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话我要反驳一下了。”江夜痕不以为然,“没帮什么,是因为下午没几个人去抓药,你喊我过去不就是给你解闷的,我可是牺牲的自己的的时间陪你解闷,喝点茶水不算什么吧?”
老爷子瞧他们斗嘴斗的也欢悦,不免感叹,“年轻真好,你们去玩吧,我老爷子继续做椅子咯。”
江夜痕点头,看着夏珂说道:“你嫌弃我喝完了你的茶水,要不,上我家,我请你喝到饱。”
夏珂扯了扯嘴角,白他一眼,“你这是不想让我睡个安稳的觉吧?大晚上我喝那么多茶水,干脆就在茅房过夜好了。”
江夜痕捏着拳头放在嘴边笑弯腰,见到老爷子也笑了,又道:“既然你不去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偏院。
夏珂摆手一副嫌弃的模样,“去吧去吧。”
院子里又安静下来,夏珂蹲下来看着他将未成形的椅子翻来覆去的做着,再看他那肃穆的样子,夏珂小声问道:“爷爷在为什么事情忧心?”
老爷子像没听到一样,夏珂拦住他的手,他才吐了一口气,缓缓道:“还不是你那两个大伯?我就是气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两个混蛋儿子。”
夏珂也知道,可还是想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便问道:“是大伯的二房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去酒楼的事情?”
老爷子继续做着,格外的心平气和,“两件事情都忧心呐。珂儿,爷爷真想你快点长大……说不定我哪天两眼一闭撒手人寰了,我就担心你在家里说不上话。”
“爷爷!”夏珂不乐的拍了他下,“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听了之后肯定会很开心。”
“哦?什么秘密,来让我乐呵乐呵。”
夏珂左右瞧瞧凑到他的耳边说道:“我娘肚子里是个男孩儿。”
老爷子一听沉默了起来,看着夏珂郑重点头,她忽然笑道:“你这话从你娘有身孕开始就再说了,我都听的腻了。”
夏珂急忙抓住他手臂,“爷爷,信我,这次真的。”
老爷子见她严肃起来,自己也跟着严肃道:“我作为郎中都猜测不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爷爷甭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你可以很有底气的告诉别人,我娘怀的就是儿子。”夏珂声小,透出来的力量却很大。
老爷子怔住,随即点点头,“不是哄爷爷开心的?”
“当然不是。”夏珂极为认真的指着自己,“爷爷,您看我像在逗你么?没有一定的把握我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老爷子忽然笑了下,拍拍她的肩膀,“信,爷爷就信你了。不过,你必须要给我说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夏珂也不顾不上地上脏不脏,直接坐下来,睨着他嘟着嘴巴,“我说是就一定是,爷爷您信我就对了。”
“如果不是呢?”老爷子问。
“没有如果!”
夏珂焦急的起身,“哎呀,您要急死我。您忘记师父曾经和您说过我什么吗?”
老爷子眯起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你他跟我说过你的事情?”
夏珂顿时咬着嘴唇,老爷子起身道:“你偷听我们讲话?”
“不是不是,我是恰巧路过而已。”夏珂摆手含笑道:“再说我也就听到师父说我天降奇才……真的,我就听到了这句。”
老爷子凝眉,“真的就这一句?”
夏珂点头,见他无形之中松了一口气,她疑惑道:“难道师父还说了我其他的事情?还预言了什么不成?”
老爷子白她一眼,“他倒是说你是个好苗子,可惜你不好好学武,更可惜的是个女儿身!”
夏珂不以为然,“这老道士,谁说女儿身就阻碍自己干大事情了?难不成他老人家还指望我稳定江山不成?”
话未说完,老爷子就给了她一个爆栗子。她吃痛的叫了一声,捂着头眼神哀怨。
老爷子想笑却又强忍着,最后道:“什么话都敢说出来,我看也只有他把你当回事。你在我眼里就是那茅坑的顽石!”
噗嗤!
“有您这么损自己孙子的吗?”她轻哼一身,见他笑了,便挽着他的手臂,“那爷爷您就不要生气了,您就该坚持自己的原则,该如何就如何。”
老爷子点头,“嗯,你说的很对。好了,你这个秘密我收下了,若不是的话,看我怎么修理你。”
夏珂笑着撇嘴,“我师父那可是得道高人,我说的话您不信,那他说的话你总该信了吧?我师父曾经跟我扬言,我娘这抬肯定是个儿子。”
“你师父真的这么说?”
“对呀,所以爷爷您就放心吧,夏家的香火不会灭的。”
她和老爷子在无言下絮絮叨叨了很久,两声的声音不大不小,竖起耳朵听,也难以听到。夏元做好了饭菜,见夏珂还没回来,想出去看看,出来就看到这样温馨的画面。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弯腰拿着锤子捶着刚了一般的椅子。夏珂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坐在地上有说有笑。夕阳的金色光芒照在他们的身上,就像一帧油画。
夏元脚步很轻,就怕惊扰了他们,可天色已晚,雀鸟总要归巢,他轻声喊道:“爹,珂儿,吃饭了。”
再温馨的画面也总会被打破。夏珂听后扭头看过去,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喊道:“爷爷明天在做,先去吃饭吧。爹回来了,家里的菜就多了。”
“听你这话,我不在家的时候,真怀疑你和你娘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夏元含笑看着她。
老爷子将东西收起来,夏珂眉梢动了下,“哼,你不在我和娘不知道过的有多好,鱼肉都少不了。”
“这孩子……”夏元笑了笑,跟在老爷子身边一起朝着家里去。
吃饭的时候刘氏一直想问夏珂午休的那会儿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可一直忍到了饭后,老爷子也没要走的意思,她喝着白开水,看着夏珂嗑瓜子,就喊道:“珂儿。”
“嗯?”夏珂应了一声,将壳放在桌子边,望着她。
“我睡觉那会儿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夏元和老爷子疑惑地看着夏珂,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就是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所以才点了你的昏睡穴。要不你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是不好好休息。”
老爷子呵斥道:“你居然点你娘的昏睡穴道,万一出了什么事情……”
“哎呀爷爷,别大惊小怪的。我娘还不都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压力大。”夏珂撇嘴,“娘,这里没有外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你这肚子里,可是夏家唯一的苗。”
刘氏听后并没有多开心,反而惆怅起来。
夏元和老爷子见她垂下眸子,脸上暗了暗,老爷子说道:“三儿媳别担心,珂儿既然这么说,定有这么说的道理,你就放宽心,好好养着。就算不是男孩,女孩儿我也喜欢。”
“对对对,我也喜欢,什么儿女,还不都是我的孩子,我一样疼着。”夏元拉着她的手说。
夏珂吐了瓜子壳,起身道:“爷爷、爹娘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我是个大夫,大夫说的话你们总要信吧?不信也行,可我师父那可是大人物,他的预言你们总不能不信吧?”
她师父确实预言过,刘氏这儿子不早不晚,就赶在这个时候,所以夏家是不会绝后的。
刘氏听了夏珂的话,脸上的郁色一扫而光。她看着夏珂笑道:“既然你师父都这么预言过,那我就放心了。”
夏珂整个身子都软下来,她像个没骨头的人坐在椅子上,盯着房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小声嘀咕,“自己亲女儿不信,偏偏信什么得道高人!我那可是经过科学验证的!”
哎,无知的古人啊!
“你嘀咕什么呢?”夏元拍打她一下,“坐好!”
夏珂惊了下,忙坐好。她看着老爷子喊道:“爷爷,你说说两伯伯的事情,今天到底是怎么决定的?”
老爷子抬起眼皮睨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端起了茶水润了嗓子,才道:“还能怎么?当初说的是让你二伯去当个账房先生,就是看他喜欢喜酒,那就酒楼生意火爆,工作之余的水酒随你喝,只要不误工就好。可你大伯听了就不乐意了,说什么非得要当账房先生,就在人家的酒楼闹了起来……说起来,我就来气。”
三人沉默了,夏珂又问,“那最后怎么决定的?”
“人家谁都不要。”老爷子气的面色发黑,仰头就喝了一杯水。夏元又拿着茶壶给他倒了一杯。
夏珂听了就恼火,拍了下桌子,骂道:“愚蠢至极!”
“珂儿。”刘氏喊了一声,“你一个孩子别吭声,怎么说那都是你伯伯。”
“珂儿说的对,本就是愚蠢至极。”老爷子轻哼道:“他们那两家子我不管了,爱娶就娶,不娶拉到。你们都看看,村里谁还像我一样,一把年纪了,还为儿子操心,人家哪一个和我一样,事情全部都给你们安排好了,还不想去干活!”
夏全和刘氏沉默不语,这话说的没错,村里确实没有人这样了。
夏珂也跟着叹息,反正也不管她的事情,就是老爷子这样她看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