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金笑了,眼神里有振奋向上的东西,那种气质,叫人振奋,叫人热血,也叫人能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原来璋儿虽然不善情感,可是他在阿金,以及下属心目中,原来是如同日月一样的存在。
日月不需要多余的感情,他们只需要在那里就行了,自然有很多人愿意靠近他们,守护他们。
王谦拉开院子门,避着人出去了巷子。
王谦躲了一天,到第二天刚下早朝就被早就准备好的定远侯给拦住了。
定远侯脸色虽发白,可是眼神里却有极为激动而确定的眸光,看着王谦道:“王大人,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侯爷这般着急?!”王谦道:“既然急,便先出宫说吧。”
定远侯点了点头,一路紧紧的盯着王谦,出了宫就迫不及待的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有个遗落在外的儿子?!他是不是在你们身边?!”
“我们?!”王谦道。
“你和公主,你们!”定远侯道:“我记得你们当初看我时的眼神,充满了不忿,不甘,不屑,为什么?!若是只是知道这么一件往事,你们不会如此愤怒,除非,你们知道他的存在,并在乎他。是不是,王谦,你说实话!”
王谦只是笑了笑,依旧什么都不说。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定远侯眼中有痛苦,道:“而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我甚至都不知道!”
王谦淡淡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当初我看你面相,的确有几分薄情,其实有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是联系到他,我自然就猜到了,侯爷,此事没他的同意,我不能将他的存在告诉你,所以,我什么不能说。”
“你承认了?你早知道,他呢,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定远侯道,眼露痛苦,手也攥的他紧紧的,仿佛生怕他跑了似的。
王谦道:“他不知道,他和他娘都以为你死了,现在知道你还活着,大约他更痛苦吧,本来,日子虽苦,心不苦就算了,可是现在看到你,只怕会不甘,不能释怀吧,他的娘亲为了你,吃尽了苦,后来绝望了,以为你战死沙场,才认了命。他也以为你死了,所以从未想过你是个薄情负心的人。你觉得他知道你的存在会高兴吗?!”
“他现在知道了,应该是知道了吧?!”定远侯道。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能改变过往的事实吗?!”王谦冷冷的在他心上扎了一刀。
定远侯果然脸色已是白了,道:“是我不好,我以为,我以为……”
“这种时候了你还自以为是,”王谦嘴角抽了抽,道:“不守承诺,随便负约之人,没什么好说的,侯爷,遇见了就当没遇见吧,这也是不巧,不然我不会说出他的存在,让你如此烦心,也叫他恨你入骨。”
“他恨我?!”定远侯见他要走,便拉住他不放。
王谦恼了,道:“拉着我做什么,放手!拉拉扯扯,街上人看着呢。”
“我不放,”定远侯道:“我想去见他!”
“见他做什么,狡辩吗?!”王谦道:“别出现叫他心乱了!”
“那我心乱怎么办?!”定远侯道:“你没有权力阻止我们父子相认!”
“相认?!只怕是侯爷想多了,”王谦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随手掐诀,很快脚步很虚就走了。
定远侯哪里肯放过他,额上青筋直跳的去追,可是哪里还能寻着王谦的人,早扎入人堆里没影了。
“恨我……”定远侯哪怕是在大冬天里,也出了一身的汗。他喘着气,粗重的,仿佛心脏的部位很痛。
这些年来,那一切过往,仿佛只是一个过往,他从未想过去寻那个女子,那段感情不过是碧绿湖中的一点小涟漪罢了。他从那离开后就没有再放在心上过。
可是,他万万料不到,她会为自己生下一个孩子。
他当成了露水姻缘,而她却认了真。他的一时动情,却用尽了她的一生。
也许他从未对这段过往有过多少怀念,但是有一个孩子,性质就变了,就不一样了……
而这十几年中,他却一无所知。
定远侯恨自己的自私自利,一无所知,他的确如王谦所言是个薄情的人,他现在无比厌恶自己的寡义。不仅无情,还无义。
他背弃的是什么,是……
定远侯乍然之间,难以承受,无法接受。
他必须要问个明白,否则他真的要疯了。
怪不得王谦和路遥一向对他不算真正的尊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定远侯此时本就处于敏感时期,加上这么一件事,他真的要怀疑人生了,人生观都在崩塌的边缘,整个心神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扑在阿金这件事情上。寻个真相,哪怕死也要死的明白。
第511章 遇刺
匆匆的去了火锅楼,掌柜的见他如此焦急,便道:“那个汉子早走了,今天一早就送了菜和肉过来,人就走了……”
“走了?!既是送货的,你一定知道他住在哪儿吧?!”定远侯道。
“不知,他只是负责送货而已,是人家雇了他来送的,看中的是他力气大,”掌柜的道,“明天可能还来,也有可能换人,反正每天都不一样的。”
定远侯见他要走,便又道:“王大人有来吗?!”
“没呢,最近都没怎么看到王大人,公主在宫中,他哪有心情天天往这儿跑……”掌柜的道。
定远侯看着茫茫的人群,他颓然的站在那里,仿佛魂都没了一般。
王谦对冯璋道:“定远侯算是废了,阿金对他的刺激太大。为将者,最忌心乱。我也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大。”
“阿金呢?”冯璋道。
“他很平静,接受现实,也抛弃了现实。”王谦道。
“这件事错的不是他,他自然可以放下,谁的孽债,自然谁受惩罚。”冯璋道。
“事情是定远侯做下的,算是报应了,有忏悔,总算是还能让人觉得不是个特别坏的人,”王谦道:“不过让我另眼相看的是阿金。他真的成长了,变得理智冷静,知道这种时候,不是处理私情的时候,所以,他什么也没做。”
“不该做,他要的是放下。”冯璋淡淡的道:“除了血缘,定远侯与他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何须介怀。为大将之人,岂可为这等人而乱了心神,阿金现在是合格了。若叫他领兵,我可放心。”
王谦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了。
臭小子成长的太快,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
剩下的日子,似乎只剩下等待。
离祭天的日子还剩下两周的时候,路遥听闻了一件令朝中上下都惊愕的噩耗,太子遇刺。重伤在身。
朝中,国中满是哗然,几乎都沸腾了起来。朝中上下都觉得国运不昌,钦天监几乎是上窜下跳的觉得国祸将至,天天占卜,看星象。连带着王谦也被钦天监拖着忙碌了起来。
皇帝病疾,而太子也重伤了,臣民的心都皆不稳起来,大臣们,百姓们都希望皇帝早早去祭天,能让霉运过去。
都开始祈祷起早点祭天地鬼神,让天地庇佑。
路遥与冯璋道:“路显荣的表现有点奇怪,太子遇刺这么大的事,我见他如此平静,怪怪的,就算不是他做的,他也该表现出愕然才对,可是我看他好像是知道这件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
冯璋道:“能让太子遇刺的刺客,定然了得。此人可抓到没有?!”
“没有听到抓住刺客的消息,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会被刺杀的,”路遥道:“不会是他自己自编自导的吧?!”
路遥骇然道:“如果是这样,他也太能演了,我靠,太子主使人刺杀自己,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对,他得到的好处多了去了……”
“不行,我得亲自去探一探究竟,”路遥说罢便要出门。
冯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道:“注意安全,东宫的人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你放心。”路遥急匆匆的去了,连头也没回。
冯璋的手僵在半空,又收回放在身侧,最后攥的紧了。
为什么你的眼睛里不能只有我呢?!那个太子,那个太子……
路遥匆匆的去了东宫,一进东宫就感觉气氛极为紧张,她在东宫住过一段时日,所以宫人都认得她,一见她来,忙道:“殿下在休息,公主稍等,容奴才前去禀报一声。”
“快去吧,我来看看他。”路遥道。
小太监匆匆的去了。半晌后回来,道:“公主快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