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沐阳:“……”
这姑娘话太糙了……
时沐阳忍着恶心说:“吃不吃得看个人情况,我要是公司破产了,欠债了,医院病床上还有家人要动手术,正缺我这一万块,那么我不想吃也会逼着自己吃。”
宋心愈:“……”
这回换宋心愈无言以对。
“那么除了尊严和底线,还有什么?”时沐阳耐心地问。
宋心愈又一次不说话了,但沉默就代表有内情。
红花油的气味儿太难闻,时沐阳盖好红花油的盖子,放到窗台上,皱起被红花油刺激性气味熏呛的嫌弃脸,还一边维持着慢条斯理的语调说:“那么老人呢,小孩呢?小孩的户口上了吗,小孩以后上学怎么办,不想要一个好的学区房吗?卖了这块地,你再做任何事情都不用考虑成本,不用考虑社会人心,你虽然不缺钱,但有更多的钱有什么不好的?”
宋心愈:“有了更,更多的钱,就会有更,更大的野心,会变得不,不满足,人情来往会充,充满虚伪。”
“不管你有钱没钱,外面世界里的虚伪始终都在,只是你选择了闭目塞听,你以为听不到看不到,世界就不存在虚伪了?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方……”时沐阳意识到这可能会激怒被拆迁人,便停了这个话茬,转而问道:“你今年多大,是在上学还是上班?”
“我有工,工作。”
“做什么工作的?”
“我……”
宋心愈正要说,却被胡松的一声大喊给截断了。
“沐阳沐阳沐阳!”胡松举着手机跑过来说:“可欣出事了——”
时沐阳的手机才充了10%,他看了眼正在通话的名字,不是可欣的名字,而是一个串阜宾市的座机号码。
时沐阳沉默地听着,越听脸色越沉,到挂断电话时,他的脸已经覆上了层冰霜。
“松子,走。”时沐阳挂断电话叫上胡松抬脚就走。
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那蓝色窗帘。
那窗帘在轻轻地摇动,好像窗帘后的人在侧耳听着。
“拆迁的事,改天继续谈。”
时沐阳撂下这句话,疾步离开。
胡松紧跟着时沐阳身后问:“去宾馆还是去派出所?”
“高新区派出所。”时沐阳低头翻找手机通讯录里的联系人,大步迈过大门槛向外走。
接着……噗通一声……踩进了门前的大泥坑。
时沐阳右脚的皮鞋陷进泥坑,左裤腿上也被溅上了泥巴。
新买的……皮鞋……
“我操——”时沐阳一个怒视瞪向宋心愈家门。
“别生气别生气,冷静冷静。”胡松忙拍着时沐阳的肩膀安抚,“别发火别发火,上面特意交代不能强拆,不能得罪村民,不能得罪被拆迁人,以理服人以理服人。”
时沐阳冷着脸,甩着鞋上的泥巴强压火气说:“叫人把这坑填上,当着院里那仨人的面儿填上。”
“是是是,”胡松忙不迭点头说,“肯定让她们看见咱们的诚意。”
满面通红的宋心愈侧耳听着院子里的脚步声渐没,赶忙跑出去。
边往外跑边自言自语地说着:快锁、锁大门。
宋心愈跑到大门口,伸出小脑袋往外看,她看到家门前只剩下那一辆脏兮兮的车。
社会人已经上了车,那位老板正绕过车头走向副驾驶位。
不再看,收回视线,她低头关门,却清晰地传来了那老板和社会人的声音。
老板说:“这姑娘挺倔,没有什么突破口,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包养她的人,从那人下手吧,灰色收入肯定一查一个准。”
“没问题。”社会人说:“但是你说……不爱钱的小三,难道是真爱?”
包……包养她?
把她当做小……小三了?
为什么?
宋心愈不可置信地站在那里看着时沐阳和胡松。
车里的胡松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宋心愈,顿时一个心虚,“沐阳,那姑娘好像听见了……”
时沐阳转过头来,站在门口戴着帽子的宋心愈满面通红,目光里有倔强的气愤。
“不,”时沐阳赶紧走过去解释说,“不不,不是说你,你,你别误会。”
宋心愈不听,垂着头,动作缓慢而坚定地关上了大门。
“咯嗒”一声,插上门,彻底隔绝了拆迁公司的两位目瞪口呆的老板。
算是……彻底把被拆迁人给得罪了。
第4章
阜宾市高新区龙湖小区A10-2-802的公寓里,一束晨光透过未遮严的蓝色窗帘,照射到宋心愈的浅绿色被子上,光束缓缓移动,映到她的眼睛上,宋心愈眼皮轻轻一动,被柔和的阳光叫醒,床头柜上的时钟显示6点钟。
宋心愈抬手按下手机里的快捷播放键,一首轻缓的《blackbird》徐声回荡在房间里,宋心愈跟着歌词“warm as the sun,you were the one who outshone me.In the darkness,everyone went away”喃喃自语般轻声唱着。
宋心愈的声音和原唱歌手rumer很像,同样的慵懒,同样有些沙哑,但更轻美和空灵,随着舒缓的音乐,开始新的一天。
宋心愈家是个使用面积为50平米的一室一卫的单身公寓户型,进门两侧分别是鞋柜和橱柜,再向里面就是宽敞的卧室兼客厅,一张40厘米矮的单人床,一张2米长的工作桌,一个画着西滩村村口流苏树油画的画板和一整墙的摆满了书的书架。
工作桌上整齐地放着电脑,扫描仪,数位板,摄像头和绘画工具,一本看了一半的伦勃朗的书,还有两个画画时会用到的人体模型的小摆件。
一整墙的书架上有文学书,绘画相关书,画家传记和名画欣赏图册。
大件家具很少,但有很多宋心愈画的风景油画,有很多规规整整的收纳盒,摆了许多温馨的小装饰,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绿植,被盎然的绿色包围着,有着清新的生活气息和自然生机。
床前铺放着一张2米长宽的绿叶子的地毯,宋心愈轻唱了一首歌后,在床上滚了一圈,正好滚到地上,顺势做着清晨瑜伽拉伸动作。
全棉的浅绿色长裤长袖睡衣滚到绿叶子的地毯上,宋心愈像是亲近了森林似的满足地笑了笑。
清晨瑜伽半小时后,她从冰箱里拿出两个小红薯,洗好放到锅里煮上,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毕,拿出一盒低脂高钙奶,打开放到微波炉低火加热。
早餐完毕,房间清理完毕,她坐到工作桌前,打开电脑,邮件下载主编发来的编剧写的剧本,开始用数位板画画。
一天的工作,早上8点钟,准时在她这个圈子小到只有50平米的家中开始。
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到坐到工作桌前的这一刻,每一步流畅得像是宋心愈每一天每一周每一年都是这样度过的。
8点01分,宋心愈的手机响起微信的提示声。
她正要看微信消息,手机突然黑屏。
手机……真的是要坏了……
宋心愈反复敲打着手机,反复按开机键,终于成功开机,继续点开微信看消息。
消息是来自于备注为“主编”二字的人,主编的头像是简单的手写的三个白底黑字:不接活。
内容是:“小鱼,你的身份证要到期了。
记得去高新区派出所更新身份证。
不然有些银行卡会被限制使用。”
身份证在包里,包又在柜子里,宋心愈便没有起身去取,直接翻开手机的相册,在一堆国画插画漫画伦勃朗维米尔梵高之间找到她拍的身份证照片。
点开她拍的一张身份证看反面,签发机关:阜宾市公安局。
有效期限:2007.9.12-2017.9.12。
有效期限这四个字……真是可怕,世上的所有事物都有期限,爱情有期限,婚姻有期限,房产有期限,甚至连生命都有生死期限,连殡仪馆的牌位存放都有期限。
宋心愈摇了摇头,不再想有效期限这四个字。
她滑动着手机屏幕看日期,今天是6月12日,周一。
还真是……身份证还有三个月到期……今天去办……时间刚刚好……
宋心愈打字回复道:我下午去办,谢谢主编。
打开表情,宋心愈手指放到弯着眼睛可爱微笑的表情上,但又犹豫了。
反复两次后,想想还是算了,宋心愈删除表情,按下发送,继而一句只有文字没有表情的话显示在聊天页面中。
至于宋心愈的头像,是她拍的村口的流苏树。
正午的夏日阳光洒在茂密的树枝上,翠绿的枝叶和雪白的花瓣间纷纷反射着时光的恩赐。
**
同一时间,时沐阳还在公寓里……睡觉。
时沐阳全身上下只穿着条蓝白条的短裤,脑袋枕着个枕头,一腿压着个枕头,咖啡色的被子已经有一半掉到地上,睡得是大刀阔斧横竖劈叉。
前一天穿的白衬衫和西装凌乱地甩在地上,沾了泥巴的皮鞋一只甩在床前,另一只甩在门口。
时沐阳的家也是全通开的卧室客厅兼并的户型,但比宋心愈的要大出三四倍,一眼望去又大又……乱。
茶几上有些外卖盒子,地板上有八个空啤酒瓶,一个空白酒瓶,还有半洒的红酒瓶,一个一米高的衣篓里已经被待洗的衣服堆不下,浴袍搭在跑步机上,内裤和袜子干脆被嫌弃地扔在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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