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关有众考生和考官监督,没人可以做假,方若望看到后也无可奈何。
三场考试皆为上等既有夫子资格,又能自己开办私学当山长,夫子只需要达到中等就行,经过两关,到第三场考试的人已剩下不多。
三场皆上等的人念完,也没有顾春衣名字,方若望就放下心来,至少她没有山长资格,他的心放下不少,直到念完中等也没有顾春衣的名字,方若望已经差点笑出声来,师弟呀师弟,你这么维护的人如此不堪,想必你表面这么镇定是强撑的吧,毕竟你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呀。
未念名字时,顾春衣已经收到老师稍安毋躁的眼神,因此她也不着急,依然悠然自得地听考中者名单,她注意到那“乱世佳人”三场都得中等,这成绩估计又当进不了学士阁了。
方若望现在不想和顾春衣计较,只要她办不了陶瓷学院当不了山长就行,其余的以后慢慢揭穿,只是场上只剩下等领证书的学子,未过者都已自觉退场了,这小骗子怎么脸皮那么厚还不走,瞧她那洋洋得意的样子,莫非她还有什么办法获得这资格证书?
不行,我得当场揭穿她,不能让她继续行骗,要知道这里面可是好几个能当山长的,万一以后被骗让她去当夫子怎么办?方若望心里一动,指着顾春衣说:“小姑娘,你既没有考中,早点退场回去休息吧,明年再来考试。”
别看方若望笑眯眯的,好象很关心顾春衣的样子,实则恨不得直白说出来,只是他还是有点怕杨剑,怕他听了撕破脸,蛮横地说:“我就是牵条狗过来考试你们也得给它证书。”
就师弟那张冰块脸,只怕没人敢当场反驳的,到时他这么斯文的人对付不了暴走的恶人。
只是他不知道若是他想法被杨剑知道的话,杨剑肯定象看傻子那样瞪着他,我就是不暴走你也不敢怼我。
现在我当场说开,众人都清楚这情况,他肯定不敢惹众怒,方若望第一次感觉到感觉到怼上师弟胜利在望,立刻激动起来,他深吸一口气,不能当场笑开,会损他在众人面前树立的大儒形象的。
众人纷纷看向顾春衣,一下子喧哗起来,不过自己都有夫子或山长的资格,心情本来就好,而且小姑娘看上去年纪小人又长得讨喜,如对晚辈或学生一样,自然不会口出恶言。
只有刘嘉仁心情不好,好不容易看到比自己更倒霉的,自是奚落一番,但他本是失意之人,已经没了刚才进场的嚣张,也就说两句就消停了。
“安静,还有一人未宣布成绩,等学政大人宣布后再说。”杨剑站起来,做个压下的手势,他的声音不用提高,但特殊的金石之声立马压过众人声音,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旁边有人递过来裁纸刀,把粘的地方裁开展平,傅台山咳嗽一声,郑重宣布:“顾春衣,书法,上上等,画画,极等。”
这可是打破以往的常规,要知道私学夫子考试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得过上上等和极等,底下立刻喧哗起来,立即有人问顾春衣是谁,众人面面相觑,立刻锁定刚才要被赶走的小姑娘。
“这不可能。”方若望夺过试卷,上面确实写着顾春衣名字,这时他明白自己上当了,只是......
方若望的神情比刚才更五彩缤纷,他闭了闭眼,又马上睁开了,他是不可能错的。他和学政大人都看到这书法和画画的至少得有几十年的功底,怎么可能是那个小骗子画的,一定是杨剑让人提前写好字,画了画写上那小骗子的名字,他急忙寻求学政大人的支持,“傅大人,莫非你我都看走眼了?这位小姑娘怎么可能有如此的功底,我看众人也都不相信,还是让她当众画画让大家鉴赏一下,以免让人以为这考试有内幕一二。”
傅台山也不相信这是小姑娘所画,只是看到她长得小,杨剑又是一脸维护的模样,心想若是杨家小辈,肯定有能力办好私学,再说山长也不是官职,估计小姑娘要嫁高门,家人想弄点名声匹配,因此也不揭穿,没想到方大儒能顶住杨剑黑脸这么公正地提出这个办法,自己做为学政倒碍于人情没有坚守原则,因此倒有点惭愧,爽快地说:“我没有意见,只是不知杨学士如何?”
“自当遵守。”杨剑知道自己学生的水平,早就想找个时机让她出名,以免当了山长压不住学院的夫子和学生,还有哪个机会比现在更好,他心里实在感谢方若望这个蠢货。
岂不知他一脸的笑容在方若望看来是气极反笑的表情,因此更下定决心,这次已经得罪死师弟,索性闹得更大点,让他们两个都无脸。
“慢着,就用刚才的画笔,还有,不能画那张画,毕竟你看过,临摹后即使相差几分,你也可以说你现场作画影响。”方若望说到最后,已经是一脸的狰狞。
傅台山看着笔杆是已经裂开的竹子,笔尖是掉毛的狼豪笔,有点不渝,到现在他总算看出方若望在刁难这位小姑娘了,他已经想像到小姑娘身败名裂哭着离开影响她一生幸福的后果了,此时他不仅收回刚对方若望的改观,而且在他的名字上重重地打了个叉,此人极为小人,而且睚眦必报,不可相交,最好不要靠近。
他正想开口,没想到那小姑娘已经答应了,还大声地问;“我可不可要大六尺的纸。”
第二百二十七章 现场作画
十六开的纸实在太小,笔墨无法泼洒,画起来实在不痛快,何况顾春衣刚想到一个绝炒的主意,老师不是嫌她畏畏缩缩吗?她被老师骂狠了,心里面对这个天下闻名的大儒也很厌恶,不明白他不好好去当他的皇子丈人,揪着她一个小女子干什么?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这次她决定给方大儒一个大大的教训,免得他整天坏自己的好事。
在顾春衣看来,她和方大儒原本是两条平行线,这辈子也不可能交叉,而且方梅玉现在高嫁,和宋锦瑜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关系。再说这恩怨本是两个孩子打架,而方大儒不管自己的孩子对错,反而亲自对付别人家的小孩的行为让顾春衣实在不齿。
傅台山心里无声地叹气,这姑娘眉眼灵动,眼眸发亮,看她歪着头笑吟吟不谱世事的模样,还不知道等待她的命运是什么,他实在不忍,心里埋怨杨剑胡闹,看到杨剑此刻依然没什么表情,他实在堵心。
“可以,你慢慢画,不用着急,现在时间还早,末时刚过,我可以给你到申时的时间。”傅台山和蔼地说。
这也许是这小姑娘快乐的最后时刻了,他心里实在不忍,心里把方若望骂了个遍。
送上大六尺纸的人体贴地把纸铺开压平,又拿上来顾春衣平日用习惯的画笔,方若望正想说话,被杨剑铜眼一瞪,也就不再吭声了,反正他目的已经达到,容忍一下有什么关系。
顾春衣闭上眼睛,冥想片刻,把刚才宣布她成绩时众人的位置确定,再想好角度,然后下笔,她运笔极快,东一笔西一笔,也没个章法,类似小孩涂鸦,不一样会整张大六开已经深深浅浅,花花绿绿,但却没人看出顾春衣画的是什么。
若不是杨剑冷脸压着,傅台山又心生怜悯,只怕众人都嘲笑开来,只有方若望神色不加掩饰,喜颜笑开,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
顾春衣却仿若无察,她早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见她纵横勾勒,上弯下回,不多时便运笔将一张纸填满了墨色线条,又换了一只小笔,沾了朱砂色,开始填色起来。
“李枫,这是你吧?真像呀。”
“张师兄,这画的是你呀.......”
不一会儿,开始有人惊叹起来,只见在座的众人,或老或少,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一个一个宛若缩小的小人,立在纸上,或笑或闭上眼睛的,跃然纸上,呼之欲出。
“这不是我们刚才围着看画怀疑她作弊的情景吗?我刚才就是站在这个位置上。”突然有人惊呼,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好在没人注意到他,都围着顾春衣呢。
“这技法真是特殊,怎么可能如此立体?”
“看到这我想起杂书上写画个小人,吹一口仙气马上活了过来,那小人只怕就是现在这模样了。”
众人纷说,顾春衣心里得意,手上更快了,不一会儿,画完最后一笔,收工。
立刻有人拉着她询问技法,在座的众人眼毒,早就看出画那庭院和现在画画的技法一样,都是众人未见过的。
顾春衣也不回答,等众人说完才道:“过年后琉霞山庄的陶瓷学院开学,诸位若有兴趣可前往学习。”
立刻有人哀嚎,他们可是取得夫子资格,怎么可能再前去当学生呢。
顾春衣环视一周,笑眯眯地说:“也欢迎有识之士前往琉霞山庄陶瓷学院应聘夫子,只要应聘成功,除了优厚待遇外,还可免费学各种技法。”
既然学生都要教了,怎么可能防着老师学,越多人学越好,就算目前她看中的夫子不多,可只要这消息放出去,今天的事情宣扬开来,她就不信其他的夫子不动心,只要动心到琉霞山庄,就不是那些夫子挑学院,而是她挑这些夫子了,她完全有这个把握,顾春衣笑眯眯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