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全被点名愣了下,身边的小女儿夏星说道:“爷爷,我爹爹想喝酒了,每天不喝点就心里就不舒服。”
“要你多嘴。”陈氏凶了夏星。
老爷子没生气,扬起眉梢,“去拿就来,老头子我陪你们喝两杯。”
夏全嘴角撇了撇,“爹,我那点酒不够喝。”
夏壮低着头,老爷子的话又传入耳朵里,“清儿出嫁时,人家送来的酒呢?”
夏壮猛地抬起头,转身看向文氏,“酒呢?”
“不都让你给喝完了吗?”
哪知道不懂事的夏双提着酒壶,欢喜道:“爷爷,酒来了。”
老爷子面色当即就黑了下来,接过夏双手里的酒壶,冷哼一声,“我老爷子总算是看清楚你们这一家子了。我们还没分家呢,清儿说起来,是你们的女儿,可也是我的大孙女。嫁妆的事情,那都花的是我老爷子的银子。你们作为父母又给女儿准备了什么?”
夏壮和文氏哆嗦着身子,听他继续呵斥,“我看你们眼里完全都没有我这个老头子,既然如此不如把家给分了。”
所有人一愣,夏壮焦急道:“爹,我们错了,求您别分家。”
他扯了妻子文氏的衣袖,示意她认错。文氏比较倔强,心里也明白,眼下不是分家的好时机,起码要等到麦子收割之后,才能分家。
“爹,儿媳妇知道错了。”
陈氏跟着道:“是呀爹,我们都知道错了,您可别生气。这若是真分了家,您让我们一家四口可怎么过?”
陈氏说着声音变了,还拿着帕子擦着眼泪。
夏珂一家人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夏珂当然也希望赶紧分家,可明知道是分不了的事情,所以也不多嘴去说什么。他们吵架,他们一家子吃饭。
“三弟,你别顾着吃,也说句话呀。”夏全看向夏元。
夏元抬起头,又看着老爷子,“二哥,爹在跟你们开玩笑呢。不过既然没分家,那大哥和大嫂这么做的话,确实有点过分了。”
“哼,分明是很过分。”老爷子问道:“除了肉、酒水之外,还有什么东西私吞了?”
文氏慌忙摇摇头,“没有了爹,人家送来的几匹布,儿媳都分给了两位妹妹,您若不信可以问问她们。”
刘氏和陈氏齐齐点头。
老爷子说:“那十五两银子呢,我不问,你们是不是就不打算说?”
夏壮抖了抖身子,提起这十五两银子,文氏忙道:“在呢,在呢,我这就去拿来。”
可她进屋后,将床头床尾都翻了一遍。心窝倏然一疼,出来后大吼道:“夏壮,我那银子呢?”
“那是你放的,我怎么知道?”夏壮颤抖着声音,视线还偷偷看向老爷子。
这下坏了,夏壮把那十五两银子给拿去赌掉了,老爷子这次肯定是要怒了。夏珂心里嘀咕了下,文氏哭着挥手打着他。
“你还狡辩,肯定是你拿去赌了,你怎么都不为我们娘俩以后考虑?”文氏泣不成声,对他更是拳打脚踢。
老爷子猛地拍了桌子,站起来指着夏壮,“你简直就是死性不改,人家送来的聘礼,我分文没收,还叮嘱了小文一定要看牢了,哪知道你……”
老爷子回头就看到了茶几上的边缘树立着鸡毛掸子,拿起来就冲着夏壮走过去,“你竟然拿去赌了!”
夏元和夏全忙出手拦着,老爷子怒吼道:“都给我闪开。”
两人松开手,退到了一边。
夏珂搀扶着刘氏,就怕慌乱之中磕着碰着了,可不得了。
“你给我起来。”老爷子揪住夏壮的衣领,“滚去祠堂。”
夏双冲上去拦住道:“爷爷,我爹爹知道错了,您别打他。”
文氏将夏双拉到一旁,老爷子将夏壮推着去了祠堂,这屋子里才安静了下来。这下一闹,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吃饭了。夏珂叹息一声,扶着刘氏道:“娘,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刘氏点点头。
夏元拍拍夏全的肩膀,跟着回到了家里。
“这都是什么事儿。”刘氏叹息一声,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她看向夏元,“夫君,你吃饱了没?”
“哪里有心思吃饭。我没事,倒是你,有没有吃饱?要不,我给你煮个鸡蛋?”夏元转世朝厨房走。
夏珂喊道:“爹,让我来吧,我娘蒸个鸡蛋,在热两个包子,您和娘再吃一点。”
“好。”夏元笑着应了一声,见她进入了厨房里,便和刘氏说道:“这孩子是长大了。”
夏珂给刘氏蒸了个鸡蛋羹,热了几个包子,煮了点菜汤给他们吃。刘氏看着那黄灿灿的鸡蛋羹,舀了一勺子含入嘴里。
“好香,珂儿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刘氏小声笑道:“你大娘不也蒸了个鸡蛋羹,烧糊了都,我一勺都没吃。”
“她哪回烧饭不糊?”夏珂讥笑一声,“亏得她没有烧肉,要不然肉都不知道能不能吃。中午的菜一半是二娘烧的,味道还行,但是跟娘的手艺相比较,差的远了。”
“你再夸下去,你娘都要飘起来了。”夏元咬着包子笑出声。
老爷子带着夏壮去了祠堂一个中午都没有出来,夏珂一直在门口徘徊着,也不知道祠堂里什么情况,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去打扰。
江夜痕吃过饭出来看了下,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扭头就看夏珂站在门口,便问道:“等爷爷?”
夏珂点头走过去问道:“你要出去?”
他摇头,“我见许久没人说话就出来瞧瞧,都安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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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难当重任
夏珂理解,估计江夜痕也知道,最可怕的不是争吵不休,而是突然安静下来的恐惧。尤其是对只能听见却看不到的人来说,相当恐惧。
“嗯。”夏珂看向后院的入口,惆怅道:“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放心吧。”他微笑道:“要不要来家里坐坐?”
她摇头,“不用了,我还是进屋休息一会儿。”
江夜痕应了一声,见她进屋了,他才回到了自己院子里。江母在择菜、洗菜,准备做水密花草粑粑明日一早拿到集市上去卖。见他进来,询问道:“现在什么情况了?”
江夜痕帮忙拿着小箩筐,“很安静,都在看着祠堂。夏爷爷带着夏大伯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呢。”
江母点点头,“嗯,他们家的事情咱们也不插手,小珂那孩子对你有救命之恩,老爷子对我们有收留之恩,可我们最终是身单力薄无以为报,等你功成名就了,再说吧。”
“我知道。”江夜痕道。
江母将水密花洗干净,缓缓道:“你明年就要去参加考试,处处都要用到银子,为娘就多买点水密花草粑粑,存点银两,到时候娘随你一起去,还能给你做饭,你就安心的考试。”
江夜痕笑了笑,“好。”
……
隔壁,夏珂也没有睡着,可也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左右翻滚着也没能睡着,索性就起来了,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她发现对面的院子里,两个妇人也在焦急的等待着。
文氏等着自己的丈夫出来,陈氏想要看看势头,还在纠结晚上的饭菜要不要准备。夏珂站在院中,来回徘徊着,刘氏喊道:“珂儿?”
夏珂回去,“娘?怎么了?”
“在院子里转什么呢?”
“我就想看看爷爷什么时候出来。”夏珂回头,正好看到老爷子从祠堂院门走出来,她出去后就见所有人都站在门口,等着老爷子发话。
“晚上谁都不准去看他,谁要偷偷去,就和我老爷子过不去。”老爷子吼了一声,喊道:“全子和元子来我屋里。”
夏珂侧脸,夏元看了妻子和孩子,拍拍妻子的手以示安慰,便去了老爷子的屋子里。
找他们什么事情,夏珂也不用去猜想。她觉得自己来古代这些年,别的虽然没有学会,可是学会了分析了。要不然,现代时候看的宫斗宅斗戏,算是白看了。
不多时,夏元回来了。刘氏忙起身问道:“爹找你什么事儿?”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说说酒庄的事情。”他给了刘氏一个安心的笑容,拉着她的手坐下来,“以后二哥就在药铺帮忙了,我明天开始就去酒庄了。”
“明天就去?”夏珂诧异说道:“这么快,爷爷都已经打点好了吗?”
夏元摇头,“他说明日一早亲自带我去。”
“爹都这么大的人了,找个事情还要人陪着去。”夏珂轻笑了一声,“那我明日也跟着一起去。”
夏元指了指她,带着笑意,“你就是想去玩了。”
“谁说我去玩了?”她反驳道:“我那是去瞧瞧爹爹以后干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顺道尝尝酒庄都有什么好酒带点回来。”
“呵呵,跟我说没用,你要去跟你爷爷说说才对。”夏元指了指老爷子的屋子,“你爷爷心情不好,你去陪他说说话。”
“嗳,那我去了。”她跑了出来,绕过了院子里的花坛,跨过了门楣进屋喊道:“爷爷,我来了。”