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萌想了想，却发现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苦笑一声，叹道：“我和尔维斯结了侣，却对莱亚念念不忘……两边都攥在手里，三个人都备受折磨。莱亚连一个名份都没有，处处受人轻视。尔维斯更惨，新婚的媳妇红杏出墙，精神出轨，他不但要装聋作哑甚至因为担心自己被抛弃而去配合媳妇砸墙的行为。两个那么优秀的雄性，因为我的自私都承受着煎熬，却没有一个过来责怪我一句，反而处处哄着我，让着我，照顾我，生怕我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桑迪眨巴眨巴眼睛，问：“这不是挺好的么？那你为啥生气呀？”
顾萌萌仰头，问：“好？好什么啊。我心里放不下莱亚，就是对尔维斯的不忠；我让莱亚对我抱有幻想，却又不能给他一个名份，这就是不义；不忠不义我占全了，每天面对这两个雄性的时候我满心都是愧疚，越是想弥补，就亏欠的越多。我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桑迪：“你不是已经给了莱亚名分了么？”
顾萌萌一脸懵逼的看着桑迪，脸上分明写着「啥意思？」三个大字。
桑迪：“他不是你的宠兽么？圣纳泽的人都知道呀。”
顾萌萌皱眉，道：“宠兽算什么身份啊……”
桑迪：“宠兽怎么就不算身份了？哪个雌性家里没宠兽啊？只不过就是别人家的宠兽大多是半兽或者是根本不会化形的残疾兽，没有一个莱亚这种级别的罢了。”
顾萌萌木讷的看着桑迪，一时之间有点说不出话来。
这特么……包养歌舞伶人还特么是约定成俗的？
桑迪看出顾萌萌不信，便说道：“妮娜，以前她每次出门都骑的那个，就是她的宠兽；玛雅，家里养了两只角兽做宠兽呢。还有我，我以前家里没宠兽，不过上次见你养的兔子特别可爱，可是野生的小兔子太难活了，所以博德帮我寻了一只兔兽做宠兽，就在家里养着呢，下回我带出来给你看。”
276你纠结什么呀？
，
顾萌萌简直目瞪口呆，这特么什么风气？老公都帮着媳妇找……找……
叹气，顾萌萌表示无言以对。
桑迪又继续说道：“虽然我们暂时没有和宠兽结侣，也有很大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宠兽结侣，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他们好呀。就拿妮娜来说吧，他那四十几个伴侣，不知道有多羡慕那只宠兽呢，至少她只要出门那只宠兽就一定可以陪在她的身边。毫不夸张的说，妮娜对那只宠兽，比她所有伴侣都要好。”
顾萌萌想了想，大概可以理解。
毕竟在现代，也有很多小姑娘对自己家的狗比对男朋友好多了。
比如吧，狗把男朋友咬了，女生会假模假样的打打狗的小屁股，说「哎呀小坏蛋，以后不许咬人了，知道吗？」然后撒娇卖萌的替自己家的狗善后……
但是换过来，如果是男朋友把狗给咬了……
嗯……
目前没听过这样的实例，但估计不分手也没跑了。
桑迪喝了一口水，然后又继续说道：“在兽世，雌雄比例这么差距这么大，有多少雄性一辈子连跟雌性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又有多少雄性，结了侣，却除了结侣那一次以外，连碰也碰不到自己的雌性一下。相比他们，难道你对莱亚还不够好么？你到底亏欠了他什么呀？为什么觉得心里有负担呢？”
顾萌萌说：“莱亚那么优秀……他应该有一个好的伴侣……”
桑迪笑，道：“怎么？是你捆着莱亚不让他去找别的雌性了？还是你让尔维斯以武力镇压了他，逼他给你做宠兽了？我看着不像啊，他一天天的到处招摇是你宠兽这件事儿，一听见别人议论这个，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了……看着哪有半点不情愿的样子？”
顾萌萌：“可是……”
桑迪把水杯递给了顾萌萌，叫她也喝一口水，然后又继续说道：“可是什么可是？顾萌萌我告诉你，兽世的雄性是一根筋死心眼，从来没有见异思迁这回事。他们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再好也没用，怎么也留不住的。但他们一但对你动了心，认了你，那就算是兽神现灵，也没有办法让他们放弃的。你要是实在觉得让莱亚当宠兽委屈了他，那就跟他结侣，收了他不就完了么？你纠结什么呀？”
顾萌萌咬了咬唇，道：“我这才刚跟尔维斯结侣，半年都还不到……”
桑迪一瞪眼睛，问：“咋？尔维斯反对？！”
顾萌萌忙摇头，拉住一副要去找尔维斯理论的架势的桑迪道：“尔维斯没反对，相反的，他还处处给莱亚制造机会……”
桑迪这才坐下，道：“这还差不多。兽世是很忌讳雄性阻止雌性结侣了，因为如果雌性的伴侣过少，就得不到最好的照顾，雌性本来就比雄性要孱弱，稍有不慎就会死亡，必须从各方面都得到最好的照料才行。而且，如果雌性的伴侣过少，也会导致繁衍出现断代，有的种族就是因为这样才灭亡的。”
－－－－－－题外话－－－－－－
问，现在还有谁讨厌桑迪？
要是没有她，还有谁能替莱亚说这些话？
277第一次见到莱亚真正的笑
，
顾萌萌想到了伊恩和雕鸮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桑迪却把顾萌萌这一点头，认为是同意自己的说法，于是更兴奋道：“你也觉得有道理吧？你是兽神使者，你觉得有道理，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了。”
顾萌萌刚想解释，桑迪却又继续开口说道：“你刚才还说啥来着？什么忠义愧疚……还有什么的？我记不住了，大概意思是觉得要是收了莱亚就是欠了尔维斯的是吧？那我倒要问问你了，你欠了他什么呀？你是兽神使者，你连你第一伴侣的位置都给他了，生崽子前的交配权也都给他了，还亏欠？欠毛线啊？！你放眼看看，这兽世的强者有多少到死，都没能有一个自己的子嗣的？他倒好，才一个寒季，伴侣有了，孩子有了，还不知足？要上天啊？！”
顾萌萌被桑迪怼的哑口无言，她开始有些后悔教桑迪说那些乱七八糟的现代话了……
自从没了妮娜，她又跟科林结了侣以后，这丫头的性子就和从前大不一样，开朗直爽了许多，再不像初见时那样唯唯诺诺的了。
其实这样挺好的，但是她用来怼自己的时候是例外。
顾萌萌无法给桑迪普及现代婚姻观，就算普及了，对桑迪来说也是天方夜谭，不可思议的事情。兽世的雌雄比例就注定了现代的婚姻观在这里会水土保持，可她一个现代人要适应这里的婚姻观也一样会出现心理过敏的。
见顾萌萌不说话，桑迪收了收自己的火气，又继续说道：“对莱亚，你不欠什么。他对你好，是他自愿的，你允许他对你好，那就是天大的恩赐。你也不往外边瞅瞅，那排着队想对你好的人，能从圣纳泽排出去直接排到斯奥得去。可是除了莱亚，你给过谁机会？但是我跟你说，虽然没有人知道莱亚以前经历过什么，我能看出来，在遇到你以前，莱亚……就好像……就好像在用一种极致的残忍在挥霍他的生命，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顾萌萌沉默，莱亚到底都经历过一些什么，她只听尔维斯说过一些，莱亚避重就轻的讲过一点，面前可以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可那些细节，除非莱亚自己愿意说，否则她以及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桑迪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说道：“可是，他自从认识了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应该说，过去的莱亚是一直生活在夜晚的，而你就像是太阳，照亮了他的世界，赐予他新生。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莱亚真正的笑是什么时候么？”
顾萌萌问：“什么时候？”
桑迪：“就是你第一次对我说「我们家莱亚」的时候，他的眼睛都在笑，全身散发着幸福的光芒，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在那之前，莱亚一直在笑，却从不曾真正的笑过。哎呀，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反正……你收莱亚做宠兽，不是亏欠。”
278真正的残忍的事情
，
桑迪停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其实，你要跟谁结侣的事儿轮不到我插嘴的。可是……我觉得莱亚和尔维斯都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是最幸福的。我想让你一直幸福下去……你，不会怪我多嘴吧？”
顾萌萌摇摇头，依在桑迪的怀里说：“你是我闺蜜啊，我的事儿你当然有权利发表意见了，因为我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桑迪红着脸，害羞道：“也没有啦，尔维斯和莱亚也对你很好的。”
顾萌萌叹气道：“尔维斯是我老公，是我孩子的爹，对我好是应该的。可是莱亚……就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更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和折磨上啊。那样太残忍了……”
桑迪捧着顾萌萌的小脸，圆圆的眼睛直视着顾萌萌，认真道：“你知道，你做的真正的残忍的事情是什么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