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嫂子却不愿意给,她撒泼撒娇,使了许多小手段都没有成功。
现在她也是太后了,手中的好东西多得数不清,早就不希罕什么太皇太后赐的东西了,可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那种得不到的执念......
本来也就想想只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小姑娘,稍微暗示一下她应该吓得什么都答应的,可是现在嫂嫂明显护着,那就按小九说的,也让她父皇还有那不识抬举的小子看看他们欣赏的是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九公主真是得到遗传了,还不止是蒋贵妃的遗传。
顾春衣实在不想离开,她这次进宫危机四伏,离开魏老夫人身边她觉得惶恐不安。
可现在太后开口了,魏老夫人也没示意,她只能起身告了罪,跟随着九公主和李瑶瑶离开。
好在李嬷嬷一直跟着顾春衣,垂头敛目,脸都没有抬起来过。
三个人默默地走着,没人开口,只是到御花园进了门,九公主突然停下来,冷哼一声:“说什么性子柔和、娴静,惯会装模作样。”
这从哪分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顾春衣没有做声,她只想出宫,把这一页揭过去。
没想到九公主不依不饶的,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下巴微抬,仿佛看一眼顾春衣都脏了她似的:“不识好歹的乡下人,一身泥土味儿,也敢肖想状元郎,不要脸,呸!”
“你一口一个乡下人,还说我一身的泥土味儿?”顾春衣重复地着九公主的话。
九公主的下巴一下子地抬了起来:“你不就是乡下人吗?你不是捏泥巴的吗?自己没闻到你浑身的泥土味儿?”一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毫不避讳地显露出来。
她可是天之娇女,这辈子不用干活,享受荣华富贵的。
“是呀,我是乡下人,这没错,我靠捏泥巴养活自己,这也没错。”顾春衣道:“人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的,可人有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再说即使九公主是这样的出身,皇天厚土,世间万物不也得靠乡下人劳作吗?如果没有乡下人耕田、采摘、劳作,你有粮食蔬果吃吗?没有我这种捏泥巴的,你用什么装水?难道九公主是用纤纤玉手餐风饮露的?”
九公主一听恼羞成怒:“好你个姓顾的,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在我皇祖母那装得那般老实,什么性子娴静,现在没人了,你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顾春衣摇了摇头:“若不是九公主咄咄逼人,我这种老实人怎么会说这种重话,食为政先,农为邦本,每年立春之日,皇上都会率百官出宫,亲自耕地松土,以示重农劝稼,祈盼丰年。皇后娘娘还挑篮送饭,可见皇上是多么重视农耕的。九公主作为皇上女儿,德容言工皆为天下女子楷模,再这么胡言乱语,皇上会失望的。”
“你胡说什么呀?”九公主气坏了,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她从小便是万千宠爱于一身,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跟她这么说话呢!她一手指着顾春衣:
“别以为装模作样就能混过去了,我可是会扒了你这层狐狸皮给父皇看看你的真面目。”
顾春衣实在不愿意在语言上和九公主输赢,这有什么意思?前世那些以为靠狡辩能维护国格的人,在她眼中都是可笑的。说赢了就对了就能赢了就改变事实了?只不过掩耳盗铃而已。她转过头,看着御花园美丽的景色,不看美景而看这样的女子,污了双眼。
前世顾春衣参观的御花园坐落于紫禁城的南北中轴线上,以其为中心,向前方及两侧铺展亭台楼阁。整体面积并不大,其南北深八十米,东西阔一百四十米,但古柏老槐与奇花异草,以及星罗棋布的亭台殿阁和纵横交错的花石子路,使得整个花园既古雅幽静,又不失宫廷大气。
而这里的御花园却是一个巨大的园林景观,放眼望去,花木扶疏,山石叠翠,飞檐朱阁,亭台池泉,满园的花卉或繁复新巧、或花色傲人,却无百花争研之感,它们或依池而开,或傍亭而芳,或卵石小径边一簇一丛的盛开,尽显精心别致。
而顺曲径而走的涓涓流水,池中假山层叠,奇形怪状的山石,从不同角度看有不同的形似,如猛兽、如鬼神,一带清流,从假山上花木深处曲折倾注石隙之下,佳木葱茏,奇花闪灼,石上苔鲜层叠,池水中锦鲤泛游,溶溶荡荡,几处雕花石桥折转沟通,让人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如果不是有虎山行的焦虑,顾春衣就会停下细细品评这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了。
“怎么样?漂亮吧?这可是包大师的神来之作。”李瑶瑶昂着下巴,刚才她听顾春衣说什么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自己走的道路一席话很是震憾,这和她所想的土包子根本不一样,可她还是有点不服气,现在看到顾春衣诧异的眼神,她总算有点优越感了,这可不是乡下土包子能看到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奇幻阵法
“包神医?他也会园林景观?”顾春衣很是诧异,这包神医看起来老不正经的,没想到除了一手精湛无双的医术,还会设计这么好看的园林景观。
李瑶瑶象看白痴一样地看着顾春衣:“不是包神医,是包神医的哥哥包大师,这包大师可是天梁国国师,听说他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都很精通,有些东西呀,你以为是真的,其实呀.....“她意味深长地说,又接下去很神秘问:”你知道包神医小名叫什么?包大师小名又叫什么?”
包神医大名包同和,但顾春衣也听过逍遥王爷叫他二筒,难道包大师叫一筒还是一条?他爸生他们两个时在玩麻将吗?顾春衣摇摇头,这就好象突然知道一个拯救宇宙的伟人小名叫狗蛋小时候尿床一样,太惊悚了。
“不知道,我连包大师是谁,干什么,大名叫啥都不知道。”
顾春衣诚实地摇摇头,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李瑶瑶颇有深意地望着顾春衣一眼,好象要说什么又没说,那眼睛里饱含许多意思:“咦,九公主呢?”
顾春衣这才发现,九公主已经许久没发出声音了,就连一直跟在顾春衣旁边的李嬷嬷也不见踪影。
顾春衣马上转过头去找李瑶瑶,可她发现,李瑶瑶也不见了。
顾春衣不知道这是在哪,只能继续走着,没想到走了没几步,一拐弯,刚才踏步的地方平坦宽豁,视线极为清晰,而现在两边飞楼插空,雕栏玉砌,隐于山树之中。
顾春衣又走了一会儿,才发现一下子多了几条小径,有通向楼房的,也有通向高处的亭子的,还有不知通往何处的,现在她也糊涂了,即使想沿路退出也不知道来路在哪了。
顾春衣看着楼房的大门虚掩,又看了一眼高处的亭子便往亭子走去,或许从高往下望能看到出御花园的路呢。
没想到有人比她先出现在亭子里,顾春衣一看,是个穿着明黄龙袍的英俊青年,旁边还站着两名侍卫,其中一个侍卫对顾春衣喝斥:“大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顾春衣急忙跪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没想到皇上一笑:“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坐下吧。”
那笑容尤如梅花绽放,顾春衣大着胆子抬眼偷瞧,只见他肤如凝脂,口如含朱,刀削的鼻梁,精致的下颌,一身皇袍让他看起来威严,霸气,而那双含笑的眼睛却充满柔情,让人不再害怕。
“你刚才说得真好,食为政先,农为邦本,不错不错,很有见识。”
顾春衣有点傻了,这皇上不是登基十八年了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看起来比七皇子也不过大个四五岁的模样。
不过真是英俊呀,象一块雕琢过的美玉,七皇子和他相比,就是一草根呀,而且,听宋锦瑜说他很爱七皇子的母亲,得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呀。
这天梁国最尊贵的男人原来长这模样?文武花会这皇上不是有去吗?没听到秋菊冬梅谈论呀。
也是,谁敢议论呢,不想要吃饭家伙了。
皇上好笑地看着眼前失神的女子,都快流口水了,可眼睛还是很清澈,那神情有震惊、欣赏,唯独没有占有的感觉。
“回皇上,只是小女子浅见。”顾春衣觉得有点丢人了,第一眼见到唐博远的时候,她也没有这样失神呀,唐博远比起眼前的皇上,还俊美一两分。
但眼前这个男人这种藐视天下的霸气和唯我独尊的风采,反而比唐博远更吸引人。
“不,能说出这话者,可见你很有见识,除了此话,还有什么见的尽管说出来。”
顾春衣想了一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这话出具《尚书五子之歌》,并不出格。
皇上鼓励地看着顾春衣:“那你认为该如何去做呢?”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眼前的皇帝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而且他那种眼睛发亮看着顾春衣的样子,但顾春衣忍不住多说,相差几千年的历史时光,即使顾春衣再藏拙,也能让皇帝刮目相看,折下身段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