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裴将军,快快屋里请。”老爷子伸手出手,回头看着夏静喊道:“静儿,快去沏茶,端些点心。”
夏静甜甜的应了一声,便朝着自家院子里去。
院外的欢声笑语声吸引了暂住在偏院的江家。江母和江夜痕处于好奇,想要看看夏家来了什么贵客。偏院门打开,江母看到夏珂怔了下,江夜痕有些惊愕,也只是一瞬间。
夏珂余光中瞥见了偏院门口,看清楚了江母和江夜痕,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下。
从此一别是路人,对面相逢不相识!
此时她就应该用这话来形容现在的他们。
夏珂笑了下,转身又逗着孩子。眼眶里的泪水险些掉下来,她才不要哭闹。男人都这样,你越是闹腾,他越走离的远,索性就随他去。
江母顿了下,走过去笑着喊道:“江氏见过公主殿下。”
夏珂深吸一口气,侧脸笑道:“快请起,这里没什么公主,伯母叫我珂儿便是。”
她弯腰将江母扶了起来,余光中看到江夜痕黑色的鞋子,怔了下就听他道:“下官见过公主千岁。”
夏珂抬起了眸子,看着他笑了下,“状元郎怎么会在我家?”
江夜痕低眉浅笑,“下官游玩至此,身子不太舒服,便在夏家住下,却没想到原来是公主的家。”
“所以说,我们还挺有缘分的。”夏珂眉梢扬起。
江夜痕愣了下,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沉默。夏珂轻笑道:“你抬着聘礼游玩至此?”
江夜痕至今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带着聘礼出游,他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对于夏珂如此一问,他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
夏珂见他沉思,也不想逼迫他,轻声道:“罢了,你既然来自然是有你的道理,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江夜痕摇头,“下官……”
“下关什么?能别下官下官的说么?这里有皇上、王爷?”夏珂直接打断她话,就像以前总是听阿花说‘俺娘’一样让人讨厌。‘下官’更是讨厌!
江夜痕轻笑了下,“没有皇上也没有王爷,可有公主。更何况,公主身边还跟着一位将军,我若是对公主不敬,也不知将军回去之后会不会在圣上面前,奏我一本!”
“他敢!”夏珂看了一眼正屋,眉梢不由得扬起来,心情似乎也好了点,笑着道:“他若敢,我就奏他一本,你说父皇倒是后信他还是信我?”
江夜痕笑而不语。
老爷子见他们都不进去,出来喊道:“珂儿,夜痕,你们都进来。”
“来了。”夏珂声色明朗,抱着小孩子朝着正院走去。
江夜痕和江母也跟着走过去,还没踏进去,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可是夏公子可在?”
几人差异的回头,夏全回道:“哪位夏公子?”
“是我。”夏珂转身走了过去。
夏壮和夏全跟在她两边,她说:“我也不知道给大家带什么礼品,就在镇上买了一车很实用的东西,送给村民们。”
夏全和夏壮高兴的笑了。三人走过去,夏全看到满满一车东西,惊愕道:“买了这么多,这些花费了不少吧?”
“多少都是我的一点心意,等会儿还麻大伯二伯和村长大伯一起按照家里经济状况分给大家。”她说。
“好,这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夏全拍拍自己的胸脯。
江夜痕就站在他们身后,她好像也没在宫里那般任性了,难道在宫中都是装出来掩人耳目的?
她回头看了江夜痕一眼笑道:“进屋去吧。”
江夜痕没吭声,跟在她一旁朝屋子去。
裴玉辰看到进门的江夜痕忙起身问:“状元郎?你怎么会这里?”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不久之前他在草堂之前当着很多大臣的面,退了和公主的亲事。十日之前,他提交了辞呈,皇上才允许他回想探亲,怎么来了这里?
江夜痕扶额,这个问题他想了好几日都没想明白,之哈轻笑道:“此时说来话长。”
“此事简单,你这么聪明一个人,难道就想不到?”夏珂截了他话,眉飞色舞的看向裴玉辰。
裴玉辰愕然的张张嘴,还有比这个更有力的措辞?
江家也不在这个方向,两人不可能不期而遇,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很有可能早就认识。再则,江夜痕来了,她就请命探亲,这不是幽会是什么?
可是,江夜痕拒绝了这门亲事,倒是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原来是这样。”裴玉辰不愿意承认都不行。
“哈哈哈。”老爷子开怀大笑,指着江夜痕道:“我就说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原来你们早就商议好的,那我当初问夜痕,你还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夜痕干笑了两下,他看了夏珂一眼,见她洋洋得意,一时语塞更本找不到更合理解释。反驳也不是,毕竟是公主,多少都要给点面子。
夏珂看他吃瘪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上一世他明明答应了赐婚,怎么到了这一世就没了这桩婚事了?难不成,有人乘虚而入了?
晚上,文氏和陈氏做了很多好吃的来招待他们,夏珂毫无形象的胡吃海喝,这是他师父牺牲了自己才换来一家子平安无事,虽然江夜痕不记得自己,可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她有信心,江夜痕早晚都是自己的驸马。
“爷爷,麦子都割完了?”她边吃便问。
老爷子点头,“都在稻场上堆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过,以为还在割麦子,没看到你们就回来了。”
“昨日就割完了,这几日多亏了江母和夜痕了,还有他的两仆人。”老爷子指着了下他们。
江母轻笑着摇头,夏珂笑道:“没想到你还会割麦子,以前是不是经常干农活?插秧会不会?”
江夜痕凝眉,“以前也没下田干过农活,完全没想到自己干起农活一点都不输其他人。我也很匪夷所思,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问题,可始终都想不到。”
“可不是连我也是这样。”江母接着说。
夏珂笑着道:“可能是前世种地的日子比较多,哈哈哈,不然怎么解释?”
江夜痕只得跟着陪笑。
饭后,刘氏给她准备了热水,洗漱之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里面的东西都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她没了金手指,以后就不能开挂了。但是,只要能回到这个文温馨的家里,她就满足了。
裴玉辰住在客房,她去慰问了下,道了‘晚安’就出来了。看了高空中挂着明月,她思念当年和江夜痕坐在银花树下赏月的时光。于是便推开了偏院的门,院子里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月光下泛着红晕,透着朦胧的美意。
这时候的樱花已经谢了,绿油油的叶子摇曳着。她站在树下,仿佛看到了摇曳的千纸鹤,嘴角不觉上扬。
“谁?”
夏珂回神,笑容僵住,转身道:“是我。”
“公主?”江夜痕凝眉,大步走过去询问道:“你怎么回在这里?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别紧张,我无心打扰你们,只是觉得在这银花树下赏月,心情会很好。”她说。
江夜痕仰头看着树梢的月亮,含笑道:“月亮确实很美。”
她转眼扬起了头,叹息道:“樱花都谢了,若是在樱花盛开的时候,坐在树下,煮一壶茶水,论天地万物,世间稀奇古怪之事,那才惬意。”
江夜痕看向她,轻笑道:“总觉得你回来之后变的和宫里不一样了。”
她勾唇,收了视线看向他,“有何不同,说说。”
她转身甩开了外衫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某种含笑等着他说话。
江夜痕视线落在她腿上,有些诧异。转而又想,她自幼在这里长大,据说一直到入宫之前才公布了女儿身,所以性子有些皮倒也说的过去。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一样,宫里……”她看向夏珂,大胆道:“更像装的。”
“哈哈哈。”夏珂放下了腿,指着对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看着他坐下后,双手撑着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那你是喜欢做作的我,还是喜欢现在的好?”
这个问题,江夜痕有些为难。
移开了她的视线,仰头看向那皎洁的月光,深吸一口气,道:“各有各的美。”
夏珂对他的回答虽然不满意,可也不会伤心。她侧脸看向月亮,前世和今生,樱花还是这颗樱花,月亮也是这个月,他和她也一样,可感情却不一样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扭头看向江夜痕,打破沉默问:“你父亲的事情,平反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的事情?”江夜痕显得很惊愕,家里的事情好像没和谁说过,就连平反也是他递交了证据,皇上派人去解决的,就算知道也是当地百姓知道,不可能传到京城去的。
“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夏珂白他了他一眼。
他恍然道:“原来是夏爷爷告诉你的,我说呢……”
“少怪我爷爷,我爷爷可没那么八卦。”夏珂嗔了他一眼,然后笑着问:“你家的传家之宝送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