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园贵女:美相千里求撩 (淡竹枝)

　　“怎么了，娟姐！”
　　“阿娟，怎么了？”
　　不光是小草，摘茶的武嫂她们询声全都停下问道。
　　“人、有人……！”结结巴巴，阿娟指着刚才跌倒的地方。
　　茶山上怎么会有人，而且还将阿娟绊倒！这人是死还是活，又是谁？
　　有人又重新点燃了火把，大家全都围了过来，举着火把人多壮胆，哪怕是鬼也不害怕。
　　“是疯子（夏季芳）”当大家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人时都松了一口气。
　　“娘，你怎么在这儿？”楚若成看见娘时，她正爬起来满身是枯茶叶，显然娘是在这儿过的夜，亏得自己姐弟俩还一直担心：“娘，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又是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娘肯定很饿吧：“娘，回家，我煮饭给你吃，好不好？”他记得姐姐的话，娘要是饿极了就容易被黄三骗，找到了娘就一定得带回家。
　　“是啊，若成，你带你娘回家吧，我们帮你摘茶！”武嫂见状点了点头，夏季芳的这对儿女真是乖巧懂事啊。
　　即然是她，又还活着，就没有什么稀罕了，大家又各自散去摘茶了。
　　“真是吓死我了！”阿娟还心有余悸：“你说她怎么会睡在这种地方呢？”
　　“谁知道，人啊，疯了就是没办法，什么都往嘴里送，什么地儿都能躺！”小草同情的说道：“听我娘讲，她和小林叔很恩爱，一个去了一个疯了，真是可怜了若男姐弟俩！”
　　“我娘说了，王美香就是一个恶毒的，还亏得是亲亲的大伯娘，不照拂也就罢了，居然还算计苛刻她们！”阿娟小声说道：“她也不怕遭报应，这么狼毒的心以后媳妇都不好找！”
　　“就是，我娘说人做事天在看，让我帮着点若男，多做好事心善会有好报！”小草点点头看向若成的方向，惊讶的说道：“阿娟姐，快看，疯子没有回家，她在帮若成摘茶！”
　　“咦，当真！”阿娟看了也惊讶了：“她都疯了，还能记得摘茶？”
　　夏季芳的表现武嫂也看在了眼里，心道是这人自打分家后还是有些变化，或许是若男姐弟懂事处处顺着她，让她心智上有点清醒了吧。如若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娘，不行的，这茶叶卖不掉，要一叶茶！”接过娘摘的茶，若成一边重新掐一边教她：“得这样，只摘这一点点才行，要不然卖不掉。娘，今天武嫂他们都来帮我们摘茶，你别乱跑，等我上街卖了茶就有钱给你买糖了，好不好？”自己说送娘回家她怎么也不愿意走，还帮着摘茶，不过有点帮倒忙。自己在茶树上摘可比清理她的要快得多。
　　楚若成没指望娘能给自己帮忙，只要不添乱不乱跑不让自己姐弟俩担心就不错了！
　　让楚若成没想到的是，自己一把茶叶重新处理完娘递过来的茶就真的是一叶茶了。
　　“娘，您真厉害！”楚若成都有一点小小的激动：“娘，您听懂了我的话对吗？”
　　回答她的，依然是夏季芳的沉默和一把一把的茶叶。
　　“娘，您现在摘的全部合格了，下次摘了就往我背篼里丢就是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楚若成想着姐说的话，今天一定要多卖啊，要不然以后的日子就更难了。


第21章 有心无力
　　大约是巳时，武嫂她们说笑着回棚子了，跟着回来的还有神情木然的夏季芳。
　　“姐，娘居然是在茶山那块大石头下面空地睡着了，而且，娘还帮我摘茶叶了！”楚若成一回来就给姐姐汇报。
　　茶山那么大，为什么只选择那块空地，若男还记得前两天也是在那块地上她不仅念叨还睡了个天昏地暗，那块空地一定有什么讲究，或许承载着她和爹的某些记忆。
　　“若男啊，若成一人背不了这么多，我家里有猪要喂走不开，这边商量了一下由夏叔他们五个帮忙背去镇上，你看好不好？”每人一小背篼的茶，腾到一起就是满满几大背了，也得要汉子们才背得起。
　　“好的，那就有劳夏叔了，武嫂阿娟小草……”有些人她甚至名字都喊不出来：“不好意思，您们忙了这么大半天却连水都没法喝一口！”有时候有心无力那是一件很糟糕的事，若男原本想挣扎着起来熬一顶锅稀饭给他们充充饥，最后一想到山上连碗都只有几个时她干脆放弃了。总不能让她们喝稀饭还轮流等着洗了碗再喝吧。
　　“这孩子，说啥话呢！”夏叔是几个男子中年纪最长的：“那我就让若成跟着一起去卖茶了噢！”
　　若成跟着夏叔他们去镇上了，这是要赶时间的事；武嫂和阿娟她们交待了若男要小心后看了一眼夏季芳叹口气也走了。
　　“娘，你饿不饿？”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夏季芳，楚若男爬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娘，你来扶着我去灶边，我煮饭给你吃好不好？”边说边指着棚子外的灶台。她得煮饭了，若成回来估计肚子都饿扁了，而且，一定不能让娘饿着肚子再跑。
　　哪知道，夏季芳两只手扶着楚男将人按到在床上。
　　“娘，你要干嘛？”若男看她眼里没有恶意也就不害怕，但是她不明白娘这是什么意思。
　　躺在床上的若男瞪大眼睛看着夏季芳居然自己拿了顶锅抓了几把米去煮饭。
　　“娘，娘，您好了吗？”还躺得住她就不是楚若男，夏季芳不仅打水淘米，还用火捻子将火惹燃，真正是煮起了饭：“娘……！”依着棚子门，楚若男看得泪水涟涟，谁家的疯子会煮饭，娘一定是好了，一定是的！
　　听得若男喊娘，夏季芳回过头看着女儿站在棚子边急了，连忙走了过来又扶着她回床。
　　“娘，您好了，您好了对吗？”楚若男一把抓住夏季芳，她太需要娘开口说话以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娘，您告诉女儿，您好了对不对？”
　　“若男……！”夏季芳酸涩一声喊，她是有些迷糊了，记不得很多事，但是儿女她还是记得了。
　　“娘！”好了，真的好了，楚若男扑进了夏季芳的怀抱：“娘，您终于好了，娘，您吓死若男了！”能认人能做饭，不管怎么样娘这是正常了。
　　紧紧的搂着女儿，夏季芳眼泪滚滚而下，一滴滴的滴落在了若男的后背上。
　　“娘！”感觉到背上有滚烫的泪水楚若男回过神，连忙挣扎着推开娘，一边给她擦着泪水一边安慰：“娘，您别哭了，您好了就好，您好了我和弟弟就有依靠！”夏季芳这情况应该是间歇性的，若太激动了一个不好就会复发，还得缓着点来：“娘，我，我想要尿尿！”装着很难为情的样子赶紧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夏季芳听到这话连忙又将女儿从床上扶起来，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楚若男到茅屋那个棚子里，而且坚持不出来，哪怕是若男蹲着她也扶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摔成粪坑里。
　　这就是娘，楚若男原本还不好意思，这会儿却是泰然的接受了母亲的宠爱，这份爱来得太迟来得太艰难了。
　　“若男，若男！”老太太到山上时看见灶台里烧着火顶锅里冒着烟，就是没见着人影。
　　“奶，我在茅房里，马上就出来！”楚若男高声应答。
　　“这孩子，吓奶一大跳，你脚还没好，一个人……！”老太太边说走进茅房，一进来就看见夏季芳扶着正在穿裤子的楚若男，一愣神：“芳儿……！”
　　“奶，我娘好了，奶，我娘好了……！”这时候的楚若男真想大声向全天下人宣告，而老太太自然是第一个与她分享幸福和快乐的人：“奶，我娘正常了！”
　　“真的吗，芳，你真的好了吗？”伸用在夏季芳面前晃了晃：“芳儿，我是谁？”
　　“娘！”夏季芳轻轻吐了一个字出来却让老太太欣喜若狂。
　　“芳儿，你真的好了，真的是好了，能认得娘了！”老太太上前拉着夏季芳的手：“我的傻孩子啊，你怎么就钻了牛角尖呢，小林走了，娘比谁都心疼，可是娘还能挺着，你倒是好，一心一意的想他将自个儿都搭进去了，你也不看看若男和若成过得怎么样，你这个傻孩子……！”边说老太太边拍打着夏季芳的手，然后又笑了：“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娘真怕哪一天一口气不来，若男这姐弟俩也没人看护，你好了娘就放心了！”
　　“奶，娘，咱们出去吧！”又来了，老太太又提起伤心往事了，楚若男连忙笑道：“奶，茅房里好臭！”
　　“看我老糊涂了，走，咱们出去！”老太太和夏季芳一左一右将楚男扶出了棚子，指着灶台边的一个碗：“若男，早上是我做的饭洗的碗，我给你们捏了两个饭团！”
　　“奶，您以后别再拿这些东西上山了，要是被大伯娘知道了又要吵闹！”老太太的心楚若男领了，但是她不想让其陷入为难的境地：“奶，我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今天若成卖茶后会背些大红豆回来，那东西粉嘟嘟的还很好吃，又抵饿！”
　　“好孩子，奶知道，奶就是……！”就是想不通王美香这么霸道，夏季芳虽然疯了但也是她的媳妇儿啊，若男姐弟俩也乖巧，结果就被扫地出门了：“奶对不起你们娘儿仨，对不起你那死去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