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放下鸟蛋,摘了一个便往嘴里塞。
这牛腰子果又名八月炸、八月瓜、通草果,眼下正是刚刚好成熟的季节。黑白分明的果肉瞧着分外喜人,一口咬下去,甘甜清润的果肉又滑又粘,乳白多汁,香甜滑嫩,清润芬芳,个中滋味儿妙不可言。
只一口,那甜美的味道竟是如此的好,让夏梓晴的双眼舒爽得眯了起来,再忍不住,一边品尝一边掀起衣兜快速采摘着。
等肚子填了个半饱,她的衣兜里也兜了满满一兜牛腰子果。
左右看了看,见前方有不少芭蕉叶,当下心头一喜!
又摘了不少芭蕉叶,用藤蔓固定,做成简易的提篮,把牛腰子果放到底部,再取了鸟蛋放到中间防止被挤压到。
正准备离开,却被前方草丛中一闪而逝的一抹残影吸引了注意力。
是野鸡!
夏梓晴觉得今儿简直就是她的幸运日!
不过在树林里转了一圈儿,居然还能碰到野鸡这浑身都是肉的好家伙!
盯着草丛中那华丽的鸡尾羽,她的眼前便幻化出一大盘子香喷喷的野鸡肉,金黄金黄的、喷香喷香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刺激得她口腔里的唾沫不断分泌,哈唎子险些都掉下来了!
嘿,今晚有肉吃了!
比起夏梓晴身心舒畅,老覃家的人却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了!
寻常人一人一天可以收割六七分地,可老覃家有了覃宝山加入,一大家子人一天起早贪黑,却能收割四五亩地。连续收割了这些天,地里的水稻收获了过半,老覃头心头一喜,难得点头今儿早些收工回家。
不料,一家人欢欢喜喜进门,却被何大家的却领着一帮子人堵在了门口,进退不得。
“别以为你老覃家人多,就惯会欺负人,想把这事儿就这么轻松揭过去?你们想得倒美,啊呸!”
何大娘拉长着一张马脸,双手叉腰骂得正欢。
“大家都来评评理啊!那大傻子偷吃了我家葱油饼不算,还打伤了我家宝儿。哎哟喂!看看这老覃家的人还要不要脸,居然连提也不提赔偿的字眼儿,这都什么世道啊!”
“这还不算!他老覃家的人欺人太甚,今儿居然把我家宝儿揍了一顿,你们看看他这一身伤…我的老天爷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何大娘一边骂,还一边捶胸顿足,十足十的泼妇样儿。
乡下人平常没太多消遣,芝麻针尖大点的事儿都能传得纷纷扬扬。更何况老覃家的大戏一出接着一出,可把这些酷爱八卦的八婆们都乐坏了!
里三层外三层拥挤在一块儿,不住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说到激动处,还评头论足一番,恨不能冲上前亲自指点江山。
第34章 是在练习摔跤吗?
“娘,您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
何甜甜轻轻扯着自己娘的衣角,看向站在人前的覃宝山,目光温柔似水:“覃三哥说得对,咱们都一个村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宝儿乖巧,身上又都是些皮外伤,养一养就好…”
一句话,说得覃宝山频频蹙眉。
她说这话,是几个意思?
人群里隐隐传来一阵骚动,众人挤眉弄眼,窃窃私语。
何甜甜却一无所觉,良久才一脸娇羞把目光移开,双颊却止不住地染上了一抹红霞。
“起开,你这吃里扒外的鬼丫头!”
何大娘一把推开自己的女儿,一脸恨铁不成钢:“让你照看宝儿,你倒好,为了一个外人,居然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护着了。老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
说着话,她一把将怀里的小男孩宝儿往前一推,就把孩子一身狼狈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宝儿似乎被吓到了,不住往何大娘怀里缩。即便这样,那一身大小不一的青紫,在斜阳映照下瞧着分外惹眼。
也让何大娘的心里痛得滴血!
这可是她的老来子啊,平日里自家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却被这老覃家的人欺负成这样了!
“看清这一身伤了吗?老覃头,你今儿可得给我个说法。否则,就被怪我不客气!”
“啥?你这腌臜货可别冤枉人,谁打你家宝儿了?”
刘氏可不依了!
心里的憋屈让她再也忍不下去了,从人堆里挤出来。
“那大傻子一没三媒六娉,二没拜堂入洞房,和我老覃家有啥关系?你要真有本事,你就去找她呀!跑到我老覃家来撒野,欺负我老覃家没人了是吧?看老娘不打死你…”
她当即跳出来,咒骂着,一个飞扑扑上前,和何大家的扭打起来。
何大家的正骂得痛快,没料到对方居然说动手就动手,扑过来就扯住了她的头发,疼得她当即大叫一声。她半点不肯认输,也反手去抓扯对方的衣襟,二人当即扭打在一起。
女人打架,不外乎就是扯衣服、拉头发、指甲刮脸之类的,骂得厉害,却不见得会闹出人命来。
众乡邻一阵倒喝彩,喧闹声此起彼伏。
不多时,二人身上都挂了彩。
两人不是衣服破了,就是头发散了,脸上身上多了不少抓痕,瞧着很是凄惨。
这趟山林之行,夏梓晴收获颇丰。
她一手提溜着一个芭蕉叶随意编制的大篮子,里面装了满满一篮子野果,肩膀上还挂着一只不断扑腾活野鸡,手上拿着一只生地瓜,嘴里正吧唧吧唧的吃得正欢。
“你们快看,正主儿来了!”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发现了她,突然一声大喊。齐刷刷的目光纷纷朝着她看来。
“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里热闹得很那!”
懒洋洋地语调传来,见众人都齐刷刷瞧着她,夏梓晴慢慢走上前,走到人群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目光落到正扭打的二人身上:“你们…是在练习摔跤吗?”
第35章 今晚加餐
夏梓晴这一句俏皮话一出口,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表情神态不一而足,尤其是看清楚她提溜着的那只野鸡后,表情更像是见了鬼!
这只野鸡哪里来得?
夏梓晴好似对周围的视线一无所觉,她咬了口生地瓜,目光流转间,便将在场的情况看了个明白。
笑了笑,冲着覃宝山扬了扬手中的地瓜:“很甜,你要不要来点?”
“晴子,你回来了……”
覃宝山说不出心头是个什么滋味儿,几大步快步走到夏梓晴面前,看见那一篓野果,目光落到她肩头的那只野鸡上,心头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你一个人去了山里?”
这句话是问话,也是肯定。
靠山村背靠大山,大山里旁得不多,飞禽走兽却从来不缺。靠山村早些年更有不少人专门以打猎为生,更因此还专门有几对猎户结伴进山猎取野味儿。
只是到了后来,进山的猎户突然遭遇了野猪群,死伤了好几个,其中一人虽然侥幸逃回,却也受了重伤,将养了半个月,还是没能活下来。
从那之后,靠山村的人们便极少进山打猎,即便万不得已进山,也只在外围活动,轻易不会涉足大山深处。
晴子一个女人,居然进了山里…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了得?
“废话!”
夏梓晴白了他一眼,顺势取下那只野鸡,随意往覃宝山手上一抛:“给,拿去宰杀了今晚加餐!”
覃宝山下意识伸手接住。
那野鸡受痛,惨叫着胡乱扑腾,想从他手上挣脱。
还别说,这只野鸡真心很肥!
长长鸡尾羽,华丽的羽毛,拧在手上沉甸甸的,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两三斤!
覃宝山高兴了!
“行,今晚便拿去宰杀了炖汤喝,这野鸡汤最是滋补,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可不等覃宝山回神,眼前身影一晃,刘氏一个飞扑上前,便把那只野鸡抢到了手里。
“吃吃吃,你一天到晚除了吃,除了会惹祸,还会什么?没看家里就要断炊了,当心吃不死你!”
刘氏怒骂着,顾不得自己一身的伤,盯着夏梓晴的眼里火光突突直往外冒。
前儿她眼看就能把这可恶的死丫头赶出老覃家了,还能收入一笔银钱。偏巧老头子回来了,坏了她的好事儿。钱没到手、人没赶出老覃家不说,还挨了老头子几拐子,心里自然把夏梓晴恨上了!
可这两天里,她慢慢回过味儿来。
这死丫头是个傻得,来了老覃家三个月,每日里被人呼来喝去,从未有半点怨言。可那天却一改常态,不但麻溜的说了一长串话,还分外有条有理,哪有半分痴傻模样?
可如若她不痴傻,那这三个月以来任由他们所作所为的欺负她……怎么想怎么感觉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