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秦晓的前卫让她觉得吃惊，那宋朝阳的这话就是让她惊诧了——女人这么想，还算正常，但男人能接受这种想法的女人，可真是——在现代也没几个，何况是这种时代？
“咳，那我就说了，你既然要垄断，恐怕已经想好销路了，就算我这个原创的人要用，也算你家的名号，那一百两是不是有点打发叫花子的意思啊？别说我想的多，狮子大开口，我说的都是事实，垄断一个手艺，区区一百两，呵呵。”
香雪对这些不懂，但也知道，银子这种东西，是死的，她想要利翻利，就在此一举了。
“你直说。”秦晓也惊讶了，原以为就是个缩在男人身后的女人，没想到说起这些来，也头头是道。
“你先尝尝这茶。”
再一次提到这茶了，秦晓看了一眼手边放的碗，青绿色的茶水，看着颜色不太好。
端起来和了一口——一嘴的清香。
“这是什么茶？”
“清凉茶，你吃了那么多三阳团子，火气现在不显，明天你就知道了，这茶是下火的。”香雪是好意，刚才她吃的时候，以为她的个男的，所以没拦着，但好意给她倒了茶，没想到是个女的：“我是好心帮你败火，不过，这个组合是真的，那个点心本来就是要配茶的。”
可能是心里作用吧，秦晓觉得嗓子已经有点痒了，忍不住咳了几下，很不舒服：“你这茶，是什么做的？”
“这个，和那点心不一样，你要是要方子，那——”
“那什么？”
秦晓说完就后悔了，她这么着急做什么？一下子就给了香雪机会，她又怕被对方真狮子大开口了。
香雪故意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能白白错过：“秦掌柜，我想要分成，你既然有点，又要收我的方子，那我入股分红，不多，占三成，可以么？”
三成？她可真敢说。秦晓端着茶碗，垂着眼。
看不到眼神，自然就不知她在想什么，香雪被宋朝阳拉了一下，使了个眼色——她没明白什么意思。
宋朝阳的意思是，见好就收。虽然不知道那点心方子有什么好买的，但既然是关系到银子，还是不要太过分，不然人家不买了，就一点都没有了。
俩人在这边眼神交流，半点声音没出，秦晓没有抬眼，怕泄露了想法，于是，这室内就一片沉默了。
——真沉得住气啊。
这沉默里，给秦晓一个错觉，她连茶都喝完了，人家还是不说话，她只好说：“那就，两成半——”
“三成！”
香雪忽然硬气了，如果她没先开口，或许她就听了宋朝阳的意思，但沉不住气这一点，香雪就觉得自己不能松口——赌一把！
笃定的语气，紧张的气氛。
秦晓和她对上视线——
香雪眉毛一挑，眼神直接起高，向下压迫着秦晓的视线，那一抹坚强，让是秦晓半分钟都没坚持下来：“那就三成吧。”
及其不情愿的，但话还是给说出来了。
香雪顿时松了口气——
“但你这凉茶，也得算在里面。”
一口气没松下来，秦晓话又撵上来了，索性直接说白了：“这茶也是好的，那个点心，怎么可能值三成，我又不是傻子，给你三成利润——”
“我要的是干股。”
第260章 精明的香雪
“你——”秦晓话没说完被打断，差点被噎死——竟然不止是利润？没想到在这农家小屋里，也有这么精明的妇人！她深吸一口气：“周姑娘，周姑娘，你觉得，你一个点心方子，一个凉茶方子，要三成原股，合适吗？虽然我的店小，但内里东西可不少，你也是见过的，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两个方子，就让出三成干利吗？”
“你看中的，明明是我这个人，岂止是我这一两个方子？”香雪笑了，可是知道她一开始的意思，只不过她没明说，现在说到这个，还是摆明了说比较合适。
秦晓再次垂眼，这次是对上精明难缠的了，好在也比较通透，不过，三成也不是小数目，总不能这么轻易就给她了去。
想要再沉默一会儿，找个好点的说辞。
“我知道三成不算少，我现在不是拿东西入股，是我这个人，这样吧，这清凉茶和你吃过的那个团子，算是入股第一次，三个月以后，我确定出一个新的点心，以后每个季节我都推出一两种点心或者茶水，”香雪这次先说了，说的周祥：“或者，是时令果脯，秦掌柜，你意下如何？”
这些，是秦晓之前想的，但没敢确定的，现在忽然成了，她一时哑然。
散着头发的秦晓，在确定了两次之后，才开始梳头发。
宋朝阳已经出门回避了，虽然是乡野农间，也都是麻衣粗布的黝黑汉子和农妇，但可一点都不缺礼节——香雪的穿回去的，宋朝阳是年少时一直在军营里行走的，少年时最容易养成习惯。
所以这两口子，在这里显得那么高大上——在秦晓眼里，就是如此。
“你凑合吧，我天生丽质，所以很少化妆，这些东西也都没有。”
香雪打水让她洗过脸之后，只有一罐润肤油，就这，她也只是用在手上的，到底是时代差距技术不精，这东西很是油腻，看着就不想用，不过用来上粉应该是最好的，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研制一点这个，女人都会老的，最少不了就是护肤保养的——想多了，眼下还是先把这事说定。
“你说的有点多，我今天没带纸墨，等我回去拟个字据，你看这样行不行，先把这点心和凉茶方子给我，明天我拿着字据再来。”秦晓用了少许油脂擦过脸，看着香雪。
“可以啊，银子拿来。”她轻轻一笑，直接伸手。
“哎，你不是说要拿这如份吗？”
秦晓无语了，这又变卦了？
“毕竟口说无凭，我吧方子给你，你明天不来了怎么办？我就算去找你，你不承认怎么办？”
香雪都没说遇到骗子太多，虽然人与人之间需要信任，但防患于未然总是不错的。
秦晓点头，人家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她还能说什么？只是，笔纸这东西，家里也没有，只能是娟纱与碳枝，凑合吧。
“这是二百两银票，万通商号的，你大可验证。”秦晓之间放在桌子上，收起那一尺娟纱。
香雪笑了：“小妇人哪里见过这种定西，验证？这镇子上，万通钱庄？我一直看你有些文弱书生气质，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孩子，声音可是一点都不像啊，还想讨教一下，扮男装怎么伪装呢。”
“香雪姑娘说笑了。”秦晓抱了一下拳：“我能再央烦姑娘再做点那个三阳开泰吗？”
这名字，听着虽然不像是点心，但很吉利，有时候名字很重要，以秦晓的经验来看，她这次回去，可能，就得有一阵不能出来了。
第261章 女人的本分
临走，香雪送了她一句话：“秦掌柜，我老家有句玩笑话，是怎么说的：‘只要活着，总会遇到好吃的’，虽然用在你这不合适，但也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不过美食也是要忌口的，肠胃能受得住，才是好美食。”
拎着她的食盒，装的确实新出炉的另类小吃——拿了人家这么爽快的钱，香雪也很大方的做了几样零食：地瓜抄手、千层酥、三阳团子。
凉茶给了方子她就没给配好的干茶，因为六月的天越来干燥，清零差她自己也少不了。
看着马车走远，宋朝阳才说：“杏花村这边，也不喝这种茶的。”
他没说这茶上不得台面，比不得那点心，，香雪知道他的意思，当然也不瞒他：“茶是我自己配的，不过是几样家里常见的，车前草、双花蛤蟆皮、草苇根，分量不同，味道就不同，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城里人就吃个新鲜，你行军打仗走南闯北的肯定比我清楚。”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香雪这话说了，宋朝阳就笑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知道这些，还是你知道的多。”
“我这都是灶屋里的事，女人的本分。”
香雪低头笑了一下，一抬手摸到了脸上的疤，心里一凉，转身去收拾灶屋。
“知道那个秦掌柜是个女的我就放心了。”宋朝阳说着，拿了火石：“我去打麦场那边看看。”
香雪闻言看了一眼外面，红霞漫天。
过了半晌。
宋朝阳从打麦场回来了。
看到自家相公后背上背着一个背篓，香雪就问：“不是去打麦场了吗？怎么背着背篓回来了？”
刚在打麦场扬麦的时候，看到麦桔垛后面藏了几只小动物，说完宋朝阳就提起背篓，立刻过去拎起：“你看看，喜不喜欢？”
“兔子？”
毛茸茸的三只，应该是一窝，不是常见的灰色，而是黑色。香雪直接伸手把几只捧出来，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宋朝阳交代到：“这些小东西还算好养，你随便养养就行，我去做个笼子。”
香雪不知这些怎么就好养了，听到说要做笼子才醒悟——宠物和家畜不是一个概念，宋朝阳明显没准备让她当宠物养，好吧，确实没那个时间养宠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