怕是要被泡在醋坛子里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修罗战场(一)
雪嫣整日都跟伤病们处在一起,一来二去也就打成一片了。君慕寒初时倒是无所谓,后来见雪嫣日日待在城东,回来后嘴边也都是挂着那几个伤兵。君慕寒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便每日除了处理紧要事情,便跟在雪嫣身后,美其名曰帮军师熟悉军营的情况。
这日雪嫣回来,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策马离开。雪嫣回头去问卫炎道:“我看刚刚离开的好像是秦将军,是我看错了吗?”
“公子没有看错,秦将军现在镇守在黎昌城,今日是来同赵将军和世子商量布防方案的。”卫炎顺口答道。
雪嫣也不曾放在心上,过了几日送消息去京城的狐狸回来了。雪嫣晚上拿着京城的信件到了赵宸轩的书房,正好君慕寒也在。
“你说,你这朋友,好好的一只猫头鹰,偏偏取名字叫狐狸。”赵宸轩边看着手里京城的消息,一边吐槽着狐狸的名字。
雪嫣一边捋顺着怀里的猫头鹰的毛,一边道:“这可是人家镖局的传家宝,我是下了大功夫才借出来的。先说说,京城情况如何了?”
“三皇子一众在朝堂上要求将我押解回京,要将爹关入天牢,被五皇子和大皇子否了。皇上说边关之事,但凭我和敬之做主。”赵宸轩看完信件神色却不见缓和。
君慕寒道:“那你对北原七皇子的提议作何看法?”
雪嫣被两人的话彻底说懵了“什么北原七皇子,这又关北原七皇子什么事啊?”
“北原七皇子刚才派人找到我们,说愿意继续履行之前两国和谈的条约,甚至可以每年为大梁提供百匹战马,条件便是扶植他登上北原的汗王之位。”君慕寒忙为雪嫣解释道。
雪嫣低头沉思片刻道:“这时候他手里一点筹码都没有,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如今他答应的很好,可是将来保不准会不会像今日一般撕毁条约。这话还是不要轻信的好,凭大梁的国力平息这场战争只是时间问题,如今唯一麻烦的不过就是三皇子在后头使绊子罢了。”
“你说的这些我们又如何不知,可是军中的奸细实在是个变数,拿着这边关数万将士的生命去赌三皇子的良知,我实在不敢想。”赵宸轩也有顾虑,若是北原换一任帝王,便可以兵不血刃,保住将士们的生命,自己其实是愿意的。
“其实咱们倒是可以利用贺兰铮,他能找到咱们头上,定是在北原走投无路了,可是他在北原也一定有自己的势力。咱们可以合作,至于他能不能登上皇位就是他的本事了。”君慕寒倒是悠闲的说着。
两人商量了许久,写成了奏折由狐狸送去了京城。雪嫣只知道二人商量着什么引蛇出洞,却并不知道二人的具体计划。
可是还没等到京城的消息传回来,就接到了黎昌城失守的消息。秦远带着一众残兵连夜撤到了乌图城与大军汇合,可是这一仗却仍是损失惨重,整个黎昌城在一片火海中燃烧殆尽。
北原突袭的太过突然又好像知道布防的缺口在哪,春日干燥,北原偏偏用了火攻,人员伤亡并不多,可是黎昌城却没了。
赵宸轩和君慕寒算是栽了跟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两人召集众位将军讨论了一晚上,终于商量出了对策,趁着北原刚刚拿下黎昌城的疲累,一早攻了回去。
雪嫣感觉君慕寒和赵宸轩心里其实能猜到到底谁,,才是那个三皇子安排在军中的奸细,可是二人都没有明说。雪嫣甚至感觉他俩已经有了对策,可是事实却是战事一直在向不利的方向进行着。
虽是趁着北原大军的疲累,可是收复黎昌城的这一仗打的并不顺利。大军苦战了一天一夜才将黎昌城拿下,行军打仗雪嫣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在后头头救治伤兵。
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还是太差了,雪嫣一天之内看了太多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可是偏偏自己连个悲伤的时间都不能有,因为下一批伤兵还在等着雪嫣去救。
仗打了一天一夜,雪嫣便一直未曾合眼,直到最后一位伤兵收拾妥当,雪嫣才扶着已经直不起来的腰走出了医帐。
外头的风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雪嫣再也忍不住扶着墙角吐了起来。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吐出来的全是酸水,雪嫣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雪嫣吐得浑身没有力气了,感觉身后有人轻柔的拍着自己的后背,雪嫣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才回头去看。
“不是说过不让你来了吗?这些生生死死的事不适合你,这一番折腾,你又是何必呢。”君慕寒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雪嫣虽是一身男装,可是更显得楚楚可怜。
“我没感觉我不该来,哪怕今日我能多救下一人,我这趟来的就是值得的。”雪嫣擦干眼泪站在君慕寒身边无比坚定的说着。
君慕寒心疼的看着不过一日一夜脸色便苍白憔悴的雪嫣,心疼的道:“救人很要紧,可你也要注意身体,我们可不想带你回京时,你消瘦的不成样子。”
雪嫣刚想要问问这次战事,他和哥哥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君慕寒便被属下叫走了。说是有要事相商,雪嫣只得把话咽回肚子里。
黎昌城收复后,日子倒是平静了一段时间。这日赵宸轩和君慕寒突然说,黎昌城收复不易要犒赏将士们,除了固定需要巡逻的士兵,其他人,没人赏赐一碗酒。
雪嫣隐隐感觉这是不对,军中明令禁止饮酒,而且还是在战事如此吃紧的情况下,这不是给敌人空子吗?雪嫣想要站出来阻止,可是却被身后的卫炎拉住了。
果然庆功这日,北原进攻乌图城的消息便传到了大军驻扎的黎昌城。赵宸轩急忙带兵前往,黎昌城兵力便出现了空缺。北原的大批兵马趁着这个空当兵临城下,刚刚恢复平静的黎昌城有变成了修罗场。
第一百三十九章 修罗战场 (二)
赵宸轩带着一部分军队离开,布防明显便薄弱了。很快北原的军队便攻破了一个缺口冲进了大军后方,外头的厮杀声越来越近,雪嫣提剑便要出去。
“公子,你不能出去,外头太危险了。”卫炎适时的挡在雪嫣面前阻断了她向外迈的脚步。
“卫炎,我既然上了战场我就是一个兵。若是连上阵杀敌都不敢,那我当初就不会来了。我的功夫你是见过的,若是真刀真枪的打,外头这些人还真不是我的对手。”雪嫣说完便绕过卫炎拔剑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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